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當初她才多大一點,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事!
這件事,他從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又或許她隻是在詐自己?
代嶽山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知道嗎?那爲什麽看到這棵樹的時候吓個半死?”宋一然也不想跟他打太極,代嶽山這條狗命,她收定了。
“姓代的,當年你找人假冒充委員會的人把我媽帶走了,當天晚上人就沒了!人是你殺的,你秘密的把她帶到了這裏,将她埋到了野墳場,是不是?”
代嶽山一臉震驚,眼神虛得不行。
“這棵銀杏樹,應該也是你親手栽下去的吧?一看到這棵樹,就讓我想起了醫院住院部後面的那些銀杏樹,聽說也是十多年前種下的。該不會是你怕屍體被發現,所以從醫院拿銀杏樹苗種下,爲了掩飾你的犯罪事實?”
爲什麽她會知道這麽多,這麽詳細,一切就仿佛是親眼所見一樣!
“你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你媽,她怎麽死的跟我有什麽關系?”說着,代嶽山就要跑,他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别的都顧不上了。
宋一然哪裏會讓他如願,伸手就去拉代嶽山的手臂,想要把人留下來。
代嶽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是老江湖了,自己背的事兒不少,仇家也不少,要是沒有自保的手段,隻怕早就去見閻王了。
他之前鼓搗的那枚戒指,就很有問題。從外表上看,那隻是一枚普通的戒指,但實際上裏面暗藏着一根沾了麻藥的針,隻要被刺中了,人很快就會失去反抗能力。
代嶽山在宋一然過來拉他的時候,就按動了戒指上的機關,準備将宋一然刺倒,然後再侍機逃跑。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宋一然早有防備,他這一下刺空了。
代嶽山微驚,他看得出來,對面這丫頭身手利落,不是個好對付的,他得速戰速決!他正想着再刺一下的時候,宋一然卻猛然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啊~~”
“咔嚓。”
手腕折斷的聲音和痛苦的哀嚎聲同時響起,代嶽山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宋一然會這麽狠,上來就折斷了自己的手腕。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無法保持平衡,直接跪到了地上。
宋一然順勢将他的戒指摘下來,按下機關收起麻醉針,放到了衣服口袋裏,“當年,你到底爲什麽要殺我母親,說。”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麽。”代嶽山很疼,但是牙關緊閉,一個字都不肯說。
宋一然冷笑,慢條斯理的卷袖子。她的動作很慢,卷袖口的姿态像強迫症患者一樣,容不得袖子上有一點不對的皺褶。
“她是被你掐死的,你掐斷了她的喉骨是不是?”說完,直接把人推倒。
代嶽山坐在地上,像活見鬼一樣,眼睛瞪得老大,“你……”
宋一然走到他身邊,蹲下身子問他:“你到底要找什麽東西,爲什麽要殺我母親,還有,大公子是誰?”
兩個人離得很近,宋一然能夠清楚的看到代嶽山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就在她問大公子是誰的時候。
“你到底是誰?”
宋一然一下子掐住了代嶽山的脖子,她手勁很大,掐的位置也剛剛好,隻要她不高興,微微一用力,代嶽山必死無疑。
代嶽山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通紅,呼吸開始變得困難。但是他的手斷掉了,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用另一隻健康的手象征性的揮動兩下。
代嶽山清楚,窒息而亡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而且對方掐的地方,也是喉骨,自己要是真的挺着不說,下場可能和宋清荷一樣。
“我……我……說。”
宋一然這才松開了他。
新鮮的空氣湧入肺中,讓代嶽山的胸腔跟着痛了起來,他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過了大概一分鍾的時間才覺得自己好了一些。
真的隻差一點,他就要死了。
代嶽山已經五十多歲了,名成功就,很怕死。
“我這個人耐心不太好,你最好一次性把話說清楚。”
代嶽山也不起身,就躺在那,盯着被樹枝遮擋住的天空看。他喘氣的聲音很重,看來手腕真的很疼。
“你是怎麽知道大公子這個人的?”
宋一然可沒有興趣跟他聊天,“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誰,爲什麽你對他言聽計從?我母親的死,宋家的落破,是不是都跟他有關系?”
代嶽山費力的坐了起來,沖着宋一然咧嘴,“是啊!都跟他有關系。如果我都告訴你,你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你說呢?”
代嶽山搖了搖頭,“我猜你不會!你這丫頭,實在是心狠手辣,就是你答應了,我也不會信。”
“所以,你是不打算說?”
代嶽山搖了搖頭,“不是不想說,而是我也不知道大公子到底是誰!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大公子,隻知道他是京城人士,聽聲音,應該三十多歲。我是說,現在三十多歲。”
所以大公子十年前想要害宋家人的時候,方才二十出頭?
這個也不一定的,聲音都是可以改變的。
“你留着我,還有可能找到大公子,順藤摸瓜嘛,就像你順着許學文找到我一樣。他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不管是你母親的死,還是你們宋家出事,都是他一手策劃的,我不過是個跑腿的而已。如果你殺了我,隻怕不但找不到大公子,還很有可能打草驚蛇,得不償失啊!”
宋一然聽他這麽一說,突然笑了起來,“你真的很聰明,也很狡猾,大公子找上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代嶽山暗暗松了一口氣,能保住命就好了!
“但是,我這個人,最讨厭别人跟我講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