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烈·士的孩子,宋大勇願意多給他一些機會,加上後來伍少陽也不來了,宋大勇覺得他可能是想明白了。
沒想到啊,人家不是想明白了,人家是看明白了。看明白了龔莉母女倆在宋家不受待見,這才打了退堂鼓。估計龔莉母女倆出事的時候,他還得慶幸自己沒上前呢!要不然啊,還不得跟着吃瓜落?
知道宋家找回了真正的外孫女,他又出現了,還明明白白的用墊腳石這個形容詞告訴許安榮,他就是想少奮鬥三十年,就是想走捷徑!就是因爲看中了宋家的權勢,地位!
小獨樓的一樓大廳裏,氣氛詭異。
馮大平低聲哭泣,自打她醒過來那一刻起,她就覺得天塌了!她沒想到自己養了一隻白眼狼啊,居然能說出那樣的話來。馮大平看不到希望,覺得兒子毀了,自己的工作也要保不住了,一切都完了。
其實宋大勇并不怎麽生氣,他這個年紀,什麽樣的人沒見過啊!别說是伍少陽了,就是比他惡心十倍,比他混賬十倍的人,宋大勇也都見過。小矮子可恨不?可以說是喪盡天良了吧?伍少陽再怎麽不是東西,有小矮子招人恨嗎?
所以宋大勇表現的一直很平靜。
宋一然和雷千鈞也很平靜啊!這兩個人都看透了伍少陽的本質,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他是想借宋家的勢,嚴格來說他不是沖着宋一然來的。而且他們和伍少陽非親非故,也不用慣着他,要是他敢做什麽不自量力的事,盡管教訓就是。
最難受的人其實是許安榮,他待伍少陽如同子侄一般,把他看在是伍德川生命的延續,他無法相信昔日戦友的兒子居然是如此不争氣的東西。
失望,痛苦。
“好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宋大勇開口了,“大平啊,你也不用難過,給你放兩天假,你跟孩子好好說一說。孩子嘛,也不是不聽話,多管教也就是了。”
馮大平十分忐忑,不明白宋大勇到底是什麽意思。
“嗯,你們娘倆啊,好好談一談,談好以後呢,大平你回來工作,少陽呢,就回學校去讀書。以後呢,他也不用來我這小獨樓了,畢竟,學業重要。”
宋大勇的話,讓宋一然暗暗爲他點了一個贊,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懂他的意思。
馮大平心裏苦啊,可是這能怪誰呢!人家沒有把她辭了,已經是寬容了。她看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氣的兒子,要怪隻能怪他太喜歡做夢了。
“是!我明白了,領導您放心,他以後再也不會來了。”馮大平給宋大勇鞠了一躬,“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她接着,又給宋一然和雷千鈞鞠躬,“對不起,對不起。”
可憐天下父母親,宋一然也懶得計較了。
不管怎麽樣吧,最終馮大平把伍少陽帶走了,至于這娘倆去哪兒了,怎麽談的,别人就不得而知了,最重要的是不想知道。
“姥爺,經過這件事,您也長個教訓吧!别什麽人都放進來!”宋一然主要是怕别人鑽了空子。
“好!知道了。你就不要擔心我了嘛!”宋大勇覺得她想太多了,他八十多歲了,也早就脫離了那個圈子,有誰會費勁心機害他這麽一個糟老頭子啊!
“反正你注意點就是了,小心無大錯。”
宋大勇起身道:“行了,都是小事,閑着也是閑着,咱們上山瞧瞧去。”
宋一然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跟着他去山上果園。
園子裏還是光秃秃的,但是若細看,就可以發現枝條上已經冒出了點點綠芽。這也就是在郊區,氣溫略低一聲,市區公園裏的桃花都已經開了。
“哎呀,空氣是真好啊!”宋大勇居高臨下往遠處看,宋一然就站在他的身邊,雷千鈞則是站在兩個人的身後。
宋大勇若有所思,“我以前經常做夢,總能夢到那個小村子。”
“哪個小村子?”
“就是我跟你外婆住的那個小村子啊!”宋大勇感歎,“我這一輩子最好的時光都是在那裏度過的!晚跟你外婆,還有你母親。”宋大勇的聲音低沉起來,“每天天不亮我就起來了,挑水,砍柴,回來吃飯,砍荊條編筐。活很累,但是力氣是用不完的,雖然吃的都是粗茶淡飯,穿的都是粗布麻衣,但是日子有奔頭,有滋味。”
可惜啊……
四喜,我對不住你啊,我沒把閨女找回來。
小蓮啊,爹對不起你啊,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女兒的!這一次,沒有人能讓我撒手了。
吃過晚飯以後,雷千鈞開車帶宋一然離開了小獨樓。
送她回學校的路上,兩個人一直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
雷千鈞是不想打擾宋一然,宋一然則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出不來。每次待在宋大勇的身邊,她都會不自覺的陷入到一種糾結的情緒之中,那種感覺很複雜,既有不由自主的血脈上的親近,有又一些迫于無奈的現實。
“雷大哥,你跟我說說無極封地吧,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怎麽又提起這個了?”
“上次,你說過的。你說你忘了,我不信。”
雷千鈞有些尴尬,“不是我不跟你說,隻是這件事我從頭到尾沒有參與,我是無意中知道的。而當初說這個話的人已經不在了,他去那邊出任務,再沒有回來。然然,我對你沒有任何隐瞞,如果我真的知道,就算不跟别人說,我也一定會告訴你的。”
宋一然自然是相信他的,不由得威脅他道:“你要是敢瞞着我,看我不嚓嚓了你!”
嚓嚓?
“啥意思……”
宋一然嘿嘿裝傻,這個傻冒,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