又過了幾日,沉不住氣的懸未缺決定去問一下索懷修,就見他疾步走向師妹的營帳卻在幾丈外停下,九思、戀七與花百俏三人站在外面,他微皺眉,擡步走了過去。
“懸公子”九思擋在他面前,就怕他一個沖動沖進去看到不該看的。
“我找師妹有些事,還請你讓開!”
九思微皺眉說道:“懸公子,将軍這幾日來頭痛不已,所以.”
“頭痛?我最擅長醫治此症了,不如讓我給将軍看看?”
“這懸公子,這頭痛怕是隻有青芷姑娘才能醫治。”
懸未缺正欲開口,就見簾子被撩起,一銀一白先後走了出來,隻見他眉頭更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師兄.”青芷眼神有些閃躲,但還是走了過去拉了拉他的衣袖。
索懷修看着她主動跑過去,這是自己都不曾有的待遇,心中有些不悅,見她又主動拉起了他的衣袖,似在撒嬌,心中甚是不爽,這小女人從未如此主動對過自己.
“将軍,屬下有事要禀報。”
“跟我進來。”他上前一步拉起青芷的手進了營帳,又看了一眼懸未缺,示意他也進來。
衆人一愣,将軍這個操作神了!
“你”青芷被一股大力拉着進了營帳,心下不由得一陣恐慌,師兄明明說了有事要報,他爲何将自己也拉進帳内?
懸未缺深吸一口氣跟着走了進去。
“說吧,什麽事?”他還是坐在原來的凳子上,牽起她的手放在他的頭上。
青芷眨了眨眼眸,輕咬着紅唇輕輕按了起來。
對面之人的怒氣已提至極限,“将軍若有頭痛之症,屬下可以爲你分憂”
“我的頭痛之症隻有芷兒能治。”他如實說道,話音剛落,那頭上的小手便停了下來。
“.”二人無語,一人繼續,另一人心中微歎。
“不是有事要說嗎?我們三人還似從前一般就好.”
“将軍可知雙兒回去之事?”
“知道。”
原來師兄是擔心雙兒了,青芷一邊揉着一邊想着,想想也是,雙兒之前每隔幾天就會過來看他們的,怎的這次這麽久了也沒見她人影?
“芷兒,力道可以再大些。”他揚起手覆在她的小手之上說道。
輕柔寵溺之聲回蕩在這小小的營帳之中,聽得其他二人心中皆是一顫,青芷眼睛眨的飛快,他他怎麽能在師兄面前這樣說話?
懸未缺則是不解,難道師妹與他已達成了什麽協議?
“雙兒七日之前深夜被歸德将軍叫去婁玉關,直到今日未曾來過青平,我擔心她.”
“我已派人去查了。”看向他,壓下心中的疑惑說道,“赫連雙本應呆在婁玉關,大哥将她叫去也是爲她好。”
“此前有不明組織出入雁淩關與婁玉關,怕是另有目的”
“如果查到什麽我會告訴你,至于赫連雙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多謝将軍解惑。”本是應該離開,但想到就此離開隻餘他二人在此,未免有些不妥。
“師妹,将軍是如何得了這頭痛之症的?”
“他”
“噩夢所緻。”他搶答。
“噩夢?将軍也會做噩夢?”師兄撇嘴明顯不信。
青芷嘴角一抽,怎麽感覺空中有股火藥味。
“師兄,半個時辰後我去找你吧。”
“好,那我出去等你。”
某将軍又酸了一下,桌子上的手微微收緊,這個小女人.
“嗯”見他不說話,青芷不得不說話。
待他走後,帳内氣氛甚是怪異,某将軍壓抑着情緒,某女醫小心翼翼地按摩着。
“将軍,你.可以放松一下.”
“.嗯”嘴上答應着,但全身還是十分緊繃,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突”的站了起來,看向身後小人兒。
自前幾日穿了那身有些緊有些短的粉色衣裙後,青芷就将那衣服放在了箱底,今日的她恢複了原來男子的裝扮,此刻正十分震驚的看着他。
“你你怎麽了?”
“今日頭痛的厲害,随我回帳,我要躺下。”說完,不容拒絕的拉着她便走。
“你”
帳外三人正不知該如何緩解不适的氣氛,隻見自家将軍拉着青芷姑娘疾步走了出來。
而懸未缺則擋在了他二人面前,“好了?”
