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天賦異禀,是有特異功能的人,否則的話,她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如何能在戦亂的年代生存下來,等到人來救她呢!
她從小就趨吉避禍的本事,隻不過沒有人知道這一點。柳生家族喜歡男丁,像她這樣姬妾生出來的女兒,是得不到重視的。以至于戦敗時,她被遺棄了。
柳妙兒有些慶幸,自己能被華夏老夫婦收養。雖然他們生活貧困,吃穿住行都非常簡陋,但是他們都是善良的好人,心中有愛,有大愛。
華夏大地被東洋人入侵八年之久,死傷無數,哀殇遍野。可是受盡殘害的他們,卻依然能伸出手,将自己空上東洋崽子接過去,撫育成人,這是多麽了不起的舉動啊!
她恨自己是東洋人,可惜于事無補,終于還是回到了柳生家,成了一個随時會被賣掉換取利益的落魄貴族。她找到機會,帶着一些錢逃回了華夏,借着異能,她東躲西藏一年多,終于沒有讓人抓到她。偏偏就在這時,她遇到了李業……
她這一生已經夠不幸了,偏偏老天還讓她遇到這個男人!
她替他出謀劃策,替他躲避風險,她愛他甚至把自己有異能的事都告訴了他。可是那個男人騙了她,他有家族,有孩子,一輩子也不可能娶她。
柳妙兒也不記得自己糾結了多久,對她來說,那畢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總之,她攢夠了失望,帶着還不怎麽記事的兒子回到了東洋。她原以爲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誰想到她和李業的羁絆和糾葛卻是剛剛開始。
她被李業利用了一輩子,直到臨死前,才算大徹大悟。在徹底跌入黑暗之前,她恍惚間好像瞧見了一抹金色的夕陽,但是,她是在清晨的時候離世的。
柳妙兒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結果刺耳的電話鈴聲将她吵醒。睜開眼睛那一刻,柳妙兒簡直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呆坐在榻榻米上好一會兒,才皺着眉頭接起了電話。
放下電話時,她以爲自己還在夢中。
她不是死了嗎?難道人死真的可以複生嗎?眼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場景怎麽就這麽真實呢!
柳妙兒枯坐了小半日的時光,看着屋裏的光線由強到弱,聽到自己饑腸辘辘時胃裏發出的咕咕聲,她終于相信,自己活了!
隻是前世,她并沒有接到這個電話!柳妙兒想,或許還來得及,或許她還能救兒子一命。
沒錯,前世這個時候,李新濤也死了,他死在了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手裏。
柳妙兒要去救他,所以迅速變賣家産,湊足了一筆錢,又找到了幾位柳生家的世奴,帶着他們一起回到了華夏。
到華夏的第一件事,是去取一筆不大不小的寶藏。
前世她将藏寶地點透露給了李業,這筆錢,是當年那些戦敗者留下的,她回國後無意間從一個老者的口中聽到,便記了下來。本來她也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李業真的拿到了錢,也算是一筆意外之财。
沒錢寸步難行,爲了救兒子,柳妙兒先去取了錢,然後才去見李業。
結果這個時候,李新濤已經病得沒了生機。天意不可違,她的兒子到底還是沒有保住!可是老天又爲什麽要把她送回來呢!?
想到這裏,柳妙兒的目光落在了宋一然身上。
這人是個異數!前世那丫頭早就死了!
難道老天爺把自己送回來,就是想彌補自己前世所犯下的那些罪孽,想要救贖她的靈魂?
一定是這樣的。
前世的柳妙兒,吃齋念佛,一直到死,都沒再碰任何葷腥。她希望能洗滌自己污穢的血液,請求佛祖慈悲,渡化她的苦厄。
所以,眼前這個宋一然是來渡化他們母子的嗎?
想到這裏,柳妙兒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她都說她兒子要死了,怎麽還能笑得出來?難道真的是因爲島國人心腸都比較硬,所以……
柳星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我能猜到你在想什麽。其實,新濤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也有很大責任。我勸過他的,讓他不要回來,他偏偏不聽!”她苦笑一聲,接着道:“他不甘心被人叫成私生子,總想着讓李業看到他的好,甚至他還讓我幫他,假裝自己是個有超能力的人。”
宋一然真是聽呆了,“也就是說,他沒有超能力?”
柳妙兒搖了搖頭,“有超能力的人是我。”
卧拷!
宋一然眼睛瞪大了一圈,她看了看雷千鈞,心想這種事兒還能自己往外說的?不是應該捂着嗎?
雷千鈞顯然也覺得十分驚訝,他示意宋一然稍安勿躁,聽聽對方怎麽說。
“很意外吧!”柳妙兒紅唇微揚,輕笑出聲。
不得不說,四十多歲的女人能保養成這樣,可真不容易!這年頭,擦點好的化妝品都費勁,也沒有什麽美容,醫美啥的,可是柳妙兒看起來卻如同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一般,真是,駐顔有術。
“我從小就有趨吉避禍的本事!小時候被家人抛棄,我也是靠着這點直覺,才能在那個年月裏平安無事的等到養父母。李業前些年的成績,有一大半的功勞,都要算到我的身上。”
果然,李業的成績是有人幫助他!隻是幫他的那個人并不是大公子,而是眼前這個女人!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太意外了!
“你兒子的病是怎麽回事?”這個問題宋一然早就想問了。
“你知道李業還有一個兒子吧!”
宋一然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李新海。”
“是他!”柳妙兒道:“你别看他病病歪歪的,他可是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呢!我的濤兒,如今形容枯槁,病入膏肓,其實就是拜他所賜。”
雷千鈞心中一凜,不由得想起上次宋一然和他見面時的場景。
詭異,從裏到外都透着幾分詭異。
“這個人,我一直沒有看透他。”上輩子柳妙兒對他毫無提防之心,他病弱的身體,就像一層絕佳的保護色,将别人對他的警惕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