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然給小湯圓把完了脈,開始跟她說話。
小湯圓說不清楚什麽,但是她的眼睛閃亮閃亮的,很信任宋一然。
“别怕,姐姐會治好你的。”
小湯圓心裏清楚,隻能眨眼睛表示自己的意思。
宋一然拿出細銀針,準備給她紮針灸。
旁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到她施針!不過宋一然下紮又快又穩,這讓幾個人心中大定,特别是老甯頭和顧大媽,仿佛已經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這個方子還是先吃着,這種病急不得,現在病情已經控制住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康複,把小湯圓交給我和時間。”
有位鄰居忍不住開口,“那個,小宋大夫,小湯圓這到底是啥病啊!”
宋一然看了看老甯頭,這畢竟是甯家人的私事,她一個看病的,不好直接說病人的情況。
“哎呀,你這個人,我不都和你說過了嘛。叫,叫那個……”
顧大媽連忙接過話茬:“吉蘭—巴雷綜合症。”
“對對對,就是這麽個名兒!”
“哎,那你說咱們華夏人,咋能得個外國人的病呢!”
老甯頭也說不上來個一二三四,當初看病的時候,大夫說了一堆話,他是一個也沒記住,隻知道這個病不得了,不好治,會癱瘓,還會死亡。
“小宋大夫,要不你就給他們講講吧,這些都是跟我們家關系最好的鄰居,我兒子剛出事的時候,多虧了他們!他們待小湯圓就像自己的孫女一樣!你說說吧,要不然他們也不放心,我這笨嘴拙腮的,也說不明白什麽。”
宋一然點了點頭,轉過頭去看見小湯圓睡着了,這才輕聲道:“這病叫吉蘭-巴雷綜合症,其實就是急性感染性多發性神經根神經炎,是病毒感染導緻的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這個病,臨床上最主要的表現就是四肢對稱性弛緩性癱瘓。“
她說了這麽多話,那幾個人一個字都沒聽懂,就最後“癱瘓”這兩個字,聽明白了。
是啊,小湯圓都癱瘓在床有一陣子了,聽說剛開始隻是腿不能動,後來連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宋一然又道:“簡單點說,這個病的高發人群是兒童和青壯年,發病之前通常會有上呼吸道和消化道的感染,一般的表現是發熱,腹瀉。得了這個病,肢體、軀幹都有可能癱瘓,還會出現腦神經麻痹、感覺障礙,自主神經功能障礙等等。”
幾個人面面相觑,聽不懂啊!
“簡單的說就是身體四肢慢慢不能動,語言功能出現障礙,有可能會出現腦水腫的情況,還會有麻木感,疼痛感。”
其實這個病的表現遠遠不止這些,宋一然怕自己說了他們還是聽不明白,幹脆就挑簡單的說。
“那這個病咋治啊,在醫院不能治嗎?”
老甯頭瞪了他一眼,“趙老六,你閉嘴,我們就信小宋大夫!以前湯圓全身都動不了,現在手指都能動,見好了,你知道個屁!”
趙老六也不生氣,看得出來他們的關系是真的很好,“我就是不懂才問問嘛!”他不明白,爲啥那些個大醫院都治不明白的病,一個小姑娘就能治明白。
“這個病需要改善微循環,改善脫水,要用激素治療,還要用一些神經營養代謝藥。像呼吸出現麻痹,聯合肺部有病發症的,還要用血漿交換療法,要用大量的人體免疫球蛋白。耗時比較長,治療費用高,還不一定能治好,還要看後期的康複。”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年代的檢測手段和治療手段都比較落後,所以這個病在七,八十年代,差不多能達到百分之二十多的死亡率。而到了後世,病死率隻有百分之五,可見醫療水平的差異。
一屋子人聽得暈頭轉向。
宋一然就道:“嗯,小湯圓這個情況,已經控制住了,現在她的症狀明顯好多了,最多一年就能康複,恢複好的話,可能半年就能恢複,所以不用太擔心。
顧大媽喜極而泣,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到最後,忍不住沖宋一然拜了起來,“宋姑娘,謝謝你,謝謝你。”
宋一然吓得夠嗆,連忙把她扶起來,“大媽,你這……快起來。”她還活着,不想讓人拜啊!
“好了,反正我也來了,今天我給小湯圓熬藥。”
顧大媽和老甯頭直說不用,這點活他們還能做。
“沒事,反正我也沒事,我這熬藥的本事,看火的工夫,一般人可是比不上的,說不定啊,藥效也更好些。”
兩個人這才不再堅持,去招呼雷千鈞。
說實在話,這個男人給他們的感覺有些不大好招惹,所以他們一直都是敬而遠之,不敢上前。
但是宋一然這會兒煎藥去了,他們總不好把這尊大佛晾在那兒吧,所以就客氣又小心的招呼雷千鈞用茶水,點心。
雷千鈞也确實是不習慣在這種場合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謝過人家的好意。
宋一然煎好了藥,小心翼翼的端到屋裏去。
當初勾兌的神仙水還有很多,考慮到小湯圓這個是慢性病,她本身又是個孩子,所以勾兌過的神仙水又進行了二次勾兌,這才敢給小湯圓用。
即便這樣,通過半個多月的治療,小湯圓的恢複程度也可以說相當迅速,而且她已經出現的呼吸表淺問題也很快得到了解決。要知道這可是個大問題,說明呼吸肌已經有了癱瘓的征兆,稍不注意,就可能會造成呼吸不暢,嚴重的就要上呼吸機了。
現在窒息這一塊,就不用擔心了。
顧大媽一點點喂小湯圓吃藥,宋一然和雷千鈞就提出告辭了。
老甯頭親自把二人送到了大門口。
“胡同那邊,你還得多費心,這幾天過去看看,要是張大溪找我,你就給我送個信。”
老甯頭連忙答應下來。
雷千鈞開車,兩個人回了大院。
宋一然在徐英紅的強烈要求下,搬回了大院。
而宋家祖宅那裏,暫時由鄧緻奇接管,許學文像個囚犯似的,被鄧緻奇看得牢牢的。方敬和劉豔成二人時不時過來陪老鄧說說話,三個人都是練家子,看得許學文眼皮直跳,覺得肚子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