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輕雲閣的求救信号?”顧廷宗在高處看向空中炸現的紅色煙霧說道,“在杏林院附近,呵,難道飛鷹的人對杏林院下手了?”
“公子.”此時雲裏慌張地疾步趕來,“公子,杏林院大火,似是有幾路人馬在截殺杏林弟子。”
顧廷宗唇角勾起,眉頭輕挑,呼出一口氣,終是舒舒服服的朝後靠去,“杏林院也有今天,呵呵。”
“公子,聽聞青芷那個女人與懸未缺被罰去密林之地了,我們是否派人.”一旁的的隐辰問道。
隻見他眉頭微皺,右手拇指摩擦着左手,淡淡一笑,“不必,雲裏,你派人在各路阻止前去杏林院救援之人,至于密林之地,會有人比我們更心急,我們隻需旁觀。”
“其實,死,還不如讓她們生不如死。”
伍千言幾人剛離開,那被派來的杏林弟子就走出了密道,竟直朝着藏書閣走去。
青芷看着對面之人心下一沉,他在等自己?此刻的他是敵是友呢?剛才的笑容讓她覺得毛骨悚然,似是之前落水的一幕又再次發生,可那次落水與他無關,那他在此等自己又是爲何?
“浮遊,你在等我嗎?”青芷把君長莫和君長歌都護在身後問道。
浮遊看着她的小動作,輕蔑一笑,直起身緩緩向她走來。
離得還有些距離,她就感覺到一股威壓傳來,他的武功似乎要比伍千言高上一些? 這古代沒有武功可真的不好混呀,處處受制,還處處低人一等,這邊浮遊還沒有走過來,那邊又來個絕色美人。
“哈!今天真的要死在此處了嗎?”此刻的她有些頭疼,按照這個頭疼的速度,是不是一會兒她應該想起點什麽,然後在大家的驚訝聲中救下三個孩子,把壞人打跑,一切happy ending 呢?可是事實是什麽呢,頭疼.結束了,她什麽也沒想起來。
浮遊皺着眉頭看向來人,隻見她劍眉下的桃花眼裏,此刻全是憤怒與不甘,紅唇抿成了一條線,看來早已怒火中燒了,一襲白衣襯的此女更爲美豔動人。
呵!青芷又是如何得罪了這麽個美人呢?不會是索懷修的風流債吧?
一南一北,她就夾在中間,東西兩個方向她也不敢,自己一點武功不說,還帶着三個孩子,對她來說,這就是一個死局,無從破解。
幕成雪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對面的黑衣男子,心下一陣嘀咕:“他是誰?是來接應這個女人的嗎?看樣子武功不弱,若是強攻,我未必占得到便宜。”
可是當她想要放棄後退之時,那男人開口了
“青芷姑娘,看來你得罪了不少人呢?”浮遊在那女子想要逃離之時開口,“看來今日我不殺你,也會有人幫我完成這個任務啊。”
幕成雪一愣,那人是來殺她的?是真是假呢?萬一他是騙自己的呢?不如在這兒靜觀其變。
“浮遊,那日紫月湖,你是主謀嗎?”
挑眉看向她,此刻她還有心情問這個?呵!浮遊撇她一眼,“你與索懷修沒有查出來嗎?我記得當時你們如連體嬰一般,走到哪兒都是成雙入對的。”
青芷白眼一翻,有這麽刺激敵人的敵人的人嗎?再看幕成雪,果然,聽得此話,隻見她将手中的劍握的“吱吱”的響,牙齒也咬的“吱吱”的響,恨不得下一刻就把某人碎屍萬段。
“浮遊,你是二師兄的人還是飛鷹的人?”
“将死之人,還知曉這麽多做什麽?”幕成雪瞪着她說道,沒想到這個女人臨死之前也不求饒,也不見其有任何慌張的神色,呵!她以爲會有人來救她嗎?
浮遊贊同的點了點頭,嘴角扯起一抹邪笑,“這位美人說的是,将死之人不必知曉太多,否則黃泉路上走的也不安穩,那我豈不成了罪人?”
幕成雪聽他輕佻的語氣,心裏一陣厭煩,若不是和他有一緻的敵人,她才不屑與之爲伍。
這人都快死了也不給說明白嗎?青芷心裏一陣悱恻,看來這個浮遊很難對付,攻外是不可能了,隻能攻心,可是他有心嗎?
