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問妻子,“家裏有沒有什麽水果,點心啊,準備準備,招待客人。”
李績的妻子鄧玉甯是一名中學老師,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她現在不當班主任,平時工作比較輕松。今天是休息日,她在家裏也就是備課,并沒有什麽别的事情。聽丈夫說家裏要來客人,也感覺很奇怪,李績的性格有些悶,朋友就那麽兩個,也很少到家裏來。
“是張叔平還是簡克成?”這兩個人也都是文史館工作,跟李績一樣,都是考古方面的專家。
“不是他們,是兩位小朋友。我前幾天不是接到了關老的電話嘛……”他簡單的把宋一然捐贈的事情說了。
鄧玉甯一下子反應過來,“是那個捐贈人要來?”
“對,還有她的未婚夫!那個,他們年紀小,我想着準備點吃的招待他們。”
李績和鄧玉甯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女兒們早已成家,雖說離得不是很遠,但平時忙着照看自己的小家,陪伴他們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兒子李新江早亡,二十歲的時候出了意外,已經過世多年。
老兩口住在胡同裏,平時獨處習慣了,生活過得比較簡樸,他們年紀大了,食欲方面的要求不是很多,所以家裏幾乎不買零食,水果也買得少。外孫子和外孫女過來的時候,他們會提前準備。
“那就買點吧,副食店近着呢,我買點蘋果,再買點瓜子,糖塊什麽的。”鄧玉甯也是很佩服宋一然的,年紀不大,卻深明大義,把值錢的東西捐給國家,這種年輕人還是比較少見的。
“行,你看着買。”
鄧玉甯把手裏的教案放下,拿上外套,“我馬上去,一會兒就回來。你把家裏收拾一下,免得一會兒人家來了,家裏亂的不成樣子。”
“好,好。”李績看了看幹淨整潔的家,他該從哪裏開始收拾呢!
宋一然和雷千鈞按着地址找來了,兩個人不想太紮眼,沒開車,倒了一趟公交車,又走了一段路,邊走邊打聽,總算找到了羊皮胡同。
李績家住在羊皮胡同七十三号,在胡同最裏面。他們剛走到胡同口,就瞧見一個大娘,腳下打滑摔地上了,她手裏的桔子和蘋果都滾了出去,人躺在那哼哼着,好像摔到腰,起不來了。
宋一然連忙過去,蹲在那位大娘身邊,“大娘,您沒事吧,要緊嗎?”
老太太摔得不輕,“哎呀,我這腰,動不了了。”
宋一然隻道:“我是大夫,我幫您看看?”
醫者父母心,作爲一句軍醫,宋一然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使命,所以不管受傷的人是誰,傷的是輕是重,隻要讓她碰到了,她都會第一時間上前,盡自己所能幫助傷者。
“孩子,我動不了了,很疼。”
胡同裏出來不少看熱鬧的人,顯然都認識傷者,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鄧老師,您怎麽樣了?”
“要不要緊啊,用不用送醫院啊!”
“您愛人在家嗎,要不然給他送個信,那誰,你去一趟。”
宋一然道:“我幫您檢查一下吧,我看您現在這種情況,多半是扭到了,更嚴重的話就是錯位,您忍着點,我幫你看看?”
“行!”
這個摔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鄧玉甯。她從副食店買了水果回家,結果回來的時候沒注意腳下的水,一下子就滑倒了。
鄧玉甯疼得滿頭都是汗,表情特别痛苦。
“你是誰啊,你會看病?能行嗎?”
“瞧你這小年輕,歲數不大,你可别給看壞了。”
“是啊,不行趕緊送上醫院。”
周圍說什麽的都有,都不看好宋一然會治病。
宋一然簡單的幫鄧玉甯看了一下,确定是腰肌挫傷,“還好沒有傷到骨頭,沒有造成腰椎錯位,隻是簡單的腰肌挫傷。”
“小姑娘,你不要說一大堆專業名詞,你就說現在怎麽辦,是不是把人往醫院送。”
宋一然搖了搖頭,“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宜搬動,需要盡快處置。”
正說着呢,送信的人帶着李績趕過來了。
“鄧老師,怎麽樣啊,怎麽了?”李績愁壞了,“要不要緊啊,上醫院吧!”
宋一然和雷千鈞對視一眼,心說這不是巧了嗎!來的人是李績,看樣子這大娘是他媳婦啊!
“老李啊,這小大夫說不能挪動啊!”一位熱心腸的大媽指着宋一然道:“這小姑娘是大夫,她說扭到腰了。”
“李館長。”
“咦,怎麽是你?”
“說來也是巧了,我們過來找您,正好碰到大娘跌倒。大娘這種情況呢,不是很嚴重,沒有造成骨折和腰椎錯位,已經很幸運了。她是腰肌挫傷,這種情況下呢,行動困難,盡量不要移動病人。您要是信得過我,我給大娘紮幾針,她應該會覺得舒服一些。”
李績也是慌了手腳,一時間沒了主意。不過他之前聽關庭禮說過,宋一然的醫術是很高超的。
“那行,紮吧。”
大夥在一旁圍觀,竊竊私語,在場的男士都默默的轉過身去,免得病人尴尬。
宋一然把小挎包裏的針灸盒拿出來,讓圍觀的人散開一定的空間,她用酒精棉球給針消毒,然後在三焦俞、腎俞、阿是穴、關元俞,氣海俞等穴位下針。
鄧玉甯咬牙挺着,但是表情依舊很痛苦,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換了旁的人,興許早就叫喚起來了。
沒過了兩分鍾,鄧玉甯突然覺得腰痛的症狀得到了緩解,原本十争劇烈的疼痛,正在一點點的消退。之前是強行忍受痛苦,現在呢,痛苦減輕了!
這也太厲害了!
“鄧老師,你覺得怎麽樣啊!”李績發現了鄧玉甯的變化。
“好多了,跟之前比起來,好多了!”鄧玉甯面露喜色,“真的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