“沒有。”
“師師兄,要不明日我再去找你。”青芷先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師兄。
“爲何?”懸未缺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今日她屬于我。”也不給衆人反應時間,便拉着她朝着自己帳中走去。
“将軍請留步!”懸未缺上前幾步擋在他面前,而九思與戀七也是速度的擋在了自家将軍面前。
“退下。”索懷修緊握着小人兒的手說道。
“是”
“将軍,此時已是深夜,師妹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不宜去将軍帳内,若是将軍頭疾嚴重,不妨讓我試上一試.”
“你有什麽事是今日必須與芷兒說的?”
“.是有關祖父的事,還請将軍成全。”
索懷修皺眉,之前不說,非要今日說嗎?
“還請将軍成全。”青芷将手抽了出來,低聲道,這麽久,師兄今日主動提起,必是怕将軍會爲難自己吧。
“青芷與師兄商議過後會去将軍帳中”
“不必了。”說完越過她離開了。
九思與戀七相視一眼,皺眉跟上自家将軍。
“師兄.”
“陪我走走吧。”
“好”
“哎,将軍真可憐呢。”不遠處看完整場好戲的二人直起身來歎道。
“不是說了讓你趕她走嗎?怎麽還打起了賭?你是豬嗎?”幕雲寒拍着他的腦袋說道。
“老幕,你是不知道,這青絲帶并不是我們所說的那樣無用。”
“除了給将軍暖床,她還能有什麽用?”
“你哎,至少她有一身醫術呀,你别看她小小的一個,爆發起來力量可是十分驚人。”
“你說她是孤兒,怎麽才到杏林院醫術就這麽厲害了?”幕雲寒心中疑惑萬分。
“還有,在她去了杏林院,杏林院就麻煩不斷,最後還被人滅了門。”
“這這也不能怨她”
“武雲起,你還想不明白嗎?”
“爲何獨獨不會武功的她活了下來,那麽多的杏林弟子慘遭殺害,而她巧合的被寒雀帶走了.”
“後來又遇到烜丘,這才将她帶到青平,你不覺得這一切太過巧合了嗎?”
“若是她的目的一開始就是将軍,那此次将軍豈不危險?”
“我說老幕,你說的也太玄乎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掀起什麽風浪?”
“既然手無縛雞之力,爲何能勝你一局?”
“那那是我讓她,不然一局她也赢不了。”記起上次恥辱的一幕,他心痛萬分。
“我勸你以後防着她,如果有機會就讓她早點離開青平,離開雁淩關,離将軍越遠越好。”
武雲起張嘴欲辯解一二,但一想到他二人兄弟情誼怎能被一個女子破壞,随開口道:“嗯,好,知道了。”
月光如水傾斜而下,師兄妹二人緩緩走着,誰都沒有先開口提杏林院之事。
“他真的是頭痛?”
“.嗯”
“你信?”
她停下,看他,“師兄不信?”
“自然.相信。”他也停下看向她說道。
“師妹可有答應他什麽?”他問的直接。
“我沒答應他什麽.”
“他隻是說頭痛,讓我爲他按摩一月.這也是之前我與武雲起的賭約.”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一月後,我送你離開,你說去哪裏,我便送你去哪裏可好?”
“師兄.”
“祖父最後的心願便是由你撐起整個杏林院.你可願意去實現?”
“師父.師父是被誰殺害的?”她眼眶微紅,全身顫抖着問道。
“飛鷹的人.”
“大師兄還有其他”
“全是飛鷹與金蒼國的人.師妹無需操心報仇之事,此事我已與将軍說明,将來定與金蒼一戰。”
“那飛鷹的人呢?”想起未能見到師父最後一面,淚如雨下。
“将軍已派人清剿,再加上皇上也派了人,飛鷹的人已所剩不多。”
“在榮城的那些人還有那個叫元真的女子呢?”
“那個女人便是元狄的妹妹,也是飛鷹的重要人物。”
“那寒雀師兄與琉璃師姐呢?他們是不是也參與了?”
他搖頭,看向天空之上的那彎冷月開口道:“不知道,他們也許知道,但并沒有阻止,也沒有告訴我們,師妹,你說,他們可是敵人?”
“.是”緊握着雙手,“她們枉顧師父的悉心教導,也枉顧了這麽多杏林弟子的性命”
“對,再見就是敵人。當年是大師兄做錯了事,但也不能将杏林院拉向深淵。”
“師兄.”
“師妹,你記住,你的責任便是我們在奪回杏林院之後将它發揚廣大”
“師兄,那你呢?”
“我”他移開目光,苦笑一聲道:“也許會和你一起打理杏林院,了卻祖父的心願。”
“好”“師父”二字已是她永久的痛,二人誰也不敢再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