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仁也不是沒看過老太太撒潑,他是草根出身,從小在鄉下長大,這種事情看得多了!但是他真的沒有見過敢在醫院領導面前這樣撒潑的老太太。
張建設在一旁裝死,反正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破壞整件事情的進程,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拖一年是一年,那人說了,隻要他們能拖住宋一然,将來老宋頭的房子,票子,都是他們的。
“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宋一然直接起身,走到了吳娟身邊。
吳娟吓了一跳,莫名覺得哪裏不太對!
宋一然抖了抖手,動了動脖子,繞到吳娟身後,直接抓住她的後衣領子,将她整個人拎了起來。
在座的人除了雷千鈞,個個大驚失色。
吳娟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心寬體胖,有一百二三十斤的樣子。宋一然看着弱小,瘦得沒有二兩肉的樣子,居然能把一個胖老太太直接拎起來,這得是多大的力氣啊!
張建設都看傻了,即便吳娟一直哇哇叫,可是他像聽不見一樣,眼睛睜得多大,好像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宋一然直接開門把吳娟扔到了走廊裏。
咣當一聲!
“孽障啊,混蛋啊!不孝啊!”吳娟略有些凄涼的哭喊聲在門外響起,應該是摔得不輕。
“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送你?”宋一然輕描淡寫的對張建設道:“我這個人很公平的!平時尊老愛幼,是個好人!你媽讓我扔到外面去,但是沒摔着,她年紀大了嘛,我讓着她!但是你不老不小的,或許沒有這種好運氣,說不定到時候我一激動,直接把你從樓梯上扔下去!”
張建設像見鬼一樣,騰地一下從椅子上彈起來,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會議室。
又是咣當一聲,這次是大門被人大力甩上發出的聲音。
“好吧,這回世界清靜了,我們來談正事吧!”
會議室的人面面相觑,再也不也動什麽歪腦筋了。
隻說張建設和吳娟不敢在醫院多留,娘倆抱首鼠竄回了家。
而宋一然和雷千鈞一直在醫院待着,連午飯都是在醫院的會議室解決的。大大小小的條例,補償方面的條款,還有關于追悼會的一些細節,都研究了個透徹。
一些關于宋家的财産,當時有一部分是有登記的,還有一部分别說醫院的人不知道,就連宋一然自己也不清楚。
大額的财産就是宋家的房子,還有一些書籍,收藏品、家具等等。鍋碗瓢盆,衣物之類的東西,早就無處可尋了,當初那些東西被瓜分得一幹二淨,想追是追不回來的,按價賠償一部分也就不錯了。
再有就是關于宋老爺子這些年的工資待遇問題,補助獎金和一些具體賠償數額等等。
一直到晚上下班時間,才算把這些東西彙總歸納完畢。
宋一然也不是锱铢必較的人,差不多就行了。
“如果沒有問題,你就在這裏簽個字!”
這些曆史遺留問題,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所以市裏,街道和院裏都有相對應的責任。但是關于追悼會這一塊,主要是由醫院負責的。
宋一然簽了字,事情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十六号的追悼會在院裏舉辦,到時候你要早點過來,我們會有專人陪着你的,流程其實都是很簡單的。”
宋一然點了點頭,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那今天我們就先到這兒吧!”
大夥開了一天的會,早就不耐煩了,一個個兒腰酸背痛的别提多難受了!特别是像王海青這樣上了年紀,身體又不好的人,早就疲憊不堪了。
這會兒聽到散會了,衆人頓時變得精神百倍起來。他們收拾自己手裏的材料,跟宋一然打個招呼就準備離開了。
“王爺爺,您先回去休息,改天有空,我會去看您的。”
王海青點了點頭,他實在是太累了,“我家的地址你應該還知道吧?房子沒變。”
王海青家和宋家就隔了兩條胡同,以前宋一然經常去王家玩。王家後面有一片地,種了不少的蔬菜和草莓,那裏對于兒時的宋一然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知道,您慢走。”
王海青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的離開了、
宋一然一擡頭,瞧見街道的齊主任也要離開。
“齊主任。”她連忙走上前去,叫住了齊淑霞。
“有事?”這件齊主任四十多歲,大概是到了更年期的關系,一張臉總是陰沉沉的,看不到半點笑模樣。
“我想了解一下,我母親的屍體埋在哪兒了。”
齊淑霞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這件事就算您不知道,街道的那些老人應該也清楚吧!您總得幫忙問問,讓我找到我母親的屍體,将來好把她葬在我外公的墳旁邊。”
齊淑霞想了想,才道:“人死爲大,她已經入土爲安這麽多年了,驚擾死者,不大好吧!”
宋一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黑黑的瞳仁仿佛有洞察一切的能力,莫名的讓齊淑霞覺得膽寒。
“不過,既然你的想法也有道理,爲人子女的,若是連母親的墳在哪兒都不知道,确實不大妥當。”齊淑霞馬上改口,“我會幫你問一問,但是不一定會有結果。”
宋一然點了點頭,“麻煩您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齊淑霞又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眼鏡男一直在等他們。
“兩位,院裏領導們年紀都大了,身體有些吃不消了,讓我送你們回去!”
雷千鈞隻道:“多謝你了,你也辛苦一天了,我們自己回去吧!”
“這不好吧?”
“沒有什麽,我們開車來的,認識路。”
眼鏡男驚了一下,這年頭能開起小汽車的人可不多啊!就算不是自己家的,單位的車能開出來也行啊!
“哦,哦,那好吧。”眼鏡男還算是個有分寸的,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