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趕路,更像是度假一樣休閑。
這日,他們終于走到了伏擊大蟒蛇的地方。剛到林子邊上,宋一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着雷千鈞躲到了暗處。
雷千鈞在宋一然臉上,看到了少有的嚴肅和慎重。他猜想可能李家的人出現了,至于宋一然是如何發現端倪的,他不得而知。
宋一然利用異能,向附近搜索起來,現在她的透視功能更強大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個藏頭露尾的小賊。
讓宋一然意外的事,她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人,可是心裏那種危機感卻沒有消失。
難道說,讓她有危機意識的并不是某個人或者某種生物嗎?
宋一然沉思片刻,再次搜索起來。這次她轉換目标,不再按照找人的方式去搜索,很快她就有了收獲。
“原來是這樣。”宋一然小聲嘀咕了一句,“雷大哥,這次李家派來的人可不簡單。前面有不少陷阱,我們得小心一點。”
“陷阱?”
宋一然點了點頭,“這個人應該是個研究機械的,他做的陷阱可跟獵人做的陷阱不太一樣!我隻是好奇,難道說他一早就知道我給他們畫的地圖有問題?要不然爲什麽他不去追咱們,而是以逸待勞,要在返程的必經之路上等咱們呢!?”
“有點意思啊!考察隊的人你也接觸了不少,你覺得會是誰?”
宋一然心裏也沒有什麽思路,隻得道:“管他是誰呢,反正這個黑鍋他是背定了!雷大哥,咱們不要輕舉妄動,直接把人引出來吧!”
“怎麽引?”
宋一然伸手朝一個方向指了指,“你看那裏!瞧着不起眼,但是地上挂了絆繩,隻要咱們不注意,踩上去以後,就會被吊起來倒挂在樹上。最重要的是,這玩意應該是做了一個簡單的重力感應啓動,也就是說,隻有真正踩上去,才能觸發機關。那繩子上還有鈴铛,估計是報信用的,要是鈴铛一響,那個人也就現身了。”
“他是想抓活的啊!”
“是呗!”宋一然有點猜不透這個人的想法,如果單純想要爲李新海報仇的話,他大可以布置一些具有殺傷力的陷阱,非死即傷的那種。可是他沒有那麽做,看來是想抓活的,目的嘛,還不知道。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觸動機關,把人引出來?”
宋一然點了點頭,還順帶做了兩個伸展運動,“最近實在有些無聊,玩玩也好!”
雷千鈞沖她搖了搖頭,順便還在她發頂上揉了一把,“這種事情,隻要有我在,就輪不到你。”
“那你小心一點。”宋一然仔細的給雷千鈞指了位置,“就在那兒。”
“知道。”
雷千鈞剛要走,宋一然卻拉了他一把,“等會兒,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萬一有什麽突發狀況,我在你身邊也好有個照應。”說完,遞給雷千鈞一把匕首。
雷千鈞把匕首揣在腰後,率先朝着那處陷阱走去。宋一然一邊四處張望,一邊緊緊的跟着他。
“一會兒我挂上去,你就躲起來,等那人來了,直接把人按住。”
宋一然點了點頭,雷千鈞的身手她是信得過的,可是即便這樣,她還是覺得緊張。
雷千鈞猛然朝着那些陷阱踩去,隻聽嘩啦一聲,他的腳踝瞬間被兩隻繩環套住,人嗖的一聲就被拽到樹上去了!整個人被倒挂在了樹上。
嘩啦,嘩啦的鈴铛聲響個不停,宋一然趁機躲了起來。
被倒吊的滋味真是不怎麽樣,還好雷千鈞适應能力超強,很快就适應了。爲了真實,他還努力掙紮了幾下,甚至還破口大罵了幾句。
五分鍾左右,有個人影在林子間若隐若現,看到被吊起來的雷千鈞,露出了嚣張且得意的笑容。
“又見面了。”
雷千鈞的身體随着繩子晃了兩晃,“真沒想到是你啊!你也不結巴啊!裝的?”
