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久不見了,浮遊。”他扯下面巾,露出真容,濃眉斜飛,眼眸如星,偏厚的嘴唇竟顯他正義凜然。
對面的浮遊也一把扯下面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道:“我勸你識時務,讓我把這個女人帶走。”
“識時務?呵!”霍非疑惑道:“何爲時務?靜妃病體纏身許久,我帶青芷姑娘回宮診病,難道你此次前來也是爲了這事?”
青芷一愣,這個霍非是虛長淵的人,浮遊是大皇子的人,那南陌塵又是哪一邊的呢?
浮遊知他心中所想,冷聲道:“大皇子的心思豈是你我能揣測的?”
霍非挑眉,“是啊,你我不能揣測。”
“我勸你乖乖把她留下,不然,死無全屍,以後霍家在金蒼就無立足之地了。”
青芷皺眉,這個浮遊在杏林院時不曾察覺到他這麽陰狠,要不是之前南陌塵隐姓埋名的在那兒,怕是自己落水之時就被他殺了吧。
霍非死死的握着手中長劍,不肯屈服,一側的青芷能看的出來,他心中定是十分擔心身後跟來的弟兄吧。
“霍非,我數三聲,你若不帶着你的人離開,休怪我無情。”浮遊冷冷的道。
霍非死死的握着拳頭,朝後看着僅剩的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痛苦的閉上眼睛。
“一”他朝前一步,離她更近。
“大哥.”身後之人上前,衆人皆不滿于對面之人的做法。
“大哥,隻要你一句話,我們在所不辭,決不能讓旁人笑話了去。”
“二”
“你這麽糾結做什麽?”青芷緩緩開口,“想想你心中所願,有什麽委屈是不能受得的?”
“你一個女人懂什麽?”那黑衣人吼道。
“我懂什麽?最起碼我識時務,知道如何讓自己少受苦,也知道如何讓自己活的久一些。”
霍非似是被這句話擊中,讓自己活的久一些?父親曾經也這麽與他說過,可是父親
“撤!”在浮遊正欲喊出“三”,霍非看了一眼身側的青芷咬着牙說出一字。
身後之人雖不解,但大哥已經發話,唯有服從。
“是”僅剩的十幾人朝山下撤去。
“二皇子定要感謝青芷姑娘呀,替他保住了最得力的助手。”浮遊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令得青芷身體一顫,看來大皇子真的會如傳聞那般,生性殘暴。
“你們各爲其主,沒有必要評論誰對誰錯,唯有.等得最後結果,萬人之上之時,方能定是非,評對錯。”
“青芷姑娘倒是活的透徹,走吧。”浮遊撇她一眼道。
“好”青芷看霍非他們已不見蹤影,這才跟着浮遊離開。
那手持弓箭之人正欲起身,突的從後方湧現二十多人,皆身着黑衣蒙着面,眨眼之間,弓箭手全命殒命當場。
“不好,有埋伏,快走。”浮遊心下大驚,緊皺眉頭,“霍非,我跟你沒完!”
“不是霍非!”青芷跟着他隐藏在一旁說道,“霍非的人皆着黑衣沒錯,但是他們的黑衣下擺處都繡着一個不怎麽明顯的‘霍“字,而這些黑衣人明顯沒有。”
“哼,難道他不會請殺手?”浮遊白她一眼,心中暗暗想着,“沒想到她竟如此心細,剛才我都未發現霍非黑衣下擺處有個‘霍’字”
“他是這樣的人嗎?”她反問。
“你與他從未見過,怎會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直覺。”
“可笑。”他嗤之以鼻。
“是嗎?我也這樣覺得。”
“先帶她走,山下有人接應。”浮遊對着身邊一人說道。
“是”
“身法娴熟,看來是專業殺手。”浮遊勾起唇角,除了二皇子,還有誰這麽想帶走青芷姑娘呢?哼,答案不言而喻。
懸未缺本想等着她們二人回去,左等右等不見人回,心下有些慌亂,這才心急如焚的出來接她們。
走出幾十丈距離就見兩人匆匆的跑了回來,他心下一慌,跑過去。
“發生了何事?師妹呢?郡主呢?”
“她們,我們遇到虛則炎的埋伏了,就在後山”
“什麽!你二人快回去叫人。”松開他們,懸未缺施展輕功朝着後山飛奔而去。
青芷跟着衆人下山,心中盤算着如何拖延時間,此時那回去的兩人應該到了吧?隻是還未走到山腳,埋伏在此的霍非便突然出現,沒有浮遊在,剩餘的這些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當霍非的手拉住青芷的手臂,她這才知道,自己從大皇子的手上落到了二皇子的手上。
“青芷姑娘快走。”此時他的語氣倒是像請一位客人去他府上。
“那些人是你請來的嗎?”青芷轉頭問他。
“不是。”
青芷心裏發緊,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那會是南陌塵的人嗎?”
