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瑩剔透的灌湯包、外焦裏嫩的牛肉餡餅、碧綠色的疙瘩湯,精緻的粥品,還有馄饨和幾樣精緻的小菜。
李新海讓鄧祖江将鐵籠子上的一個小門打開,将這些飯菜都塞進了籠子裏。
宋一然盤膝而坐,看着眼前這些豐盛的食物,心裏非常不滿,這是喂狗嗎?
心裏雖然這樣想,可是她依舊毫不客氣的吃起了這些食物,速度盡量放慢,看起來還有些點優雅。
盡管在這個年代優雅不值一提。
李新海瞧到宋一然大快朵頤的模樣,不由得奇怪起來,這個女人之前明明對他多有防備,怎麽現在本應該防備他的時候,卻吃得這麽坦然呢!
宋一然一邊吃一邊向李新海示意,“府上廚子手藝不錯?李公子不嘗嘗?”
“你就不怕我讓人在飯菜裏下毒?”
宋一然聽聞,嗤笑一聲,差點把嘴裏的馄饨噴出去。她也顧不上形象問題了,連忙将嘴裏的食物咽下去,開口道:“我說李大公子,你能不能不跟我逗悶子?你要是想殺我,早就動手了吧?我羽翼未豐時你就有機會啊!何必等到現在!”
都是明白人,裝什麽二百五?
李新海居然無話可說!
“我看不透你。”想了半天,他憋出這麽一句來。
宋一然吃着灌湯包,一副無暇跟他說話的樣子,她心說你看不透老娘,但是老娘已經看透你了!你這貨,居然也是個練氣的,隻不過修煉不到家,經脈還比不上雷大哥,更别提跟她比了。
宋一然想起那個老道,心說這貨有點邪門,他明明是個普通人,什麽功夫也沒有,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宋一然就是覺得這個人有些真本事,不是招搖撞騙之輩。
“我聽說你昨天晚上差點勒死三娘。”
“是啊!”宋一然表現的很平靜,“我對自以爲是的人一向下得去手!你的女人太麻煩了,勞駕管管。”
兩個人的談話居然很輕松,沒有了先前劍拔弩張的感覺。
“我希望這種事情沒有下次。”
宋一然徒然變臉,“你在威脅我?”飯也不吃了,包子直接扔到了碗裏,臉上的表情瞬間黑了下來。
她其實差不多吃飽了。
沒等李新海說話,宋一然緊接着又表達了自己的态度,“你最好讓她離我遠點,再有下次,她可沒有昨天那樣好的運氣了。”
她眯起眼睛,好像變得有點神經質,“提醒你一下,自己的女人管不好,将來是要給你惹爛子的。”
李新海憋了一肚子氣,頭也不回的出了屋。
宋一然笑,在鐵籠子裏大叫,“喂,這飯菜還有剩的,你吃不吃啊,别浪費啊!”
守在門外的鄧祖江從來沒有看到過李新海被氣成這樣,感覺他的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
“公子,早飯擺好了,吃飯嗎?”
“吃個屁,氣都氣飽了!”李新海邊說邊走向汽車,臨上車之前囑咐鄧祖江,“看住她,不要讓她再惹事了!”
鄧祖江一臉茫然,“誰?”
“三娘啊!不要讓她再去惹那尊煞神!”
呃……
難道不應該看着那個姓宋的?
中午午休的時候,宋一然又吵了起來,她把鐵籠子敲得嘩啦響,喊道:“姓鄧的,姓鄧的!”
鄧祖江連忙小跑着跑進來,苦着臉問道:“姑奶奶,又怎麽了?”
她這一上午都沒有消停,把鄧祖江溜得團團轉,一身的火氣也不敢發!這可是連公子和三娘姑娘都敢惹的人物,他還是省省吧!
這是尊佛,隻能捧着!
“人有三急!我要方便!”
鄧祖江尴尬了一下,“那個,那個有痰盂!”
宋一然呵呵一笑,“怎麽,你想當護工?連痰盂都能替我倒?還是,老娘的洗腳水你也能倒?喲,這麽有經驗的樣子,不是幫三娘姑娘倒過吧?”宋一然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瞥向窗外的某處,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她暗笑不已。
鄧祖江的臉卻像吃了苦瓜一樣,用後世的話說,他太難了!
到底,還是把宋一然從籠子裏放了出來,隻不過,前提是要帶上腳铐。這是防止宋一然逃跑!
他根本想不到,宋一然要是想跑,早跑了,還能輪到他看着。
腳铐有些屈辱的意味,不過相比之下,宋一然甯願戴腳铐,也不願意讓鄧祖江給她端痰盂!
上廁所的過程還算順利,等宋一然回到籠子裏,打開腳铐的時候,鄧祖江差點沒跪下!
緊張,手心裏全是汗。
他害怕自己像三娘那樣,被宋一然飛踹,鎖喉,又或者直接被挾持,當成人質。
好在這些都是他的想象,這一切并沒有發生。
鄧祖江很慶幸,看着宋一然躺在籠子裏閉着眼睛的身影,差點跪下。
太折磨人了!
讓人意外的是,三娘姑娘明明在外面偷聽,可是卻沒有再來找宋一然的麻煩,可能是她脖子上的傷還沒有好吧!
到了晚上,宋一然剛吃過晚飯,就聽到了李新海的車子進院了。不過,随後她便是一愣,因爲她聽得出來,不止一輛車子進院,其中還有一輛貨車。
一向處之泰然的宋一然也微微緊張了起來,她知道,那個讓她期待的時刻或許終于要來了。
不久,李新海走了進來。
宋一然覺得他的氣質有些變了。
李新海這個人,時而神經質;時而慫包;時而又深沉,看起來跟神經分裂似的!
但他跟魏向陽不是一回事,魏向陽是人格分裂,他不是!
這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呢!
“李大公子怎麽來了?要一起吃個便飯?”宋一然說這話時候,帶着幾分揶揄之意,好像這裏是她的主場,而不是李新海的。
李新海問她,“你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該上路了。”
這話有些吓人的成分在裏面,聽着像是斷頭飯是的。
“吃完了啊,還挺飽的,廚子手藝真不錯,特别是這道獅子頭。”宋一然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至于上路,去哪兒啊!”
李新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慢悠悠的問了一句,“聽說過無極封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