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雙燕确實給他拿錢了,也确實讓他教訓一下宋一然,隻不過秦學忠的要求和程雙燕重疊了,所以出事以後,鐵三立刻把程雙燕推出來背鍋。
秦學忠是大客戶,他是不敢得罪的。
宋一然看着鐵三笑了一下,“你還有什麽沒交待的,一并說了吧?”
“沒有了!”語氣高亢急促,很明顯就是底氣不足,在掩飾什麽。
這個子,連雷千鈞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宋一然走上前去,先是把大衣遞給雷千鈞,讓他穿上,随後她緩緩走到鐵三面前,從容淡定地道破天機:“在你說出程雙燕名字之前,你猶豫了一下,眼睛還不由自主的四下亂瞟,說明你當時的有些糾結。在你說出程雙燕的名字以後,你似乎松了一口氣,好像知道自己能過關似的,我追問你時,你卻語調上揚,雙手不自由的摩挲着衣服下擺,可見心虛。所以,你在撒謊!”
鐵三急得冒汗,怎麽辦?這丫頭片子怎麽這麽精明,不好對付。
突然,鐵三用眼角餘光瞟到雷千鈞站的位置離他比較遠,而宋一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一伸手應該就能夠到。
惡向膽邊生,鐵三突然發難,猛地向前一步,想要把宋一然抓到自己懷裏,當一張保命的王牌。隻要抓住了她,那小子功夫再厲害,也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動。他們可是這一帶的地頭蛇,對地形十分熟悉,說不定能直接把人帶走交差呢!
鐵三的主意打得好,可惜他根本不清楚宋一然的底細,就冒然地伸出了手。
宋一然反應很快,鐵三向前跨步的時候,她的身子便悄悄後仰,留出了安全空間。
鐵三沒有抓到宋一然,吃了一驚,正想再做反應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快速的抓住了他的手碗,還不等他露出詫異的表情,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宋一然竟然将他的手臂給折斷了。
“啊~”鐵三當下大叫一聲,露出極痛苦的表情。他整個人半跪在地上,變了形的手臂無力的垂着,顯然已經斷了。鐵三額頭上已經見了汗,巨大的疼痛讓他幾乎失去意識。
他做夢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這名弱女子,居然有這樣的力氣和身手!
離鐵三最近的一個小混混,被眼前這一幕吓得失禁了,太殘暴了,說掰就掰啊,一點人性也沒有啊!
“再給你一個機會,到底是誰讓你來的。”
鐵三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苦撐着的必要了。
“是,的确是程雙燕讓我來找你算賬的,她給了我五十塊錢。我從食品廠家屬院裏出來的時候,又碰到了秦大公子,就是秦學忠,是他讓我們在電影院前邊堵你的,我們這才跟了過來。”
秦大公子?
宋一然問:“秦學忠是誰?”印象中沒有這麽個人啊!
那天在百貨大樓,秦學忠始終沒有機會自報家門,而許月荷從頭到尾也沒有喊他的名字,所以宋一然根本不知道鐵三口中的秦大公子,就是那天在百貨大樓的那位蟾蜍。
“就是……”鐵三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這個人有些背景,平時沒少惹事,他父親是教委的主任。這次,是他給了我們二百塊錢,讓我們教訓你們。”
宋一然還是沒有印象,“帶我們去找他。”她倒要看看,這位秦大公子是何方神聖。
鐵三臉色煞白,覺得自己死期将至。他爲了少受點罪,沒敢坦白秦大腦袋的想法,要是被這兩個煞星知道,‘男的打一頓,女的老規矩’這一條,隻怕他小命不保。
“你别跟我說找不到他,你幹完活不用跟你的主子說一聲?”
“您,您看我這樣子也去不了啊!”
宋一然笑眯眯的蹲在地上,眼神冷得讓人發寒,“胳膊折了,又不是腿斷了,就是爬,你也給我爬去。”
得,今兒這事兒不能善了了。
鐵三認命的叫來一個長得壯實的小弟,把自己扶了起來,“我帶路,你們跟我來吧!”
雷千鈞和宋一然跟着鐵三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這裏近乎是城效,隻有一排排孤零零的舊平房錯落有緻的分布在四周。
“第一排,中間圈了個院子的,那兒就是秦學忠和我們約好的地方。”宋一然常見得有些不對勁,這位秦大公子,聽起來是個有錢人,出手也很闊綽,怎麽會約在這種地方見面?
“你們平時不在縣城見面,跑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麽?”
鐵三此時精力衰敗,一副随時要暈過去的模樣,他的胳膊腫得老高,全身無力,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實在瞞不下去了,幹脆招了吧。
鐵三咬了咬牙,“這裏是秦大公子玩樂的地方,他這個人就喜歡女人,遇到喜歡的,又不肯輕易順從的,就使手段弄到這兒來。”
鐵三喘了兩口氣,又道:“這裏住戶比較少,平時比較安靜。他一共買了三個房子,兩邊都空着,就在中間那個有院子的屋子裏辦事。”
雷千鈞一聽說明白了,敢情那秦大公子還打着然然的主意。
他狠狠的拉了鐵三一把,鐵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漢,饒命啊!”
“滾!”這些人就是打手,已經得到教訓了,真正的幕後惡霸,是那個秦學忠,雷千鈞自然是要找他算賬的!
鐵三和胖小弟落荒而逃,這條胳膊再不治,就要廢了。
“我陪你去。”宋一然陪着雷千鈞來到那間帶院子的房子前。
鐵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響動聲,屋裏有人急不可奈的走了出來,邊走還邊道:“鐵三,自麽這麽慢啊,你小子辦事是越來越磨蹭了。”
宋一然莫名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很熟悉。
雷千鈞也有同感。
三人在門口碰到,皆是吃了一驚。
宋一然和雷千鈞是感到意外,而想要推門而出的秦學忠卻是吓了一跳。
秦大公子或許無法想象,鐵三也有踢到鐵闆的一天,眼前這對男女明顯毫發無損,看起來一點事兒也沒有。
“你們……你們怎麽在這兒?鐵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