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概念?毫不誇張的說,八十年代初期華夏根本上沒有私家車,像吉普車這種‘特型車’基本上都是官方在使用,無一例外。而且配車标準也比較嚴格,一般來說,小領導根本沒有資格開吉普車。
乖乖,這年頭能開着普車的人,無異于後世開着限量款超跑的富家子弟!還是有權有勢的那一種!
富玉娟的眼睛都直了,這個小姑娘穿着打扮馬馬虎虎,除了長得漂亮點,也看不出什麽來呀,沒想到她居然大有來頭啊?
完了,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
富玉娟覺得自己闖禍了,她這個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富玉娟還在糾結的時候,那邊戰況已經升級了,宋一然的脾氣就是從來不慣包!那一家三口的優越感實在太強了!你說你優越你自己的,别來招惹她啊!她本來隻是想跟管理員報怨一下區别對待的事,結果你們自己非要裝大尾巴狼,還想處分她!
說句不客氣的話,宋一然是橫慣了的人,無論是動手還是吵吵,她從來就沒怕過!别說這一家三口看着牛氣哄哄的,其實他們也就比普通人強那麽一點。
曾紹卿的職位大不大?曾碧玉狂不狂?江喜月心眼子多不多?他們一家三口都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眼前這一家子三口在宋一然眼裏還真就算不上人物二字。
所以……
“你算老幾啊?”
黃愛霞聽了宋一然的話,當時就氣得老臉煞白,指着宋一然的手指都是抖的,“你,你是哪個專業的,你叫什麽名字?我要找你們學校領導,看看向你這樣的人到底有沒有資格上大學。狂得都沒邊了,還當大夫呢?還就你這樣,将來能治病救人?”
宋一然咣當一聲,把自己的皮箱扔到了地上。動靜鬧得有點大,把周圍的人和黃愛霞都吓了一跳。
怎麽的,還想動手是怎麽的?
闫茂文臉色也是青紅一片,他大小也是個領導啊,今兒不過是送女兒上學,怎麽遇到這麽一件堵心的事!這京醫大也是,怎麽什麽人都招啊,這小姑娘看着水靈,怎麽跟潑婦沒啥區别啊!
倒是闫姗姗,一直沒怎麽說話,反正天塌下來,有她爸媽頂着呢!她現在好奇的是那位同學的哥哥,遇到事兒了,他怎麽一言不發啊!出了這種事情,當哥哥的是應該挺身而出嗎?
“管理員,把你們負責新生的領導找來,我倒是要問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被點到名的富玉娟一臉的尴尬,“呃,都消消氣,這事兒是我不好。”
“可不就是你不好嘛!要麽,你直接讓我們把行李送上去,也就沒有這事兒了!要不你就一視同仁啊!”
富玉娟也不敢跟開吉普車來報名的這位怼,一個勁兒的道:“是是是,是我的問題,那個,同學,你看這事兒能不能就這麽算了?”她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這份工作養家糊口啊!
怎麽回事,一會兒的工夫,這管理員的臉怎麽變得這麽快?
“行啊。”宋一然也不想找事,今兒可是她報道的第一天,如果管理員願意承認她工作上的失誤,宋一然也不願意揪着不放。
她就是這麽大氣的人。
富玉娟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就差喜極而泣了,“太好了,謝謝同學。”開吉普車來的,惹不起啊!
管理員是高興了,黃愛霞不高興啊!她還憋着一肚子氣呢!
“等會!你們倆一說一笑一熱鬧,這事兒就算完了!把我們就晾這兒了?”
宋一然冷笑,“有你什麽事啊?人家給你台階下,你就坡下驢不就完事了嘛!”
黃玉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你罵誰是驢呢!?”
得,好賴話聽不明白,估計自己是遇上一個更年期了!
“這位同志,您看看,學生們都是第一天報道,這事兒本身也沒有多大,您消消氣。”管理員富玉娟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應該放這個女的和她男人上去!
“什麽叫沒多大事啊?她指着我先生你看不見啊?”
管理員一臉尴尬,“這事兒賴我,人家就是問問,爲什麽你們能上樓,她的家屬就不能上樓,這也正常!”
黃愛霞不樂意了,“她憑什麽跟我們比啊,她算什麽東西啊!?”
宋一然本來都不打算爲了這個事兒再糾纏了,聽她這麽一說,頓時又不樂意了,“喲,聽你的意思,這人生來還分三六九等啊!怎麽的,你長了倆腦袋,四隻眼珠子啊?”
“聽聽,聽聽,這叫什麽話?”
就在這時,有人擠進了人群,一臉嚴肅的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原來,早就有機靈的同學,跑去教務處找相差的負責人去了,這會兒事情鬧起來了,負責人也來了,正好。
“怎麽回事?”
“您是……”謝頂的中年男子問了一句。
管理員富玉娟連忙道:“這是我們教務處宿管科的馮老師。”
“馮老師是吧!您來得正好!我要投訴!你們學校的這位新生,出言不遜,诋毀他人名譽,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樣評價她的行爲,這樣的人,怎麽能來京醫大上學呢!我嚴重懷疑她的素養和人品……”黃愛霞是區委的一名宣傳幹事,說起官方話來那叫一個流暢,把事件的整體高度都提高了一個檔次!
什麽叫上綱上線?這就是了!在她嘴裏,宋一然簡直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領導,我的話說完了!今天學校要不表态,不開除這個校園毒瘤,我将代表區裏,我……”
黃愛霞正要繼續往下說,突然聽見有人喊了一嗓子:“屁,你代表誰?誰用你代表?”
這是誰啊,怎麽一張嘴就罵人啊?
黃愛霞瞪大眼睛向人群中看去,突然看到了個人,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人凍住了似的,“您,您怎麽在這兒啊?”
歐陽若清的出現,讓很多人始料不及,包括雷千鈞和宋一然。
“我再不來,你們是不是都要把我徒弟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