就在他們僵持之時,伍千言飛身落在她的前方,她這才呼了一口氣,還好有個會武功的在,不然今天必死無疑。
“小姐,他是何人?”花百俏警惕的看向正對面的黑衣男子輕聲問道。
幕成雪搖頭,“不知道,不過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小姐,那人武功在你我之上,我們還是先靜觀其變。”
“嗯。”幕成雪點頭,若是可以,她很願意親眼看着那個黑衣人替自己解決麻煩。
浮遊看向亦是一身黑衣站在青芷面前的男人,倒是和身後的女人有些相似,同是清秀的面容,同樣透着一股倔強,隻是他手中的劍
“輕雲劍?呵,有意思。”現在他能确定面前的人是赤煉堂的人,隻是不能确定此人排在第幾位。
“他是誰?”伍千言緊索眉頭,面前的人武功在他之上,本來就不能保證全身而退的他,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武功在他之上的男子,他該如何破這困局?
“他是浮遊,敵人。我猜他應該是金蒼國的人或是飛鷹的人,你的武功是不是不如他?”
伍千言輕歎一聲,心裏有說不出的苦,“青芷姑娘你,不必這麽大的聲音說,你沒看到對面的男人都樂成什麽樣了嗎?”
她一囧,剛才她以爲聲音很小,卻不想每個字都被衆人聽了去。
“哼!你這女人還挺有意思,竟然能看的出來他不敵我。”浮遊面上雖打趣着那人不如自己,可心中卻是沒有把握能夠真正的戰勝他,因爲剛才聽得她叫他“伍千言”。
那他就是赤煉堂排名第五的殺手,據說出劍速度極快,此刻他手中還握有輕雲,怕是到時自己也占不得多少便宜。
他斜眼看向不遠處的另兩個女子,呵!不知那兩個蠢女人是否願意幫他。
“他們在那兒。”此時一個響徹密林之地的聲音響起。
看到來人,青芷隻覺透心涼,如果剛才稱之爲困局,那現在就是死局了。陸續來了五人,他們聰明的堵在了東西兩個方向上。
“把孩子交出來,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爲首的一個杏林弟子惡狠狠的說道。
青芷拉住想上前一步的伍千言,對他搖了搖頭,然後看向那杏林弟子問:“你們可認得我?”
對面二人相視一笑,“哼!素問小師父誰人不知。哈哈哈!”
青芷不慌不忙的把君如月放在地上,讓她背靠着大樹,轉頭看着另兩個孩子,“先給她喝點水,你們不用擔心,等我與這位大哥哥把麻煩解決了,就送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君長莫與君長歌對視一眼,解決麻煩?她可以嗎?
“好的,師叔,我們相信你。”君長莫點頭,眼神堅定。
青芷摸了摸他的頭,“乖”
“呵!”浮遊冷哼一聲。
“既然認得,不是應該叫我一聲師叔嗎?”隻見她轉身一臉嚴肅的看向那不屑之人。
那幾人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你,也配當我們的師叔?”
“你們兩個就是那日在五味院監考的人吧?”
那二人勾起唇角,“是又怎樣?”
“你們是二師兄的弟子?”
“不是.”
“少廢話!把孩子交出來!”年紀稍小一點的吼道。
“看來是大師兄的徒弟。”這才想起來,好似在大師兄的身邊見過他們二個。
“是又如何?”那年紀稍大一些的男子擡起下巴,傲慢無禮的看向她,“索懷修丢棄的女人還有臉活着?”
