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責中的南陌塵眼眸一縮,冷着臉看着已至面門的劍尖.
“青兒,這是你二人的小把戲嗎?呵,我差點就上當了。”低喃一聲,隻見他身影一閃,竟是險險的避過了那緻命的一擊。
“青兒,待我解決了這個小子,再與你徹夜長談紫月湖一事。”
烜丘緊皺眉頭,剛才出奇不意的速度,竟讓對面之人躲過了一擊。
“呵,看來金蒼的太傅果然名不虛傳!”
嘴角痞子般的笑容再現,隻見他手中的長劍在空中劃下一道道殘影,再次朝着南陌塵的面門而去。
“哼,小爺我非要将你的俊臉劃爛不可!”
聽聞如此嫉妒的話語,南陌塵隻微皺着眉頭,飛身而起,赤手空拳迎向他,隻見他似很輕松的就化解着對面渾然天成,氣貫長虹,霸道剛勁的劍勢攻擊。
“呵,幾年未見,你的武功倒是長進了不少。”
“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烜丘嘴上可一點都不饒人,但心中也自知不是對面之人的對手。自己的劍法雖淩冽無比,卻終究不敵對面之人那流水行雲,手中無劍,卻勝似有劍的掌法,如無形的劍氣,又如虛空留痕般,讓他不敢硬攻。
青芷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她從未想過南陌塵的武功會如此之高,高到一種境界,手中無劍卻勝似有劍,那排雲般的掌法,霸道強勁,剛才他連出五掌,雖隻有一掌落在了烜丘身上,但那一掌拍下,離得那麽遠她都替他疼,下一瞬就見烜丘的嘴角溢出了絲絲鮮血。
“呵,沒想到這金蒼的太傅身手這般強悍。”抹去嘴角血絲,他吊兒郎當的瞄了一眼身後的青芷,後者眼皮一跳,就聽他揶揄的話音傳來。
“你說現在我把你交給他換一條狗命,他會答應嗎?”
她白眼一翻,此等危機時刻,他還有心玩笑,“可以,我想他會答應。”
“畢竟我們隻是萍水相逢,保命才最重要。”
烜丘挑眉道:“小爺我可不會向金蒼之人低頭。”
“.我應該誇你有骨氣嗎?”
“小爺的骨氣用你誇嗎?”
“如果此時你離開,我還能饒你一命。”看着他二人旁若無人的聊起了天,南陌塵一陣不悅。
看他如此雲淡風輕,烜丘氣不打一處來,他苦練了這麽多年,竟然打不過一個金蒼國的人。
“呵,難道太傅沒感覺到任何不适嗎?”他邪笑一聲,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
“敢在這麽多人面前單挑你,小爺我可是有備而來。”
青芷一愣,這個烜丘的野路子倒是不少,難道之前自己随口說的幾句話他今日用上了?
聽了他的話,南陌塵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自己有哮喘病症,若是此刻哮喘病發的話他們就可以挾持他出城了。
劍上無毒,但此刻爲什麽感覺胸悶,有種惡心之感自心底蔓延開來?他緊皺眉頭看向那小女人,是她嗎?是她告訴烜丘的嗎?
“啧啧啧,我勸太傅以後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不喜歡你的女人,哎,小爺我也是深有體會呀。”烜丘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而南陌塵則一步步後退,果然是青兒告訴了他,呵,心口之處泛起絲絲疼痛,她就真的讨厭自己嗎?
“太傅怎麽了?是受傷了嗎?”虛長淵在高高的城牆之上,看着他捂着胸口,神情似是很痛苦,而那烜丘則噙着邪笑步步緊逼。
身在暗處的九思與伍千言對視一眼,此刻也是絕佳的機會帶青芷姑娘出城。
南陌塵額頭冒着虛汗,一步一步後退着,忽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烜丘向前的腳步一頓,莫非他還有後手?
青芷死死的咬着唇,南陌塵此刻的笑容說明他早已會料到如此,而他卻敢下來以身犯險
“青兒”他擡頭看向光線下她瘦小的臉,明亮的眼,高挺的鼻,嫣紅的唇,歎道:“我以爲你會乖乖地來到我身邊,卻不想你如此抗拒,你是想要逼我不擇手段得到你嗎?”
青芷咬着牙上前一步看着他,清冷的聲音傳來,“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呵,更好的選擇?”南陌塵嘲諷的一笑,“放手嗎?”
“對,放手。太傅從小熟讀各類書籍,想必定是知曉‘兩情相悅’四字吧?”
“兩情相悅?”他嗤之以鼻,“就如同你與索懷修一樣嗎?可最終呢?他不還是離你而去,此刻怕是有美人在懷,你以爲九思他們來是爲了你嗎?”
似是一桶寒冰澆在了她的身上,澆在了她的心上,看到九思的那一刻,她以爲是他派來救她的,可此刻聽南陌塵如此說,難道九思來榮城是爲了别的事嗎?
