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一行人休息了幾天便決定和烜丘先回去,九思與戀七、八月湖三人先回了青平,留下伍千言、花百俏與童七三人保護她。
“師妹.”懸未缺欲言又止,近一段時間那風舞遙老是去找索懷修,若是她去了,豈不是要碰上?
“師妹再等我幾日,我們一起回去如何?”
青芷搖頭正欲拒絕,但腦中一閃,突然想到什麽,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師兄,你是想回杏林院一躺是嗎?帶上我好不好?”
懸未缺搖頭,皺眉道:“不行,我與不遇騎馬也要十日來回,你的身體吃不消。”
“你若想着盡快去雁淩關,就跟着烜丘先去,最多十日就能到了。”
“這段時間.索懷修不是很忙,你,你先去找他吧。”
“師兄.”真的不帶她去嗎?還是說
“師兄,你答應我一定要安全的回來,給師父磕個頭就回來,不要去找二師兄.”
懸未缺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頭,“你不要多想,我與不遇隻是回去看一下祖父,已經離開杏林院很長時間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祖父的藥箱你好好收着,以後就是素問小師父的了,可不能動不動就哭鼻子,叫人笑話了去”
“若是.有人膽敢欺負你,盡管告訴師兄,我定會給你讨回公道,無論他是誰。”
他似有所指,青芷抿着唇點頭,“師兄,不會有人欺負我的,你們一路保重。”
“好,走吧。”目送着她與衆人離開,懸未缺與尋不遇都有些不舍,這樣讓她離開去找索懷修是對還是錯呢?
“那個黑衣人查到了嗎?”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懸未缺這才轉身問道。
“沒有,他的目的很明确,将張廉正殺了便消失了,我們的人跟丢了。”
懸未缺緊握着拳頭,“現在朝中有權有勢之人何其多,要查的确需要一些時日,以後你在樂安也可稍加留意一下。”
“師叔放心,這些事情我已派人暗中調查了。”
懸未缺看他一眼道:“不遇,既然你已走上仕途,杏林院.就忘記吧。好好的做一個父母官”
“師叔,你可知我爲何要做這樂安知府?”
“難道在你們眼裏我隻是爲了自保或是爲了自己的前程嗎?”他不屑的一笑,“之前我最是讨厭官場之中的爾虞我詐,阿谀奉承”
“可現在我卻不得不如此,我隻是想要在将來爲杏林院報仇,報的光明正大.我要親眼看着傷害過我們的人一個個受到應有的懲罰。”
懸未缺閉上眼睛,“杏林院的仇有我來報就夠了,你們沒有必要再卷進來。”
“師叔.”
“不遇,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叔’,那就要聽我的,我隻希望你們能平安的活下去”
“師妹在這裏一月有餘,你.可曾留過她?”
他輕歎一聲道:“師叔,我一直在留,可是,卻未曾得到她的回應。”
“今天的離别又似是她的答案,在杏林院之時,她就已明确的拒絕過我.”
“師叔,你說我們還能再見嗎?”
看着天邊那一抹涼涼的灰藍,他開口:“會的。”
“命運總是這樣,分離又相遇,然後再分離”
“師叔.”尋不遇總覺得此次前去杏林院,師叔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好,那我這就把事情處理一下,我們今晚出發。”
“嗯,去吧。”
看着手中的那一塊玉佩,似是那個小女人就在身邊。他來之前,向她保證過,兩個月内必定能回去,可是
“小雙兒,我要食言了。”
“杏林院現下隻有穆如風一人,浮遊、林中鶴,或是叫他南陌塵,還有飛鷹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我這次回去定要取了穆如風的人頭爲杏林院除害。”
“若我還能活着回去,定會娶你爲妻,若是此生無緣再與你相見,望你能忘了我,重新開始。”
一路上,本就話少的伍千言與花百俏倒沒什麽,可苦了愛說話的烜丘與童七,呃,這青芷姑娘一路這麽安靜,是在想将軍嗎?他們猜不透,也不敢問,萬一不是在想将軍,豈不很尴尬?
“咳”烜丘看前面有個小酒館,建議道:“我們歇歇腳吧,趕了幾天的路,我的腳都快斷了。”
還有兩天的路程就能到雁淩關了?青芷有一瞬間的呆愣,心下一陣慌亂與不安。若是見了面,他不同意該怎麽辦?亦或者他要自己做爲條件她該如何回應他?難道真的如琉璃師姐所說,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就隻有這個身體了嗎?
“好”随他們進了酒館的門,靜靜的坐在角落裏。
“青芷姑娘,你不必害怕,我想将軍看到你定會很開心的。”花百俏笑嘻嘻地說道,此去雁淩關她也不知道對不對,也許伍千言說的對,現在整個商麟能護她的也隻有雁淩關了,老爺定是派大量殺手來取她的命哎,現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青芷輕輕笑了一下,說道:“百俏,我沒有害怕.”隻是有些緊張,不知到時見了他要如何開口。
其他二人提着氣不敢接話,别說青芷姑娘緊張了,此刻伍千言與童七二人也有些緊張,這要是去了雁淩關,去了青平,将軍不會将他二人調到青芷姑娘身邊吧?
