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馬車還未停穩,就見懸未缺疾步走來。
“懸公子,青芷姑娘.暈過去還未醒來。”
“怎麽會暈過去?”赫連雙也走了過來擔憂的問道。
伍千言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戀七表示不懂,心急口快之下開口道:”聽說是額頭撞在床欄之上“
“戀七!”童七瞪她一眼,後者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的在他淩厲的眼神下閉了嘴。
“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赫連雙正欲發火,懸未缺咬牙上了馬車,入眼的便是身着金蒼丫鬟服飾的師妹,額頭之上那明顯的傷口似是無聲的反抗。
他緊握雙手,心下大緻能猜到發生了什麽,緩緩蹲下,抱着她下了車,衆人見他陰沉着臉都未敢上前。
赫連雙咬着紅唇,看着青芷身上敵國的服飾有些發愣,索懷修若是見了她這般模樣,還會要她嗎?
“懸公子,青芷姑娘沒有被欺負,将軍及時趕到,這才給青芷姑娘換下了這身衣服。”戀七大着膽子說了一句,要不然大家都誤會了怎麽辦?
隻見他身形一頓,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這暗夜之中聽得讓人發冷。
“好,多謝告知。”
赫連雙心下一松,還好還好,随跟着懸未缺離去。
剩餘幾人匆匆收拾一下便連夜朝着金蒼而去,将軍應該也快回來了吧。
“喂,幕雲寒,你怎麽看?”武雲起用手肘頂了頂一旁的幕雲寒,後者緊皺眉頭似在思索着什麽。
“武雲起,聽說你與青芷姑娘能說上幾句話?”
武雲起全身一冷,“此話何意?”
“勸她離開青平,離開将軍你可辦得到?”
“什麽?”武雲起不解,“幕雲寒,你瘋了嗎?青絲帶好不容易來到青平,你要我将她趕走?”
“你還不明白嗎?”
“明白什麽?”
幕雲寒深吸一口氣說道:“現在是什麽局勢?哪能讓将軍被這兒女私情所牽絆?”
“青芷姑娘千辛萬苦來到青平,可她來青平做什麽?”
武雲起一愣,他可沒想這麽多。
“她的師兄在這裏足矣,我們青平也不需要女子,有女子也隻是”他冷哼一聲,望向那冷月。
“青芷姑娘不在這裏,将軍雖然看似落寞,但心思全在青平,全在謀略之上。”
“可是你看今天,将軍本已遭遇刺客受了傷,卻隻因聽到她被綁而隻身前往金蒼。”
“你覺得這樣于我們商麟有何好處?若是将軍被抓又該當如何?”
武雲起聽的吓出一身冷汗,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那青絲帶又何其無辜?
“之前青芷姑娘對将軍的态度你也是知曉的,根本沒把将軍放在心上,難道在杏林院滅了之後,她突然想通了,然後來青平是爲了對将軍表明愛意?”
武雲起小聲道:“難道青絲帶就不能對将軍表明愛意了嗎?我看将軍是非她不可,你也看到了,那頭上的青絲發帶就是最能證明将軍心中所想的證據。”
幕雲寒白他一眼,難道他沒聽出其他意思嗎?
“我沒說她不能,隻是她隻是單純的來表明愛意嗎?”
“難不成她還有别的目的?”武雲起可沒想這麽複雜,但是有些東西在腦中一閃,随即瞪大雙眼看向對面之人。
見他一把将自己拉住,幕雲寒想他定是與自己想到一處了。
“老幕,你的意思是說,青絲帶她青絲帶她是想利用将軍替她們杏林院報仇?”
幕雲寒點頭,感歎他終是聰明了一些。
“對,就怕她動機不純,将軍白白的高興一場,到最後什麽也得不到。”
“哎,那若是将軍心甘情願爲她如此呢?你我又該如何阻止?”武雲起發愁。
“這就需要你幫忙了,既然你能與她說上話,那就好言相勸。”
“那若勸不動呢?”
幕雲寒皺眉,冷聲道:“如若她不知好歹,那就直言相告,她本就是一個平民百姓,今日回來,怕貞潔早已不在,如此一來,更如何配得上将軍?”
武雲起咽了咽口水,說道:“這麽狠嗎?若一個女子成親前失了貞潔,本就是一件要上吊尋死之事,若再去揭她傷疤,豈非她能承受?”
“若她執迷不悟,又怎怪你我狠心相待?”
他左思右想終覺不妥,“老幕,我覺得我們隻憑她換了衣裳就斷定她失了貞潔,會不會太過草率?”
幕雲寒瞪他一眼,“即便沒失,她也不能呆在這裏,不能出現在将軍本應平靜的生活裏。”
“這隻是,自古有情人終成眷屬,若是那青絲帶與将軍相愛,你我又何必橫插一腳,惹将軍不快呢?“
“你”幕雲寒氣急,拂袖而去,冷冷的聲音夾雜着涼涼的寒風飄來。
“好,既然你不願當這壞人,那我去勸她好了。”
“喂!”哎,“你這麽固執做什麽?”
金蒼的淩安府内,待二人下過棋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最終以虛長淵險勝結束。
“懷修心不在焉,長淵方能險勝一局,以後對弈怕是不會再赢,哈哈哈!”
“二皇子過謙了,你棋藝精湛,心思慎密,赢棋,在我意料之中。”
“哈哈哈!”他掩去些許尴尬之色,“不如懷修留下與我吃些宵夜如何?”“
“不必了,懷修叨擾多時,也該回去了。告辭!”說着便準備離開。
“哈哈哈!“還未等虛長淵留他吃晚飯,便聽熟悉的大笑之聲傳來。
人未到,笑聲已至,二人皺眉,他怎麽來了?
