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是我,你别跑!”
青芷一頓,這是甘棠的聲音,而此時烜丘也聽到了,呼,二人這才停下來看向來人。
隻見風幕涯小心翼翼的扶着前面跑的飛快的女人,嘴裏還時不時的發出,“哎,”“呀,慢點!”之類隻有女子才會喊出的詞。
烜丘翻了個白眼,風家家主還有這麽風趣之時?
青芷也急急朝她奔去,心下怅然,爲何她們三人總是這樣錯過?
蘇陽剛剛離開,甘棠就來了,一會兒又要分離她不喜歡分離時那撕扯般的疼痛。
看着她二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哭成淚人兒,風幕涯與烜丘連連歎氣,女人還真是水做的。
“好了,棠棠,别哭了。”風幕涯寵溺的聲音響起,甘棠哭的愈發大聲,似是不哭對不起自己。
烜丘挑眉看了風幕涯一眼,打趣道:“也有風公子無法控制的事情啊。”
風幕涯瞪他一眼,輕聲問道:“你怎麽還在此地?不是說了将青芷送到輕雲閣?”害的他的小棠棠流這麽多眼淚。
烜丘看了一眼仍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的兩個女子,手緩緩指了指一邊,風幕涯挑眉,随跟過去。
“什麽?”風幕涯聽到後不解,青芷要去雁淩關?“她這是要懷修的命啊。”
烜丘歎氣道:“要将軍的命倒不至于,隻是她這脾氣這麽倔,怕是不可能随我去輕雲閣。”
風幕涯何嘗不知呢,能困得了她一時,卻困不住一生。她必定想方設法出輕雲閣去往雁淩關。
“也罷,那就送她去吧,該做了斷的事情也不能總是逃避。”風幕涯說道,隻是沒想到在陳家莊外偶遇到的那個蘇陽竟是赤煉堂的蘇秦,那青芷,你又是誰呢?
“還有一事需要你幫忙。”烜丘壓低聲音說道,“輕雲閣書房内的藥箱麻煩你派人去拿,然後八百裏加急送到百裏外的樂安城,還有忘君閣幽蘭西院懸濟師父的畫像也一并送去。”
風幕涯正欲發火,想要藥箱還不容易,他輕雲閣的藥箱香嗎?
就聽烜丘的話傳來,“那個藥箱是懸濟師父的,所以.就當是給青芷一個念想。”
風幕涯一愣,原來如此,随點了點頭,“好,我讓夢驚魂去拿,五天以後樂安城福來客棧相見。”
“好,福來客棧相見。”
“好了,别哭了。”青芷輕拍着甘棠的背說道。
“青芷,你有沒有受傷?”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甘棠上下打量着她問道。
青芷搖頭,“沒有,我沒有受傷,也沒有不舒服。”
“那就好,那就好,爲什麽那麽多人想要抓你?”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大秘密,所以那些人”
青芷搖頭,安撫道:“甘棠,沒有,我不知道什麽秘密,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爲什麽會如此。但是你放心,以後他們不會找到我的。”
甘棠一愣,小臉之上全是委屈,“青芷,你是又要離開了嗎?”
青芷抱住她說:“我隻是去一個比較安全的地方,等風波過去,我再回來看你好嗎?”
甘棠拼命的點着頭,淚花也随之而落。
“一言爲定,青芷,你可不能耍賴。”擡頭伸手,孩童般的想着要拉勾。
青芷輕笑一聲,也伸出手與她的手相勾,“甘棠,我不會食言,你安心在榮城等我,我還要喝你的喜酒呢。”
“噗嗤!”甘棠輕笑出聲,“好,一定要來。”
遇到蘇陽的事,她沒有說,她想等自己去了雁淩關,把一切解決好以後再回來告訴甘棠。
分離避無可避,甘棠哭的肝腸寸斷,險些哭暈過去,在風幕涯的擁抱下,終是閉上美眸不忍看那消瘦的背影越來越遠。
此時已接近午時,冬日的陽光似是不夠暖,衆人都覺得寒風刺骨。
風幕涯轉頭看向那離去的二人,對于他與甘棠來說,終究是過客。
“夢驚魂,輕雲閣書房内的藥箱還有忘君閣幽蘭西院懸濟師父的畫像五日内一并送到樂安城福來客棧。”風幕涯抱着已哭暈過去的甘棠轉身離開。
“是”夢驚魂領命離開。
看着懷裏的小人兒,他的心一陣抽疼。
“棠棠,也許此次一别就是永遠。”
“索家已派出所有暗線追殺蘇陽。”
“若是青芷此次去雁淩關是爲求情.”
“那她與懷修之間就注定了結局。”
自從那日與懸未缺互通心意之後,在青平放置藥材的地方天天能看到赫連雙的人影。
衆将士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裏都替将軍不值,明明甯安郡主是大将軍的未婚妻,爲何郡主眼裏心裏隻有懸未缺一人?