青芷緊握着雙手,瞪着他們,“你們是加入了飛鷹,還是成爲了金蒼的爪牙?”若是如此,那杏林院這次真的兇多吉少了。
“哼!受死吧!”不再與她廢話,年紀稍長一點的男子持劍朝她攻去,隻是還未近身就已橫屍在青芷身前三寸處。
“嘶!”衆人都沒有看清那黑衣男子是如何出手的,隻覺得眼前一花,銀光一閃,手起刀落間,他們的師兄就身首異處了。
衆人紛紛後退,不敢亂動,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輕雲劍下的亡魂。
“将軍的名諱豈是你們這些人喊的!”不容置喙的語氣,帶着冰冷的寒意。
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杏林弟子她心痛不已,決與擇,還真是一個千年難題,是爲利還是爲義.看來他們選擇了前者。唯利是圖,卻又無可厚非,在利益面前,總有些人會叛變,會出賣。
浮遊眉頭輕皺,沒想到他出劍的速度竟會如此之快。
幕成雪則握緊了花百俏的手,他那一劍快的她都沒有看清,看來她們不能與之硬拼。
花百俏沒想到那伍千言竟然這麽快準狠的殺了那杏林弟子,心下不由一驚,剛才自己與他交手之時,明明感覺他氣息不穩,沒有使出全力,難道,他受傷了?剛才的行爲,隻是爲了震懾衆人而已嗎?
青芷擔憂的看了伍千言的手臂,似是有微微顫抖,怕是剛才已拼了全力,上次的傷怕是才好了五分吧。
而身後的三個孩子則相互照顧着,君如月喝了些水,此刻也是睜開了眼睛,看着周圍以及熟悉的背影,她咬着嘴唇,眼含熱淚,并沒有哭也沒有喊,在他們三人心裏,怕是早已明白,家,已經沒了。
“浮遊大人,還望您出手解決了這個男人,我們也好把那三個孩子和青芷帶走交差。”那年紀稍小一點的杏林弟子朝着浮遊一拜說道。
青芷從背後看到伍千言握緊了手中的輕雲劍,他肯定無任何勝算吧,若是浮遊把他帶向别的地方,那她所要面對的,隻有死路一條。
“不如我們來場君子之戰?”伍千言主動提議。
“君子之戰?”隻見他饒有興趣的看着周圍,又看了看已成死局的他們,“呵!怎麽個君子之戰法?”
“我與你交戰之時,你的人不動即爲君子之戰,還望幕姑娘也遵守!”
“呵!”狂妄。
“哼!”不屑。
“哈哈哈!”幼稚。
青芷心下一沉,看來這次沒有退路了,就算隻有浮遊一人,伍千言也沒有十分把握脫身,更何況,她掃了一眼右手邊的幕成雪,還有前後的杏林弟子。
“伍千言,若是你能活着出去”她有種交待遺言的感覺,“記得告訴索懷修,讓他替杏林院所有死去的人報仇,畢竟前幾個月他一直住在杏林院,也算.還債吧。”
伍千言皺着眉,手中的輕雲握的“吱吱”的響,“青芷姑娘.”
她回頭看了看那三個孩子,眼眸中的亮光讓她不忍心,于是她伸手準備去撕自己的衣服,可怎麽也撕不爛,電視上不是一撕就爛了嗎?怎麽她的這麽難撕呀?
“伍千言,輕雲劍借我用一下!”沒想到自己這麽無能,後者一臉懵的看向她,隻見她将自己的裙擺撩起,似是要将它撕碎的模樣。
“我想蒙住孩子的眼睛,這個我又撕不下來.”
他心下一酸,手起劍落,青芷眨了眨眼睛,隻覺得有三條同樣大小的布條落在了自己掌心之上。
“這這麽神奇?”她緊緊的攥着三根布條,緩緩走到三個孩童面前蹲下。
“長莫、長歌、如月,一會兒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害怕知道嗎?”
“來,我們把眼睛蒙上,想一想之前我們在紫月湖放風筝的趣事,或是别的開心的事,一會兒就結束了。”
三人從她手中接過布條,君如月年紀最小,眼淚落了下來,“師父小姐姐,我還能再見到娘親嗎?”
“能!”青芷握住她的手肯定的答道,“我們一定能見到你的娘親,還有你的父親,還有太師父,還有所有杏林院的人!”
“她們還要看着我收你爲徒呢,到時你可要端好茶盞不能讓茶水灑出去哦。”
“嗯!”君如月咧嘴一笑,自己拿過布條蒙在了眼睛上。
伍千言心中正在自責,這次怕是不能完成将軍交給他的任務了,就聽她異常平靜之聲傳來。
“伍千言,你隻管放心與浮遊一戰,至于我和三個孩子,生死由命。”
她雖想改變命運,但此時已身在死局,不能再連累本該在局外之人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