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我是大一新生,中醫臨床專業的,請問一下,小白樓宿舍怎麽走啊?”她轉了半天也沒看到。
爲了讓雷千鈞不吃飛醋,宋一然特意找了一個女生問路。
那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打量了宋一然一眼,指了一個方向給她,“從這兒繞過去,滿是爬山虎的那棟樓後面就是小白樓了。”
“謝謝。”宋一然跟那女生道了謝,和雷千鈞一起朝小白樓的方向走去。
隻是,她隐隐聽到背後傳來議論聲。
“那女生臉好白啊,應該擦了胭粉吧?”
“不知道,旁邊那個男的長得挺高的。”
“哎你說他們倆什麽關系?”
“我怎麽知道?”
宋一然暗暗吐槽,原來不管哪個年代的女人,都喜歡八卦啊!她就随便問個路,怎麽也能成爲别人議論的對象呢!
真是無語。
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小白樓。
小白樓一共就兩個單元,總高四層,一單元是女生宿舍,二單元是男生宿舍。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就被一位四十多歲的管理員攔住了,“哎,你們倆,這是學生宿舍,不能随便進。”
這位管理員穿着深藍色的上衣,胳膊上還戴了一個類似袖标的東西,上面寫着‘宿管’兩個字。
宋一然把自己的錄取通知書亮了出來,“我是大一新生。”
“你呢!?”管理員看了看雷千鈞,“這是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在那邊。”她順手指了指二單元的方向。
雷千鈞隻道:“我不是學生,我是送她來的。”
“那不能進。”管理員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指了指宋一然“你可以進去。”
宋一然還沒等說話呢,就聽雷千鈞道:“她拿不了這麽多東西,我幫她送到樓上去,馬上下來。”
“不行!”管理員有些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肉都在抖,“女生宿舍,嚴禁外人入内,特别是男人。”
正說着,卻見有三個人從樓道裏走了出來,其中一位赫然是個男人。
這個男人身量不高,戴着眼鏡,年紀在四十五六歲左右,微微有些謝頂,從穿着打扮來看,應該不是普通人。他身邊跟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梳幹練的齊耳短發,白色的确良襯衫,外面還套了一件格子馬甲,打扮很新潮。
這兩個人應該是夫妻,他們身邊還跟着一位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年紀也就是十八九歲,看樣子也是學生。
“那他們怎麽進去了?他不是男人?”宋一然指了指那位有些謝頂的男人,反問道:“你剛才不是說外人禁止入内嗎?還強調特别是男人,怎麽,他不是男人啊?”
管理員臉上的顔色很難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中年女子卻是不高興了,“小姑娘,你怎麽說話呢?你知道不知道随便指着别人是不禮貌的?你這種人也能考上大學,真是奇了怪了。”
“我這種人怎麽了?”宋一然冷哼一聲,不怒反笑,“說的你好像挺了解我似的,對不起,我跟你不熟啊!”
“你……”那女人被宋一然嗆了一句,頓時來了脾氣,“你叫什麽名字,信不信我讓學校處分你。”
“曼枝,不要跟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嘛!”謝頂男說話了,“小姑娘,今天的事兒你做得可不對啊!”
他們的争吵,已經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有不少人都遠遠的圍觀着,朝着他們指指點點的。
宋一然是那種從來不怕事兒的人,她怕事兒不大!
這種場面換了别人或許會選擇息事甯人,但是這位祖宗,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兒,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放過這個可以怼别人的機會呢!
“大家過來評評理啊!這位管理員大媽,攔着我哥哥,不讓他送我上樓。我哥說了我的東西多,幫我把東西放到宿舍他就下來,可是管理員大媽說了,‘女生宿舍,外人嚴禁入内,特别是男人’本來呢,我們也不想違反規定啊,心想大家都是平等的,咱們就别破壞規矩了,是吧!可是,這三個人,剛剛從樓上下來。這位姑娘倒也算了,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我們學校的新生。可是這位女士這麽老,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還有這位,難道管理員眼神不好,看不出他的性别?來來來,你們說說,他是不是男人,爲什麽他能上樓,我哥哥不行?”
當着衆人的面,宋一然也不好直說雷千鈞是她的未婚夫,但是這一點,讓雷千鈞很不滿意。
“大家說說,她這還搞區别對待!”
周圍的人不敢大聲說話,都小聲議論着。說白了,這是女生宿舍,換了男生宿舍,隻怕早就有跟着起哄的了。
管理員富玉娟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臉上火辣辣的,這滋味,比當衆被人打了一個巴掌還要難受。
“怎麽不說話了?”
黃愛霞就沒見過脾氣這麽沖的人,這丫頭片子怎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呢!她就沒看出來,自己男人身份氣質不一般嗎?
“你懂什麽,你這丫頭怎麽不依不饒起來了,不就是幾件行李嗎?怎麽就不能擡上去?怎麽那麽嬌氣?”
宋一然攤了攤手,“請問你有什麽資格來說我呢,你算老幾啊?”
這話說得是相當不客氣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裏不由得發出陣陣的驚呼聲。
管理員富玉娟正想上前說兩句的時候,衣角突然被人拉住了。
“麗麗,啥事啊?”
富麗麗悄悄的在富玉娟耳邊說了兩句話,富玉娟聽後,臉色立刻變了,小聲問道:“真的?”
“姑,是真的,剛才那女孩找我問的路,然後我還沒到學校門口呢,就碰到我同學王賀鳴了。王賀鳴說了,她親眼看見這兩個人是開着吉普車來報道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車現在還在門口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