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自相處以來,還從來沒有這麽别扭過,也從來沒有産生過這樣強烈的分歧。
宋一然堅持要去羊城上大學,雷千鈞則是希望她留在海市,一個希望兩人共患難;一個希望對方安享太平,原則上都沒有錯,但卻形成了一個僵持的局面。
“要不然折中一下吧!我去京城。”宋一然這麽說,其實也是有意試探一下雷千鈞的底線。
雷千鈞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去京城?”
“嗯!除了羊城的大學,我最想去京城。”雷家的二房就在京城,宋一然想着,既是不能去羊城,幹脆就去雷家的老巢。就算她不能掀起風浪來,也定要給雷家二房添添堵,讓他們不痛快最好不過了。
雷千鈞認真的想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這倒是一個可行的法子!”宋一然不願意留在海市的原因,他也清楚一二,大概是不想見那些面目可憎的惡人吧!
咦,好奇怪。
宋一然一臉驚奇的看着他:“我說去羊城你不同意,我說去京城,你倒是同意了?”怎麽考慮的?
“你那麽聰明,如何想不到?”雷千鈞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模樣,“相比之下,京城當然更安全一些,那些蛇蟲鼠蚊也自然不敢造次!再有就是,最遲明年年底,我爸就得調進京裏,到時候有他們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
說到底,還是怕她不安全。不過雷軍也進京,這倒是奇怪。
“是你們全家都進京,還是……”
“自然是都回去!”雷千鈞隻道:“你若去了京城,我也能更放心些。”他相信宋一然是有分寸的,她是個有原則的人,不會胡鬧,所以他相對還是放心的。
宋一然扁了扁嘴,“我能有啥事。”在雷千鈞眼裏,好像全天下都與她爲敵似的,隻是她也必須承認,他的考慮是有道理的。
女人在感情中,特别容易沖動,也容易失去理智。如果她去了羊城,就等同于成了雷千鈞的軟肋。
“你若是自己一個人,或許沒有事。但是跟了我,就未必了!我家裏情況本來就複雜,我現在又是這種身份,那些人若是知道了你的存在,肯定會動歪腦筋的。我知道你身手了得,又有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力氣,可到底你是一個人,勢單力薄。我這麽做,也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險。然然,你對我很重要,我不想因爲一點點的小失誤,造成一世的悔恨。”雷千鈞歎了一口氣,“你在京城,至少我家人還能照顧你一二,要是到了羊城,我害怕鞭長莫及。”
還有一點雷千鈞沒說,在他看來,宋一然就是個惹禍精,大事小事總能找上她!她本身就有諸多異于常人之處,若是能在家人的保護之下生活,麻煩事也少些。
他們家的根基雖在海市,但并不代表京城沒有人!雷澤有的關系,老領導那邊都有,比的就是誰的面子大!而老領導的關系,雷家二房,包括雷澤那兒,都是望塵莫及的。
“好吧!”到最後,宋一然還是妥協了。雷千鈞一人在外,若是時常擔心她,隻怕做事也是束手束腳,不得施展。
“那我就考京城的大學好了。”
雷千鈞心裏松了一口氣,能說動這丫頭是真不容易。她看着乖巧,其實就是一隻随時準備伸爪子的小野貓,被抓到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真能考上?别到時候分數不夠!那就隻能留在海市了。”雷千鈞現在越發覺得,宋一然去京城是個很正确的決定。而且校園環境相對來說還是單純一些,對宋一然來說,簡直不要太輕松。
留在海市?
宋一然本能的皺了皺眉,她是不願意留在海市的!那裏畢竟是原主生活過的地方,雖說原主已經離開近十年的時間了,但是萬一出現了什麽關鍵人物,她露餡了怎麽辦?雖然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她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因爲一旦出事,要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哼,你小瞧誰。等着瞧,我一定能考上的。”她把下巴一揚,又成了趾高氣昂的孔雀!
“不生氣了?”雷千鈞伸手掐了掐宋一然的臉蛋,發現手感不錯,又滑又彈的。
“本來也沒生氣啊!不過你再不松手,我可能真的就生氣了。”怎麽還有掐臉這毛病,以前也沒發現啊!
雷千鈞戀戀不舍的松了手,擡手看了一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你休息吧,我過來接你,帶你出去轉轉。”
宋一然的情緒也被調動起來,難得休息一天,還趕上雷千鈞回來,真是在好不過的事情了。雖然相處的時間有點短,但是總比沒有好吧!
“那明天我們去看看嬸子吧,他們結婚的時候你就沒到場,嬸子懷孕了,咱們買點禮物過去。”
雷千鈞被咱們兩個字愉悅到了,不由得挑了挑嘴角,“好,明天我來接你,咱們去吃牛肉面。聽說新開了一家個體面館,生意還不錯!”
改~革開~放以來,個體戶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有人不畏流言,在大環境的支持下開始創業。也有人覺得個體戶不體面,掉價,還是鐵飯碗更安全一結。還有人在兩者之間觀望,搖擺不定!
“你消息很靈通啊!”
來找宋一然之前,雷千鈞去找了紀雨霖,從他那兒知道了不少事情。包括宋一然幫着許娟的事情,他自然也就知道了!
“我去看了看老紀。”
宋一然假笑,“你都知道了!”
“是啊,失敬了,路見不平的女俠。”
“呵,好說好說。”
雷千鈞又過來掐她的臉,“你還沾沾自喜,挺美是不是?”
宋一然連忙躲了一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我那是匡扶正義好不好。”
兩個人誰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把鄰居招來。這年頭大姑娘屋裏有個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事,那絕對是大新聞啊!
“行了,我走了!明天過來接你,你早點休息。”雷千鈞走到窗戶旁邊,拉開窗子。
“你幹嘛?”宋一然緊随其後跟過去,吓了一跳。
“這麽晚了,不好走大門,我直接跳下去。”雷千鈞扶着窗框,輕而易舉的跳上窗台,扭過頭在宋一然的唇上飛快啄了一下,然後縱身一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