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宋一然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走吧!”
兩人重新坐回車内,雷千鈞拿了自己的保溫杯給宋一然,“喝口水吧!漱口能好受點。你以前也不暈車啊,這怎麽還吐上了?”
宋一然剛要把水杯接過來,卻見雷千鈞像是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去。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似的,緊緊的盯着宋一然,小聲問了一句,“你不是吃壞了吧?”
“不知道啊!”宋一然故意裝糊塗,一臉無辜,“要不一會兒我去醫院看看?”
雷千鈞算了一下日子,越想越覺得是那個可能。他傻乎乎的笑,嘴巴都合不攏了,眼角的褶子都笑出來了。
“不是,你笑啥?有那麽好笑嗎?”宋一然瞧見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來,那是一種苦盡甘來,如償所願的笑。
她心裏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壓力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雷千鈞眼裏全是星星,三十多歲的人,笑起來像個孩子似的。可能想孩子想瘋了吧!畢竟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學了,要說他心裏一點都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難怪你問李佳夢,然然,你也别去了。”萬一沖撞了,可不好。
一向不講究這些事情的雷千鈞,突然變得講究了起來,反正不管有沒有關聯吧,注意點總是好的。
“沒事!”宋一然系好安全帶,“我這還沒确定呢!你别緊張!再說,我要是不去,怎麽看熱鬧啊!”
她總覺得那個楊鈴會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可能所有人都想不到。
“我正好順便再檢查一下,萬一沒懷呢!”其實她心裏是有數的。
“不行,這種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雷千鈞系上安全帶,“我先把你送回去。”
“哎呀,沒事的,你聽我的不行嗎?”宋一然拿出絕招來,“我跟你講,孕婦得保持心情愉快,你可别跟我對着幹。再說了,萬一要是沒懷上,你這是變相給我壓力。”
雷千鈞哪裏能講得過她,隻好妥協,“那咱們可說好了,要是有啥危險,你趕緊給我躲起來!”至于躲到哪裏去,兩人心知肚明,誰也沒講出來。
“好了,知道了。”宋一然皺着眉毛道:“趕緊的,要不一會兒我聞到汽油味兒又該難受了。”
“好!”雷千鈞一腳油門,發動車子。
好好的一台拉風汽車,讓他開得跟自行車的車速似的。旁邊有個騎自行車的大爺,時不時的扭頭看他們幾眼,然後猛蹬兩下,居然把他們甩到了後面,拐個彎的工夫就沒影了。
“你這車速,鬧啥呢?”
“不能開太快!剛才你都難受了,我慢點開,你也能舒服一點。”雷千鈞十分淡定,反正我就慢慢開,又不犯法,也沒耽誤别人的事兒啊!
宋一然也懶得說他,把車窗搖下來一些,靠在窗戶邊上喘氣。
現在京城的空氣是真的好啊,天湛藍湛藍的,即便她就在車上坐着,也幾乎聞不到尾氣的味道,霧霾這個詞更是沒有出現在老百姓的生活之中。大多數的人騎着自己行車,提着菜籃子買菜,和她知道的那個世界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這是讓她覺得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或許有一天,這座城市将會變成她記憶中的樣子,隻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怕是也老了。
會不會也變成熱心大媽?帶着紅袖标,去跳廣場舞?她應該不會跟小年輕們搶籃球場吧?
嗯,還是要囤房子,多買地,建房!這樣才能變成富翁啊!
四合院也要買,再放二十年,都是有市無價的好東西,地方大,還能用來堆她的古董。
私人博物館什麽的,想想就罷了,大多數都要還給回家的。
想着想着,宋一然犯了困,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雷千鈞瞧她的樣子,就更加确信她是有了,不都說孕婦早期嗜睡嗎?怎麽瞧怎麽像?
但好在胃口沒怎麽變,能吃是福。
“難受嗎?”
“沒事。”
“說了不讓你來,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雷千鈞這會兒,都在想孩子的名字了。
車子以蝸牛般的速度到達的醫院。
兩個人來到急診樓打聽了一下,雷千鈞護着宋一然上了四樓手術室。
遠遠的就瞧見了雷家的人。
雷澤也算是有福氣了,兒孫滿堂,來了一大幫人在外面守着。
真正關心他的人,又有幾個呢!?
“雷雷,不是我說你,你爺爺都躺在裏面了,你還不慌不忙的呢?跟你媳婦膩歪也不挑個時間地點,三十多歲的人了,你也好意思?”
雷新眼睛很紅,明顯是哭過了,她的心情不好,所以瞧見雷千鈞和宋一然來了就發作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就不信雷千鈞他們敢把她怎麽樣。
雷千鈞确實沒打算跟她一般見識,根本都不想搭理她。
“媽,情況怎麽樣了?”不僅是雷新,其他人雷千鈞也一并忽視掉了!要怪隻怪二房不幹人事,自己把路走死了。
“還在搶救呢!說是突然就沒有意識了,身體抽搐,懷疑是突發性的腦出血。”
雷千鈞又問肖青華,“肖秘書,我爺爺的情況你是最了解的,他發病前有什麽特殊的事情沒有,比如驚吓,刺激之類的?”
“沒有!”肖青華正色道:“每天的生活都特别規律。老領導發病的時候,正在喝羊奶,結果碗摔了,奶灑了一身。當時家庭醫生就做了緊急處理,一點沒耽誤就往醫院送。可是大夫說老領導年紀大了,讓大家要有心裏準備。”
肖青華的身上也有一些污漬,看着像是奶漬。
雷千鈞看了宋一然一眼,宋一然點了點頭。
年紀大了,容易出現各種突發狀況。老年人的身體條件不好,即便是不受刺激也容易出現心腦血管方面的疾病,這是誰都不想面對卻又不得不去面對的事實。
“你着急也沒有用,等結果吧!”
雷千鈞點了點頭,“要不然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