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附近沒有野獸的足迹,又擔心火會與瘴氣發生不可預估的反應,所以他們并沒有在營地裏生火。
四周黑漆漆一片,三娘形容的那些聲音都沒有,隻有鼾聲和巡夜人的腳步聲。
“你難得能說出這樣有詩意的話來。”
“詩意?”三娘似乎有些不屑,嗤笑了一聲,“這個時候說什麽詩意,不是應該研究怎麽活下來嗎?”
要不要這麽真實啊!
“我聽那意思,明天肯定要派人進林子,到底什麽情況,明天就知道了,你現在擔心也沒用。”
“我才沒擔心呢!”三娘不肯承認,惱羞成怒道:“趕緊睡覺,真是閑得。”
宋一然翻了一個身,“你急什麽,放心吧,三兩天都過不去。”
三娘沒說話,眼神幽幽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事實證明,宋一然的話還是很有依據的。
第二天,進林子裏六個人,隻出來三個。
柳妙兒派去的兩個人全都折在了裏面,而李新海派進去的四個人,隻死了一個。
剩下三個人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雖然是活着逃出來了,可是卻中了瘴毒。急速的奔跑加速了血液循環,緻命三人中有兩人回到營地後昏迷不醒,情況堪憂。還有一個中毒較輕的,不是吐就是拉,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綠,難看得緊。
“怎麽樣,能不能救好?”
宋一然擦了擦手,“可以一試,結果怎麽樣,我也不敢保證。可惜沒有銀針,不然的話,希望更大一些。”
李新海卻道:“我這裏有針。”他讓鄧祖江把早就準備好的銀針拿出來,兩盒針,有長有短,讓人看了真的是眼花缭亂。
“呵!”果然早有準備,連針都備下了。
誰要是敢說李新海不是早有預謀,她非得把對方的大闆牙掰下來不可!
“我可以先給他們施針,然後再去四周找找草藥。”宋一然很随意地道:“你放心,我不會見死不救的,更不會故意紮錯穴位,送他們歸西。”
她的話讓鄧祖江直打冷顫,他怎麽覺得這位姑奶奶在故意吓唬大夥呢!
宋一然讓人把三個中了毒瘴的人擺在一起,給他們針灸解毒。
三娘在一旁看着,十分憂心,但是她不敢出聲打擾,隻能在一旁幹着急。
“怎麽樣?”
宋一然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算給三人針灸完畢,這是個細緻又費力氣的活,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差錯,特别是一些大穴,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暫時穩定住了,不過現在要緊的是得找藥。”宋一然瞧了瞧周圍的情況,“我帶幾個人到附近找藥材,把藥煎了給他們喝下去,才能知道好不好使。”
“鄧祖江,你帶着人跟宋大夫去,一切行動聽宋大夫指揮。”李新海下達了命令。
“那行,肖疙瘩,還有大壯,二喜,你們仨跟着一起,把家夥什都帶上,陪着宋大夫去找藥。”
“好嘞。”
三個人連忙拿麻袋,拿鋤頭,再帶上水壺,把褲腿用繩子紮好,以免被蛇或者不知名的蟲子咬到。
“我也去。”三娘對宋一然道:“好歹我也懂一些,比他們強。”
宋一然想了想,就道:“老鄧那你就别去了。這麽多人在駐地,有點大事小情的,缺了你玩不轉啊!我帶三娘他們過去。”
老鄧被宋一然誇得直咧嘴,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好私自做主,隻能看向李新海。
後者默認了,鄧祖江才道:“行,那就讓三娘姑娘陪宋大夫去吧!”
“走之前,還有個事情交待你。”宋一然道:“最好讓人砍點木頭,做個簡單的棚子。”
“好,明白了。”
等出了營地去找藥時,三娘才問宋一然,“做棚子幹什麽,難不成要長期奮戰啊!”
“昨天晚上我不就說了嗎?現在看了他們中的瘴毒,我就更加确信了,十天半個月能走出去,就算是老天保佑了。”
“這麽厲害。”
宋一然一邊走一邊道:“你以爲呢!趕緊找藥,少說廢話。”
肖疙瘩等人隻能默默的跟在身後,他們不認識草藥,隻能聽從吩咐。最重要的是,在他們心中十分彪悍的三娘姑娘,居然跟宋大夫相處得不錯的樣子,兩個人吵吵鬧鬧的,不像是對頭啊!
而且宋大夫用那樣的語氣跟三娘姑娘說話,她居然也沒生氣!真是怪了。
“這是什麽?”
“白花蛇舌草,你都不認嗎?”宋一然道:“這藥性寒,清熱解毒,利尿除濕。”
“哦!”三娘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旁邊還有很多,都采嗎?”
“嗯,回去要先曬一曬。”
又走了一段路,宋一然又看到了紅藤,“這是大血藤,也是解毒的,還能殺蟲,治熱毒,治療風濕。”
三娘搖了搖頭,“說了我也記不住,我又不想當大夫。”
宋一然搖了搖頭,把手裏的藥材交給肖疙瘩,“照這樣的找,多找一些。”
“好的,宋大夫。”
一路走,一路找,采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藥材。
“都是能用得上的嗎?”
“也不一定!”宋一然隻道:“我腦袋裏倒是有好幾個方子,可是找不到藥啊!”
“那怎麽辦?”
“再說吧!”宋一然道:“先回去,拟個小方先試試。”
三娘一臉驚奇,“還有大方小方?”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啊!”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吵,很快就回到了駐地。
“宋大夫他們回來了!”
“采到藥了沒有?”
每個人都很關心找藥的情況,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中瘴毒!如果找到了藥,接下來的行程會順利很多。
死人,太可怕了!
柳妙兒臉然鐵青,對老仆婦道:“去派人瞧瞧,看看她找到了藥沒有。”
老仆婦隻道:“不用吩咐,已經有人去了。”
“真是奇怪了,你說一共死了三個人,怎麽李新海的人就死一個?會不會是他借機打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