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塵緊咬着牙,沒想到功虧一篑,剛才還想着三天内必定能帶走青兒,現在卻發生了這等變數。
“你們先去打探。”他吩咐身後幾人,那幾人領命迅速的出了城。
“琉璃你沒事吧?”寒雀疾步走過去握住她的手擔憂的問道。
碧琉璃搖了搖頭,“沒事,師妹被帶走了。”
寒雀冷着臉,看向她說:“走了也好,省的她氣你,也許當初就不該帶她來。”
“師兄.”
“好了,回去休息吧。”寒雀打斷她的話。
“師兄不派人去找嗎?”碧琉璃有些擔心,她初到榮城,人生地不熟,現下又被搶了去,必定兇多吉少。
“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派人去找不遲。”寒雀冷着臉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不知南某有沒有這個榮幸去忘君閣休息一晚?”南陌塵緩步走到他二人身後問道。
寒雀皺眉,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碧琉璃則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寒雀,她從未見他流露出這般無奈的神情,這個金蒼的太傅到底還有什麽身份?
“走吧。”似是不願,但最終還是開口答應了他。
“多謝,那南某就叨擾二位了。”
“走吧。”寒雀緊握住碧琉璃的手說了一句,也沒有去看身後的南陌塵。
南陌塵也不生氣,隻勾唇輕笑一聲,靜靜的跟在他二人身後。
“咳咳咳”不知在空中被提着飛了多久,才穩穩落到地面。
青芷本想着跟着寒雀他們回去,九思定會找個時機救她出去,這下好了,他們肯定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吧?看着面前這房屋裏的裝飾,他并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屋裏也破破爛爛的,沒什麽值錢的東西。
“你就是青芷?”那人一把扯下臉上的黑色蒙面布巾,大大咧咧地朝這屋子裏唯一一張椅子上坐去,有些不屑的看着她問。
青芷有些緊張的看向他,他竟知道自己的名字,這又是誰派來的呢?
隻見他濃而不寬的劍眉下竟是一雙比自己還要大上些許的眼眸,裏面散着無盡的光亮,高挺秀美的鼻子之下是一張玩味勾起的薄唇。整體上算是一個秀氣又偏可愛點的長相,隻是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走上這條違法的道路呢?
“看夠了?”他略顯疲憊的戲谑聲傳來,隻見他起身,身高的壓力讓青芷退後了數步。
“你是誰?”青芷防備的看向他,他帶自己飛了這麽久,竟沒有累癱,足以說明他輕功了得,武功也不會太弱,若是九思他們能找到這裏,不知能不能打得過他呢?
“這個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你放心,我這裏沒人會來。”他輕笑一聲說道,看着面前一臉泥巴的女子,呵,都說女子愛美,甯願拼了性命,也不會把容貌搞的這麽髒亂,眼前這女子顯然與那些女子相反,甯願不要這臉面,也要好好地保住這條命。
“那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是誰派你來的?給了你多少錢?”青芷聽他說沒人會來這裏,心下倒是安定了不少,看來她還有時間好好想一想怎麽逃走。
“小青芷,你最好别想着如何逃走!”他突然欺身過來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你”她吓的臉上的泥巴爲之一顫,又是退後了幾個大步。也對,這個時候不是在想怎麽逃走,就是在想如何殺他。顯然想第一個比較符合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就在這兒睡吧,就這一張床,你要是嫌棄,可以睡在這椅子上。”那人覺得綁她來毫無過錯,說的很是輕松。
“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麽?”見他擡腳想離開,青芷開口問道。
“烜丘。”
什麽?青芷疑惑,這什麽怪名字?
“哪兩個字?”
他陡然停住腳步,轉身見鬼似的看着泥巴臉的她,一字一句的問道:“西陵俠烜丘,你沒聽說過嗎?”
青芷秀眉微皺,問道:“西陵俠你?”
他挑眉說道:“這下總算知道了吧?”
青芷搖頭,說道:“就是跑江湖的是嗎?”看他臉色有些變冷,她又改了下口。
“就是闖江湖的是嗎?”