“商麟的大将軍來了,我怎麽能不好酒好菜的招待一下呢?”
青平,隻見懸未缺仍冷着臉。
“去煎藥吧。”把藥方給了花百俏,他便揉了揉太陽穴坐在了床邊。
赫連雙從一進帳都未曾發過一言,怕打擾到他給青芷診病,此刻見他疲憊不堪,上前蹲在他身邊。
“這幾日你都未曾休息好,這裏我看着就行了,你先回去歇一會兒。”
他搖頭摸着她的發絲輕聲道:“等師妹醒了我再回去。”
“未缺.”
“雙兒不必再勸我了。”他反握住她的手,“師妹本不應該受苦,待她醒來,我讓人送她回樂安。”
“樂安城?”
“對,到了樂安,她若願意留下就與不遇一起,如若不願留在那裏,就讓不遇送她回陳家莊。”
“陳家莊有人嗎?”
“有,兩個師叔,還有幾個師侄去了那裏。”
“那穆如風會放過青芷嗎?”
懸未缺緊握着手說道:“偷偷的将她送到那裏,總比讓她呆在這裏要好。”
赫連雙心中不免有些可惜,這青芷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來的青平找索懷修,這.二人定是還未照面就要分開嗎?
“難道不等索懷修來了再商議嗎?”
“不必。”他答的決然,“師妹她心中有事求将軍,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阻止他們見面?”
“就算見了面,也不可能在一起,隻徒增悲傷罷了。”
“有事求索懷修?”赫連雙心中微驚。
“索懷修平生最是痛恨利用與背叛,尤其是身邊重要之人。”
“若是青芷來青平真的是隻想讓索懷修替她報仇,那依照索懷修的脾氣,還不把她撕碎?”
想想那場景,她心裏就替床上的小人兒擔憂,哎,鼓足的勇氣怕是要白費的,思索片刻,她心下一狠。
“好,那她醒了,我們就送她離開。”
“雙兒,此事你不必插手,明日一早你便回婁玉關,半個月内不要來這裏。”
“爲何?”赫連雙起身,心中怨他萬分,“你想偷偷的把她送走是嗎?”
“你想要索懷修恨你,懲罰你嗎?”
“天知道他若是回來不見青芷會怎樣對你。”
“我不走,此事我也知情,我定與你一起面對。”
“雙兒.聽話,明日一早就回去。”
“不,我不回去。”赫連雙的脾氣也很擰,她決定好的事情決不回頭。
“咳咳.”一道輕咳傳來,二人這才看向那床榻之上的小人兒,隻見她臉色紅潤,眼眸含笑,似是有無數亮光,揶揄的看着他二人。
“你醒了,你是什麽時候醒的?”赫連雙将手抽出,面色通紅的問道。
“師妹可有覺得哪不舒服?”
“嗯?”她眼眸一轉說道:“耳朵有些不舒服.”
“耳朵受傷了嗎?”赫連雙蹲下真的要去看,被懸未缺一把拉住,她身形不穩,一屁股坐在了他身上。
“咳咳.”床上之人又是一陣輕咳。
“哎呀,現在眼睛也有些不舒服了。”纖纖玉手覆在眼眸之上,嘴角揚起的那一抹笑容足以讓赫連雙羞的找不到北。
“你”她匆忙起身,瞪了一眼甚是無辜的懸未缺,後者擔憂的看着自家師妹,有些話卻不曾開口詢問。
“你醒了怎麽不叫我們,還裝睡?”瞪她一眼,赫連雙嬌豔欲滴的小臉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床上小人兒拿開玉手,看向她道:“讓你們擔心了,我真的沒事。”
“就是如你們所見,我頭上有一個大包,這是南陌塵想要占我便宜之時我不小心撞在床上所緻。”
“什麽!那個老男人想喜歡你?”赫連雙氣的臉都變了形,“他也不想想,自己都一把歲數了,還哼,早晚我手刃了他給你解恨。”
懸未缺可沒那麽好糊弄,“他是如何放了你的?”
青芷知道他擔心,“師兄,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二人心中擔憂不減,“你答應他什麽條件了?”
她輕笑一聲緩緩坐起,赫連雙過去扶她,嘴裏還不忘說她。
“你右手上那個小傷口是你自己所爲?”
“你說這個?”她揚起已包紮好的右手手腕,苦笑道:“師兄還真是舍得這上好的藥.”
“你自己的手腕受過傷,很難治好,你不知道嗎?”聽得出來,他很生氣,有保護不周的自責,也有滿滿的心疼。
她抿嘴小聲道:“師兄,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這樣了。我也沒被占便宜,是虛長淵及時趕到才叫走了南陌塵,你們不要擔心了。”
“那你的衣服”赫連雙嘟着嘴問道。
懸未缺把頭别向一旁,似是很生氣。
青芷咬着紅唇,盡量說的輕松一些。
“就是我拼死掙紮之時南陌塵撕破的,然後.虛長淵正好趕到,我才得救的。”
“我換上衣服正準備離開之時,九思他們就來了。”
“不信你問戀七與八月湖,她們到房間之時,我與她們是不是差點打起來?”
赫連雙的心才完完全全的放在肚子裏,看了一眼仍不說話的懸未缺,“好了,青芷沒事了就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
“青芷,你師兄也是太過擔心你”
“你不知道,去後山之時,沒看到你他有”
“好了,雙兒,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與師妹說些話。”他打斷她的話。
赫連雙凝眉,他真的要說出口嗎?
“好,青芷,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青芷點頭,“好。”
“師妹.”
“師兄,不如先聽我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