霍非腳下一亂,察覺到她有些害怕,“太傅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這樣的人?那是你不知他的爲人吧?不是他,那會是誰?”
“三路人馬隻爲了綁我?呵”
霍非搖頭,警惕的看向四周,“霍某不知,還請青芷姑娘不要再問了,現下保命要緊。”
她抿唇不語,片刻後,見他又有新的計劃,“霍非,你爲何抓我?”
霍非一愣,看她一眼道:“二皇子請青芷姑娘替靜妃診病,之前在榮城未曾請動,這才不得已的讓霍非來.請。”
青芷輕笑一聲說道:“如若二皇子這麽孝順,又爲何拿了你的把柄亦或是你的軟肋,讓你們爲他賣命?”
“又爲何選在今日将我請去?”
霍非張了張嘴,沒有說話,看了身側一眼道:“你們帶青芷姑娘朝小路先走,一個時辰後在官道上的那家酒館等我。”
“是”衆人帶着青芷快速離開。
青芷歎氣,果然,最後還是沒能逃得掉,不知師兄收到消息了沒?
而這邊,正欲去救人的赫連雙與花百俏被霍非攔了個正着。
“霍非,我念你霍家之前滿門忠烈,饒你一命,還不快讓開!”赫連雙怒瞪着他道。
“呵呵呵”笑聲之中滿是傷痛,滿是不解,“滿門忠烈?又有何用?還不是被狗皇帝殺完了?”
“你”赫連雙心中一窒,當年霍家慘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都道霍家冤枉,卻無人敢翻案重查,不知他們到底得罪了誰。
“若是清白,真相遲早會大白于天下。你堂堂商麟将門之後,爲何委屈求全的跟在一個金蒼皇子身後?”
霍非冷着臉看她,“若有人能爲霍家報仇,我委屈求全又算什麽?”
“你瘋了嗎?我們與金蒼勢不兩立,你這是在幫仇人滅自己的國。”
“隻要取了那狗皇帝的人頭,我跟着誰都無所謂。”
“霍非.”
“多說無益,要想救青芷姑娘,就先過了我這一關!若今日你能踏着我的屍體過去,也許能救她一命。”
赫連雙死死的握着手中長劍,一旁的花百俏可不明白其中有什麽事情,她隻想着盡快去救青芷姑娘。
“拿命來。”
赫連雙看花百俏朝他攻去,當即準備後退去攔截那些黑衣人,還未走出十步,花百俏已被他打暈。
“看來你我不得不分個高下了。“赫連雙揚起手中長劍,冷冷的看向他。
“能與郡主論高下,是霍某的榮幸。”說完便朝她攻去,唯有速戰速決方能有一線生機帶青芷姑娘回去。
等懸未缺趕到之時,就見兩撥黑衣人傷亡慘重,卻不見師妹與小雙兒的身影,難道已經被帶走了不成?輾轉間就看到花百俏躺在不遠處,還好有呼吸。
“花百俏,醒醒!”
隻見她緩緩睜開眼睛,當看到懸未缺,她激動的以爲她們得救了,但環顧四周,還是這後山。
“她們人呢?”
“她們.我隻記得青芷姑娘被霍非的人帶走了,然後我被霍非打暈了,郡主她我不知道郡主去哪兒了。”
“快起來,我們分頭找。”他心急如焚。
“好”花百俏麻利的起身,心中不安,青芷姑娘不會真的被帶到金蒼國去了吧?
二人找了片刻,隻有黑衣人的屍體再無其它。
“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有沒有集合的地點?”
花百俏拍着頭,實在想不起來。“他們抓到人不應該直接回金蒼嗎?”
“回去也應該有個路線,從青平回到皇宮也需要幾天的路程。”
“我我沒有聽到.”
“再去找,若天黑再找不到,你就先回青平。”
“那懸公子你呢?”
“我沿路找一下,記得讓武雲起與幕雲寒趕快通知索将軍。”
“是!”
懸未缺心事重重的又找了一遍,無論是虛則炎還是虛長淵的手下,他們要找的應該是師妹,若是把小雙兒也帶走,豈不是對兩國不利?
若是小雙兒執意去救師妹,那她很有可能
心下一慌,腳步也跟着有些許淩亂。
“咳咳.”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