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穆如風緊皺眉頭,來人已無蹤迹可尋。
此時,來人正提着尋不遇,拉着懸未缺穿梭在密林之地。
“索懷修,你放開我。”懸未缺早在他來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他了。
“将軍?”尋不遇一愣,将軍怎麽來了?
索懷修扯下蒙面布巾,“先去藏書閣。”
尋不遇扯了扯師叔的衣袖,“師叔,我們先随将軍去藏書閣。”
懸未缺看他一眼,“傷哪裏了?”
尋不遇搖頭,“無礙,小傷而已。”
三人來到藏書閣,索懷修是第一次來這,隻見他一一撫摸這書架上的醫書,這些那小人兒都看過吧?
懸未缺怒氣沖沖的坐在一旁不說話,尋不遇識趣的退到内室說是去找些金瘡藥,留下他二人。
“我與你說過多少次,現在的杏林院不比往常,穆如風已招了近千人,也做了你們回來的準備,今晚就是例子。”
“那又如何?”
索懷修真想一巴掌拍醒他,“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些人裏面有飛鷹的人也有金倉國的人。所以,現在杏林院的問題不僅僅是你個人要報仇的事,它有可能牽扯到兩國之間的利益。”
懸未缺從未想過會如此嚴重,現在回想起來,的确如此,剛才那些人的武功都不低,絕不是尋常老百姓。呵,穆如風,你到底是什麽人?
“明天你們二人跟我回輕雲閣,我會派人把尋不遇安全送回樂安城,此時瘟疫剛剛解除,他卻不在樂安,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你們可有想過後果?”
懸未缺扭過頭,他何曾想過那些,他隻想殺了他的好師兄,呵。
看他失魂落寞的樣子,索懷修輕歎一聲,“過幾天你便随我回雁淩關,等報了仇再回來取穆如風的命不遲。”
懸未缺閉上眼睛苦笑一聲,“索懷修,你爲什麽這個時候回京呢?真的是因爲聖旨嗎?”
索懷修身形一頓,“不然呢?”
“師妹此刻應到了青平”他轉過頭看向那眼神有些慌亂的男子,“你害怕見到她,對嗎?”
索懷修轉過身背向他,緩緩開口道:“過幾日總會相見的,我,爲什麽要害怕見到她呢?”
“萬裏院你突然離開,是不是和師妹的身世有關?你派九思他們四人去查,到底查到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查到。”
懸未缺一愣,結果出乎意料,“沒有查到?你的人都沒有查到嗎?”
“沒有。”他有些痛苦,怕那夢境變成現實,到時他該如何面對她?
“師妹她就是個孤兒,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查不到豈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師妹她是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她簡單,之前她隻想當上杏林弟子擺脫在平吉村的困境,不可能帶有目的去接近你。”
索懷修低着頭并未說話,孤兒,芷兒她肯定是個孤兒,隻是她胸口處的那标記.就注定之前的她并不平凡。
“你懷疑她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索懷修搖頭,“她不是你休息吧,明天一早跟我回輕雲閣。”
見他不願多說,懸未缺也不再多問,“你什麽時候回雁淩關?”
“十日後。”
那麽久?懸未缺皺眉,“那明日我先回去,你忙完就盡快回去。”
“好”不是他不願回去,隻是怕自己一回去,那小女人就攤牌與自己交易,更怕自己失控提出過分的要求她會答應,那樣他們就真的回不去了。
“無論她是誰,她都是杏林弟子,也是我懸未缺永遠的師妹。”
懸未缺看他一眼,恨下心道:“若是日後你查出她不好的身份來,請你把她交給我,我定會把她藏起來,定不會讓她威脅到你。”
索懷修看他一眼,低眸掩下傷痛,輕聲答道:“.好”
“嗯,今晚你也在這兒歇息吧,明天一早再回去。”懸未缺也不多說,以後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他點頭,問道:“哪個是她的房間?”
懸未缺深吸一口氣,指向左手邊最角落裏的那扇門,“那間。”
“好,多謝。”
隻見他緩步走到那門口,猶豫了一下才緩擡右手推門而入,裏面的擺設一如天龍院客房内簡單溫馨,走到内室看了一眼那整潔的床鋪,走過去輕輕坐在上面,撫摸着兩側的被褥。
“芷兒,我已經派人去阻止父親了,你不必再擔心了。”
“好好呆在青平,等我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看着他走進房間,懸未缺出了藏書閣,來到了祖父的墓前,倒了兩碗酒,他豪邁的一口喝完了一碗。
“祖父,我來看您了。”
“師妹現在在青平,您不用擔心”
“不遇現在成了樂安城的知府,以後定會光宗耀祖,應之還有重陽若白他們也都回了青平,我怕他們跟來痛苦。”
“祖父.”他淚如雨下,壓抑着自己不哭出聲音。
“我們杏林院爲何會落到如此田地您有想過嗎?”