衆人各懷心思的坐在那裏喝着茶,天邊的灰藍也早已退去,此時正有一抹晚霞綻放在白雲之上,似是每朵白雲都有屬于自己獨有的晚霞,相偎相依在天際之中,難舍難分。
“老爺,二公子明日便到京城了,我們”
書房之内纖塵彙報着打探的消息。
“嗯,知道了。”索南随有些疲憊,“這次是聖上下旨召他回京,應是有關兩國之事。”
“聖上是怕将軍打壓的太厲害了嗎?”若非如此,他金蒼怎麽會老實?
索南随搖頭,“聖意難測,你吩咐下人把房間收拾一下給懷修,來了,他定要在将軍府住下的。”
“是,屬下這就去辦。”
“另外,那個叫青芷的女人現在在哪兒?”索南随最近老是作噩夢,夢到有人要殺他的兒子。
纖塵欲言又止,那個女子.
索南随皺眉,冷冷的開口:“纖塵有事瞞着我?”
“纖塵不敢。”隻見他慌忙跪下,“屬下才得到消息說,說是青芷姑娘自從離開杏林院後便被寒雀帶到了榮城.”
“榮城?”索南随深吸一口氣,榮城,是他此生不敢提及的地方.
“是的,到了榮城沒幾天就被.西陵俠烜丘帶走了”
說到這裏,隻見自家老爺的臉色越來越黑,他可沒忘,二公子從小就和那烜丘交好。此時他帶走青芷姑娘,定是要把她帶回輕雲閣,亦或是帶去雁淩關。
“你派人去了嗎?”索南随平靜的問道。
纖塵緊抿了一下嘴巴,“還沒,老爺的意思是”
“除了吧,以免夜長夢多,她也并非懷修的良配,就算沒有赫連家,也輪不到一個孤兒。”
纖塵咬牙,“是,纖塵這就下去安排。”
“嗯,最好不要讓懷修知道。”索南随揉了揉眉心,怕是他知道後定要鬧上許久才能消停。
“是,屬下明白。”
“風舞遙與懷修的關系如何?”
“我雖不喜她的父親,但風舞遙,聽聞還是有些才氣的,與懷修也是相配,你且多注意一下她的動向。”
纖塵皺眉,“老爺是打算與長公主結親?”
索南随歎氣,說道:“整個商麟,除了赫連家還有誰能配得上我們索家?”
“老爺所言甚是,隻是二公子那邊,屬下是不是要先知會一下?”纖塵心中沒譜,若是不說,還像上次一樣,那二公子到時會不會再也不踏進這将軍府半步。
索南随輕敲着輪椅上的扶手,輕聲說道:“此事待懷修回來,我親自與他說。”
“是”如果老爺與二公子說還好一些,畢竟二公子已到了成婚的年齡,商麟上下也唯有長公主家門當戶對。
“青芷姑娘?”此時衆人正站在青平營帳數丈之外,看着迷迷麻麻的營帳,她有些恍惚,這就到了嗎?
伍千言與童七也有些感慨,他二人有多少年不曾來過青平了?他們都不記得了。
“這就是将軍所在的地方嗎?”看着很辛苦呀,花百俏之前跟着自家小姐,哪裏見過這些呢?
青芷這才回神,跟着伍千言與童七走了進去。
此時正值黃昏,衆将士們正圍坐在一起吃晚飯,見有人來了,紛紛站起對着那陌生的女子議論了起來。
大家都認識将軍身邊的伍千言與童七,在他二人亮了令牌之後便帶着兩個女子走了進來。
“那兩個女子是誰呀?”
“不知道,沒見過。那個黑衣姑娘真俊呀,旁邊那個男子打扮的是不是她的小丫鬟?”
“咦?你們看,那個男子打扮的女子,她頭上的絲帶是不是和将軍的一模一樣嗎?”
“什麽?”衆人這才稍稍理出個頭緒。
“莫不是青絲帶來了吧?”
“青絲帶?”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她就是将軍心中的青絲帶嗎?
青絲帶?正走着的幾人也是一愣,伍千言與童七相視一眼,後者聳肩,什麽青絲帶,他也沒聽懂,花百俏也一臉懵,這裏的人莫不是都不怎麽正常?
“青絲帶?那不是社會有心青年發起的青絲帶純公益社會活動嗎?”青芷小聲嘀咕着,“據說活動期間可以系起青絲帶,代表我自願無償幫助需要幫助的社會群體,商麟的将士們這麽超前嗎?”
衆将士愣神片刻,就聽青平的上空爆發了陣陣歡呼聲。
“青絲帶來了,将軍終于苦盡甘來了!”
“将軍,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