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考察隊裏存在感較低的于震俠,外号于結巴。
這貨祖宗八輩都是樸實,善良的農民,到了他這兒,算是祖宗墳頭上冒青煙了,成了大學生,成了于家的驕傲。雖然說是工農(兵)大學生吧,但是那也是大學生啊!這學曆在七八十年代還是很吃得開的。
誰能想到老于家那麽樸實無華的根,怎麽就長出于震俠這根歪苗!這貨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替李家人賣命了,反正挺陰的!在考察隊裏,他是老好人,應該算是本色出演,可眼下,這又是哪一出啊!
“你管我裝……不裝呢!”
還是有點結巴,但是控制得明顯挺好!也是一個内心非常強大的人。
雷千鈞有些痛苦的皺眉,喘着粗氣道:“李家人給你多少好處,讓你這麽爲他賣命!我有錢,給你錢,你放我下來再說。”
“别,你還是,在上面待着。”于震俠還挺這警惕的,一邊跟雷千鈞說話,一邊四處找宋一然。
“那,丫頭呢!”
雷千鈞呵呵兩聲,“你找宋一然?你打她幹嘛?我跟你說,那是我對象,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宋一然在空間裏揮了揮拳頭,要不是看在他挂在上面難受的份上,這筆賬非要好好跟他算算不可。
“呵呵,那麽兇的,母,母老虎,也就你能看上。”于震俠冷笑一聲,“你别耍花招,她人呢!”
叫她母老虎?
宋一然瞬間出了空間,出現在于震俠背後,于震俠似有感應,剛要回頭,就覺得脖子上一痛,眼睛一翻就暈到了。
宋一然打量他一下,臉色突然一變,立刻上前搜起于震俠的身來。
雷千鈞連忙用匕首割斷繩子,幹脆利落的跳下來。
“怎麽回事?”
宋一然正捏着一枚紐扣發呆呢!
“這紐扣有什麽問題?”這是方才宋一然在姓于的身上摘下來的。
“問題大了,這是……”宋一然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手裏的紐扣是有貓膩的,這裏面隐藏着一個針孔攝像機,這玩意後世常見,人人都能買得到。現在這個年代嘛,其實想弄到也不難,不過姓于的身上帶着這玩意是幾個意思。
難道……
宋一然不由得後怕起來,臉色也難看得厲害。要是真是她想的那樣,那麽她要重新梳理一下對待李家的态度了。
“到底怎麽了。”
宋一然把扣子拆開,露出裏面的東西給雷千鈞看。
雷千鈞是接受過反間訓練的,這玩意他一點也不陌生。
“姓于的想幹嘛?”
“不出意外的話,剛才我突然出現那一幕應該是被拍到了。”宋一然稍稍用力,手裏的扣子連同裏面的攝像機就一起碎掉了。她又使勁捏了兩下,幾乎将手裏的殘存零件捏成碎末,确定這玩意再也修不好了,才松了手。
“這個于震俠,來頭不小啊!李業應該非常信任他。”
“雷大哥,帶上他,他的駐地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去找一找。”
“好!”雷千鈞從包裏掏出麻袋——這玩意之前是用來裝門面的,那麽大一個包,要是癟的就太假了,總得撐得鼓一點,看起來才真實啊。
迅速把人裝在麻袋裏,直接扛起來就走。
雷千鈞和宋一然心生默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把人往空間裏扔,好在于震俠的體重對雷千鈞來說,不過就是兩袋大米的重量。
宋一然順着路地上殘留的痕迹,很快就就摸到了于震俠的暫居地。
一個單人帳篷,還做了僞裝,外面挂了一層草啊,葉子的,遠遠瞧着,還真像那麽回事!
宋一然把帳篷裏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發現裏面有兩件換洗的衣裳,一些幹糧吃食,再有就是日記本,還有宋一然之前畫給考察隊的地圖。
日記上記得東西,都是關于宋一然和雷千鈞的,事情倒是記下了不少,包括宋一然說的一些話,都記錄在了上面。好在呢,這裏面沒有什麽實質内容,宋一然最擔心的那幾件事,更是一件都沒有。
這就好辦!