再看大将軍頭上那條青色絲帶,貌似變得深綠了起來,公然給将軍難堪,将軍還.祝福那二人。
隻見一抹英姿飒爽的女子高興的走進懸未缺的營帳。
“未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赫連雙走到他身邊自覺的挽起他的手臂。
看她一臉高興的樣子,他輕笑一聲,“什麽事這麽高興?”
赫連雙輕咳兩聲,鄭重的說道:“我與索懷修退親了,以後我不再是誰的未婚妻了。我隻是你一人的雙兒。”
說着便微微紅了眼框,本來想着不哭的,可誰知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當初就是這莫虛有的婚約差點讓他們二人分開。
從未見過有一女子會像她一樣,退了親還能如此開心,可眼前這美豔的女子就是爲了自己才執意退親的,他心下一陣動容,發誓此生定不負她。
“傻瓜。”攬她入懷,用手拭去她臉上的兩行清淚。
赫連雙窩在他懷裏又吸了吸鼻子,這才開口道:“你說索懷修會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青芷嗎?”
懸未缺閉上眼睛,說道:“也許會吧。”
告訴了又能如何呢?他們分開的最終原因是那晚索懷修突然的離開,那時小師妹已經對他死心。現在退了親,又能改變什麽呢?
“哼,若不是這門親事,也許此刻青芷也在這青平呢。”赫連雙抱緊懸未缺氣呼呼的說着。
若不是有這門親事
懸未缺緩緩睜開飽含傷痛的眼眸,若不是有這門親事,也許在師妹出關之時,自己會與她一起去輕雲閣。
他相信有索懷修在離杏林院不遠的輕雲閣,那些人決不敢胡來。
當然更不會有後來陳家莊的慘案,更不會有杏林院的滅頂之災。祖父也不會離他而去
“嘀嗒.”
赫連雙隻覺得脖頸一涼,她縮了縮脖子,想要擡頭,卻一把被一隻大手按住,生生的把她的頭按在了他的懷裏。
“乖”隻聽一聲略帶嘶啞的聲音似是從他的胸膛發出。
赫連雙咬着唇,他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是不是剛才她說錯話了?她說了什麽?她隻說了退親的事.
“未缺.”
一聲低笑傳來,“我沒事,讓我抱一會兒就好了。”
“好“赫連雙更用力的回抱着他。
懸未缺,無論以後你在哪兒,你去哪兒,我,赫連雙都會陪在你身邊。
此時另一個營帳之内的索懷修收到了烜丘的來信,看完之後,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信上說那小人兒沒有去輕雲閣,信上說她要來雁淩關,目的就是爲了求索家放蘇陽一條生路,緊握着手中的信,她要來了,現在已經到了樂安城,最多一個月就可以見到她了,可是
“蘇陽就是蘇秦,甘棠是風幕涯的未婚妻”
“芷兒,你還有什麽事是瞞着我的?”
“你,又是誰呢?“
“若白.”
“将軍”若白走了進來,看着他緊握着信的手有些發顫,若白心中隐隐不安,是青芷出了什麽事嗎?
“你”索懷修看了看信,又看了看他。
若白等待着下文,卻久久不見将軍發話,他擡眸卻見将軍緊咬着牙似是還沒下定決心。
“明天派人在懸未缺的營帳旁再新建一個.”
“記得再砍些樹做一個稍大的床榻,桌案,凳子,屏風,書架”
若白一愣,做床?
“将軍,是青芷.師叔要來了嗎?”他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道。
“嗯”索懷修點頭,“盡量按照她之前的習慣來擺放。”
“是,将軍。”她要來了!
“出去吧。”她要來了,來和他談判了,呵,那個倔強的小女人,他又看了一遍信。
信上烜丘還特意說,這封信是她讓寫的。他苦笑一聲,那小女人說是帶着目的來找他的。
“芷兒,不管你以什麽目地來,隻要來了,我便再不會放手了。”
已在樂安城呆了兩天,夢驚魂才把藥箱和師父的畫像送來,之後便匆匆離開了,似是榮城也有急事。
青芷坐在房裏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藥箱與那畫像,淚眼朦胧中似是看到了已半年未見的師父。
一旁的烜丘識趣的離開,哎,這女人一路上不說苦也不說累,此刻看到個藥箱與畫像哭成這樣!
若是一個月後到了雁淩關,見了将軍,那豈不是要哭個三天三夜方休?
他搖着頭站在門外等待着,思緒又回到了榮城初見蘇陽之時,那時,她還蒙着面紗,但就是那匆匆的一撇,讓他的心到今天還蕩漾不已。
正如青芷所說,就算事情真的是她所爲,他也要與她一起抵抗着不公的命運。到時就算與整個索家,哪怕再加上風家爲敵,他也再所不惜。
房内的那小丫頭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個神偷了吧,之前還小心翼翼的怕是會惹自己不高興吧。她倒是給自己留了足夠的面子。
哎,索将軍呀,這小丫頭看似好對付,實則很難纏啊,不知你準備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