“入杏林院者必先過三關,呵,那三關真的那麽重要嗎?”
“現在杏林院都快要沒了,呵呵,毀在了您一直器重的徒弟身上,祖父,爲什麽呢?”
他拿起酒壇大口大口的喝着,直到一壇酒再倒不出一滴。
“祖父,有生之年我定會替杏林弟子們報仇,也定會從穆如風手中奪回杏林院。”
冬日的風緩緩的吹着,吹不走的唯有他一腔愁緒,滿心的憂傷。
而杏林院内,查了一夜,未曾查到昨夜來救他們的人是誰,穆如風輕笑一聲,其實自己心裏早就有個人選了不是嗎?隻是沒見到來人面貌,不敢相信。
“聽說索将軍早就到了京城,呵,沒想到他這麽護着懸未缺。”
“我倒要看看,自身都難保了,哪還有力氣護着别人?”
“來人,放出風聲,說是索将軍回京了,不日便會起程回雁淩關。”
“是”
“哼,索将軍,好好享受路上的刺殺吧。”
“太師父,那我們需要派多少人去路上埋伏?”一個年紀稍小的男子問道。
穆如風看他說道:“你隻需把索将軍回京的消息傳播出去,自會有人替我們去的。”
那年輕男子一愣,随即明白過來,原來索将軍的敵人這麽多啊。
“是,我這就去安排。”
“嗯,去吧。”
青平,天還未亮,青芷就被震耳欲聾的聲音吵醒了,她睜開眼,看着雕花的床帏,心下一驚,對了,她這是在青平呢,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系好發帶随意洗了把臉就走了出去。
“青芷姑娘,把你吵醒了?”帳外是伍千言,青芷一愣,百俏去哪休息了?
“呃,我我平時都是這個時辰醒的,我去晨練。”之前師兄教的武功,有些日子不練了,不知退步了多少。
“晨練?”伍千言一愣,“青芷姑娘,現在演武場全是将士們在操練,不如我帶您去别的地方如何?”
青芷眨了眨眼睛,她當然不會去演武場丢人顯眼,随點頭,“好。”
于是伍千言帶她來到了将軍練劍的地方,一個與演武場差不多大的地方,裏面各種兵器都有,将軍偶而也會在這裏訓練将士。
青芷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兵器,這麽多要用哪個好呢?
“青芷姑娘喜歡用什麽兵器?”
青芷一囧,問道:“用劍應該好些吧?”
似是想到什麽,擡眸看他問道:“伍千言,你出劍的速度就很快,可不可以教我?”
伍千言一愣,“我屬下”
青芷抿嘴,想着他肯定還有其他事要忙,不可能天天有空教自己。
“沒關系,等我師兄來了讓他教我吧,嗯,那我先随便看看,你先去忙吧。”她走到一堆兵器面前仔細挑選着。
“好,那屬下去叫花百俏過來陪你練劍。”
青芷笑道:“好,有勞了。”
“青芷姑娘客氣了。”伍千言離開去叫花百俏,留下她一人選着兵器。
“還是用劍吧,我這右手不知能不能駕馭的了。”随即拔出一柄看似小巧的長劍。
“看着還不錯,就你了,以後你就跟着我吧。”青芷輕歎一聲。
“青絲帶?”身後一個聲音打破了這裏的甯靜。
青芷回頭,隻見來人生得一副魁梧之姿,大搖大擺,走路帶風,隻是那嘴角的邪笑是什麽意思?
“青絲帶?你是在叫我嗎?你是誰?”
“哈哈哈!”他的笑聲震懾着她的耳朵,“我是武雲起,在杏林院的時候我們見過,哦,遠遠的見過,可能當時的你隻關注我家将軍了,根本沒注意到我。”
武雲起大大咧咧的說着,也不顧對面之人那尴尬的神色。
“是嗎?”青芷不知該如何回他,“可是你,爲什麽叫我青絲帶?”
“啊?”武雲起一愣,随拍了一下腦袋,“這個.還不是因爲你頭上綁了一根與将軍一模一樣的青色發帶,将軍時常對着發帶發呆,這發帶是你的,還是将軍給你的?”
青芷手持着長劍轉身,原來他真的系着那發帶。
“我說錯什麽了嗎?”武雲起撓撓頭,正欲開口,就見一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朝那瘦小的女子飛去。
“青絲帶小心!”他大喝一聲,差點把青芷的耳膜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