看來于震俠的工作做的不到位,所以情急之下,才會拿出針孔攝像機,想要記錄一些被他忽略掉的東西。
宋一然要不是有透視眼,今兒怕是就要栽在這兒了,想想真是後怕啊!也幸虧那大蟒蛇的内丹和那兩面八卦鏡了。
所以說,一切皆有天定。
“現在怎麽辦?”
兩個人又把帳篷搜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遺漏了,才開始商量這個于震俠的事情。
宋一然朝雷千鈞招了招手,然後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雷千鈞覺得她在開玩笑,“你确定?”
“當然!”宋一然道:“聽起來确實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這世上的事兒,沒個準兒,對吧!”
雷千鈞隻好答應下來,反正媳婦的話是要聽的!更何況,這個運作聽起來天馬行空,有點神叨叨的,但是領導們其實或多或少還是相信這些東西的!
兩個人收拾了一下,把于震俠扔進了空間裏,就踏上了歸程。
兩個人回到鎮上的時候是大白天,不少人都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對他們倆指指點點的。顯然關于他們被狼吃掉的事情已經傳開了,現在見到二人平安無事的回來,都是吃驚不小。
這個時候已經十月底了,距離白狼吃人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也幸虧他們是白天回來的,要是晚上的話,說不定還要鬧出多大的動靜呢!
二人打聽到考察隊還留在鎮上待命呢,就熟門熟路的找了過去。
安心潔看到雷千鈞和宋一然進院的時候,不由得大叫一聲,還以爲自己見着鬼了。
郭大飛和考察隊的其他人見了他們也是又驚又恐的表情,不明白這兩人怎麽會完好無損的出現。
也不怪他們有這個表現,聽了鐵鈴的話,先入爲主的以爲這兩個人确實被狼吃了,冷不丁看到人回來了,可不就……
“你們……”太尴尬了,說啥呀!!
“你們沒被狼吃了啊?”考察隊年紀最小的徐亮大叫道:“我們聽鐵鈴說你們被狼吃了,還信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她瘋病發作啊!”
郭大飛恨不能捶死他,什麽話都說!不要臉嗎?不過,細細想想,他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啊,咋能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呢!什麽被狼吃了,要是真吃了,怎麽可能隻有一點血,别的什麽都沒剩下呢!
這簡直是打臉啊!他們還自诩是文化人呢!
“你們沒事,真的是太好了!”郭大飛尴尬的搓了搓手,“那個,有話屋裏說,你們拿的什麽啊,怎麽還有麻袋啊!”
“這個啊?”宋一然朝麻袋踢了一腳,裏面的于震俠正暈着,所以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所以先不管他。我聽你們說鐵鈴瘋了?”她和雷千鈞不留痕迹的對視一眼,都覺得老天爺又出來幫忙了。
怎麽就那麽寸!
“是啊!就是你們被……咳咳。”郭大飛呵呵一笑,借以掩飾尴尬,“就是你們不見的那個晚上,鐵鈴瘋跑回來,說看到白狼了,還看到這狼把你們倆咬死了,吃了。”
“這種話你們也信!哪兒有什麽白狼啊,我們是被人迷倒,綁走了。”宋一然馬上調整計劃,“鐵鈴呢,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找大夫看看?”
“等會!”郭大飛一臉嚴肅,“迷倒,綁走了?到底怎麽回事。”他怎麽越聽越糊塗啊!
雷千鈞蹲下來,把麻袋口打開,露出了被裝在麻袋裏的于震俠。
“于結巴,他,他怎麽會在你們的麻袋裏?”他不是失蹤了嗎?還有人猜測,于結巴應該也像宋一然和雷千鈞一樣,被狼吃了。
“這事兒啊,說來話長了!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隊長,副隊長,我覺得,應該讓其他隊員回避一下,事關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