他翻了個白眼,算了,她不知道豈不更好,看來那女人也沒告訴她。
“随便你怎麽想了,若是跑出這院子半步,我讓你生不如死。”他撂下一句今晚最狠的話,便自以爲很帥的轉身離開了。
在青芷眼中,他隻是很孩子氣的冷哼一聲出去了。
“西陵俠又是什麽鬼東西?是自己給自己的封号嗎?還是有一個地方叫西陵?”她隻不過是被綁來了榮城,怎麽會不知不覺間得罪了這麽多人。今晚這陣仗,以後她不想再遇到了。
不是爲她而來,就是爲了制約索懷修而來,呵,若是後者,雁淩關不是還有個絕色嗎?綁架那絕色豈不是更能制約他嗎?想到這裏,她有些煩燥的來到梳妝鏡旁,想着将一臉泥巴先清洗一下,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張宣紙,宣紙之上歪歪扭扭的寫着兩個字“烜丘”。
原來他的名字是這兩個字,看這字寫的這麽非人類,看來他是一個不怎麽識字的西陵大俠了。
當南陌塵跟着他們到了忘君閣後,就要求住在青芷之前住的幽蘭西院,碧琉璃極力反對,一直沉默的寒雀卻同意了,一時間讓碧琉璃生出一種不好的說預感,寒雀與這個南陌塵之間肯定有什麽事瞞着她。
“你先去睡,我與他說幾句話就來。”寒雀怕她多心,隻好讓丫鬟先把她送回去休息。
碧琉璃知道拗不過他,隻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一旁的南陌塵勾唇輕笑,說道:“寒兄與琉璃的感情當真是羨煞旁人。”
“走吧,我帶你去幽蘭院,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之前住的地方。”聽得出來,他話裏多是嘲諷之意。
“多謝寒兄,有勞了。”南陌塵也不生氣。
月光還似以往輕柔的鋪滿整個院落,隻是行走中的二人卻無心去關注。
“寒兄放心,一切皆成過往,陌塵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來到幽蘭院,南陌塵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也感受到了他身上壓抑的氣息。
“太傅有自知之明即可,也不枉我把你帶到此處休息。”寒雀冷着臉說。
“哈哈哈,好。”南陌塵看着緊閉的房門,這就是青兒住過的地方嗎?
“還望寒兄成全我與青兒。”他态度誠懇,似是真心實意喜歡青芷,可是
寒雀凝眉,就算他成全又有何用,現下那青芷不知被誰擄去,若是仇家或是采花大盜,那清白.
“你真的喜歡我師妹?”寒雀看着面前容貌還算上等的男子問道。
“愛意還能有假?”南陌塵反問道。
愛意不能有假嗎?想當年的東方映雪不正是把我對她的愛玩弄于股掌之間嗎?
“好了,天色已晚,先去休息吧。”寒雀意興闌珊,今晚那擄走青芷之人隻來得及看清一個黑衣背影,若猜的沒錯,有如此輕功的也隻有那一人了。
看他毫無之前的生氣,也罷,等明日再說吧,看他轉身離開,南陌塵這才推門擡腳走入青兒所住的房間,隻覺一股焚香的氣味撲面而來,莫不是青兒在這房裏祭奠懸濟了吧?房内一片黑暗,唯有左手邊有些許亮光。
他緩步進入,借着微弱的月光,這才看清,原來亮光的地方是香爐裏的香,還有牆上挂着的懸濟的畫像,看到這些他竟有些心疼那小人兒,她連懸濟的最後一面都未曾見到,想必會抱憾終生。
“青兒,若是當初跟我走,你豈會受這颠沛流離之苦?”
“那索懷修遠在雁淩關,卻把身邊最得力的幾人派來榮城,呵,難道還對你念念不忘嗎?”
“當時在萬裏院之時又爲何會匆匆離去,怕是拿你來交換的将軍一職吧。”
“哈哈哈,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他的父親索南随明明不愛風闌靜,卻偏偏要娶回家。”
“當風家助他坐上将軍一職,他又去招惹索懷修的母親,緻使那人到死都未能嫁入索将軍府。”
“青兒,你喜歡的索大将軍,隻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他根本配不上你。”
“他本該在幾年前就已經死了的,卻在最後關鍵時候被一個愚蠢的殺手透露了這天大的秘密,也導緻赤煉堂最後的崩散。”
“呵,這倒成全了他索家,最後赤煉堂的人大都成了他索家忠實的狗.”
說完便走向内室,入眼的是簡單的床鋪與一張桌子與幾張凳子。
“這就是你住過的地方嗎?”他緩緩走到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摸着枕頭、被褥,仿佛那小人兒就睡在上面。
他合衣躺下,閉上眼睛,心中是難掩的澎湃。
“青兒,這就是你的味道,讓我安心并沉醉其中.”
“青兒,我一定會找到你,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