“不要聽他胡說八道。”烜丘對着青芷吼了一句,“他最擅長攻心之法,這點你們還真有點像,不過你在他面前還是太嫩了些。”
“青芷,無論是誰要救你,亦或是誰要害你,反正你隻要記住,跟着小爺走,以後就吃香的喝辣的。跟着南陌塵走的話,你此生都會活在折磨裏。”
烜丘的一聲吼倒是讓青芷清醒了不少,是啊,此時她還有什麽能力與别的女人相比,又有什麽資格站在他的身邊?此生唯有活下去,用盡全力爲杏林院所有死去的人報仇。
“我不會跟他走的,你放心的去抓他吧。”青芷朝身後看了一眼,她知道九思就在不遠處,一會兒等烜丘把南陌塵抓住之後,他們就可以順利脫險了。
“哈哈哈。好樣的。”烜丘聽到此話甚覺渾身舒暢,再看對面那男人的臉,可謂百感交集,風雲變幻,精彩之極啊。
“青兒當真如此嫌棄我?”似是詢問,又似是自言自語,看着那小女人一步一步朝後退去,他冷笑一聲。
在青芷與烜丘的驚詫之下,隻見他右手緩緩揚起,手指微屈,似是某個暗語。
“不好,青芷快跑。”烜丘也不多做解釋,緊握手中長劍,用盡全力朝那邪笑的男子攻去。
青芷心下一驚,剛才他的手勢應該就是進攻的意思,隻見他的手落下之時,城牆之上有無數人影極速而下,如電的身形,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地面之上。
她不管不顧的朝身後跑去,若被南陌塵的人抓住,此生真的會如烜丘說的一樣,皆餘折磨。
而此時暗處所有的人皆已出洞,包括九思他們,隻見九思與伍千言跑在最前面,身後幾人爲他二人開路,隻要能接到青芷姑娘,他們就有信心帶她出城。
而那抹身影就在幾十丈遠的地方向他們跑來,他們也拼盡全力,一劍解決一個身邊層出不窮的黑衣人。
再看烜丘,本是持劍朝南陌塵攻去,到他身旁也不見他出手,更不見他躲避,烜丘心下一狠,也不管他是不是在耍什麽花樣,隻是此刻擋在面前的虛長淵是什麽時候下來的?
“太傅,你沒事吧?“虛長淵身邊的随從迎向烜丘。
南陌塵搖頭,轉頭看向那個跑出老遠的身影,“烜丘交給你了。”
“是,太傅。”話未說完,便見他朝着那抹瘦小的身影一躍而去,太傅啊,你明知此時運功有傷身體,爲了那樣一個女子,值得嗎?
烜丘心下着急,眼看着那南陌塵朝青芷飛去,而自己又無能爲力。
“嘭”的一腳踹開最後一個阻礙,就看到虛長淵那欠揍的帥臉,那噙在嘴角似嘲似諷的笑容看了着實讓人火大。
“讓開。”烜丘一劍劈了過去,隻見那虛長淵身形極速後退,卻也不讓。
“西陵俠,不如讓本皇子領教一下你的功夫如何?”虛長淵輕聲開口,卻也不主動攻擊。
烜丘翻了個白眼,有其師必有其徒呀,果然都是難纏的角色,也不跟他廢話,身形如電的持劍就朝他招呼了去。
虛長淵這才抽出佩劍,迎向那攻過來的西陵俠,剛才他與太傅對打之時,他就知道此人武功不弱,自己若是與他硬拼也未必能占到任何便宜,隻盼太傅盡快捉住那抹瘦小身影。
隻過了十幾招,烜丘就知道對面之人不是自己的對手,那他隻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隻見烜丘勾唇一笑,手中長劍使出如氣貫長虹、劍過卻無痕,疾風如勁草般朝虛長淵襲來。
對面的虛長淵緊皺眉頭,他感受到了如風中勁草般的巨大勁道,對面之人年紀輕輕,速度卻是絕快,他隻來得及避開那殺招,腹部便受了他一拳。
“噗”一口鮮血灑地,那人也不戀戰,轉身便也朝那抹嬌小身影飛去。
“九思!”伍千言也看到了,青芷姑娘身後飛來的不正是難纏的南陌塵嗎?
九思會意,于是兩人一左一右朝青芷兩邊躍去。
而那南陌塵似是不把對面飛來的九思與伍千言放在眼裏,縱身一躍,冒着哮喘病發的危險來到了那嬌小的身影後面,正欲伸手去提她的衣領.
青芷覺得此刻的速度真的是平生最快了,當她看到九思與伍千言分開朝兩邊飛來之時,就知道南陌塵已經到身後了,于是她朝左極速轉了個彎,隻覺身後脖頸一陣冷風吹過,一聲輕笑讓她的心也跟着一顫,她的這些小把戲是不是都在他的預料之内?
還未想明白,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南陌塵放大的臉就停在了自己身前,似是在嘲笑自己已無路可逃。
青芷瞳孔瞪大,不可置信他的速度比九思與伍千言竟快上這麽多,他竟不顧哮喘病發也要将自己抓回去嗎?
就在南陌塵勾起唇角想要牽起對面女子柔軟的小手之時,變故再生.
一陣濃煙自城牆之北蔓延而來,與此同時還伴有長鞭破空,似來索命之聲。
青芷擡頭,隻見一抹黑影自那濃煙之中飛躍而起,手中長鞭似是很聽話的穿越人海朝着自己而來。
随後隻覺腰上一緊,瞬間一陣抽疼,人也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