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福?”宋一然冷笑,“我記着,那男的是個胎裏弱的底子,我嬸子嫁過去才三天就當了寡婦。你倒是沒虐待她,可是她先頭的婆婆卻是天天給我嬸子臉色看,這要是享福,那啥叫受罪?”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了宋一然的話,也是驚訝萬分。
有人馬後炮:“我就說嘛,洪家的兒媳婦可不像那種沒良心的人,咋能是那種不管爹娘死活的人呢!原來還有這麽一回事。”
趙小冬嫁過來的時間不長,可是她人和氣,侍候老人,孩子是一把好手,絲毫看不出來她是新新的後媽,非常能幹的一個人,在街坊四鄰中口碑不錯。
“夠可憐的。”同樣身爲女性,難免對趙小冬産生一些同情之心。
“這不就是賣女兒嘛!現在可是新社會了。”
“哼,一看那婆娘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向金花又不聾,别人說的話,她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臉上頓時有些挂不住,“趙小冬,你是死人啊,也不知道出來替老娘說句話。”
“你現在知道讓俺替你說話了?剛才罵俺的時候,你恨不能吃了俺。”趙小冬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宋一然來之前,向金花已經大肆宣揚了一番趙小冬的種種不孝。什麽結婚也不通知自己這個做娘的,隻管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管家裏人的死活等等。還說趙小冬是被豬油蒙了心,把錢揚給外人花,向來是個忘恩負義,胳膊肘向外拐的人。
這個外人,不用說,肯定是指宋一然了。
趙小冬不是不想跟向金花理論,但是她娘那個人,根本就是不講理的人,你跟她說再多都沒有用。這兩天她有點感冒,身子虛,被向金花這麽一氣,當時就頭暈眼花心尖疼,半天沒爬起來。
這會兒看到宋一然來了,趙小冬的一顆心算是回到了肚子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幹脆就不吱聲了。
向金花氣得咬牙切齒的,卻拿趙小冬一點辦法也沒有。她一個勁兒的朝兒子遞眼色,可惜趙富貴早就被宋一然吓破了膽,根本不敢往那邊多看一眼。
宋一然伸手拍了向金花一下,吓得她打了一個激靈,猛然回過神來。
“你要幹什麽?”向金花對宋一然帶給她的痛苦記憶猶新,這會兒她實在是騎虎難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後悔啊!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
程雙燕在一旁撇了撇嘴,很不屑地瞥了向金花一眼,看起來紮紮呼呼的,結果人家拍一下就吓得差點尿褲子,也不是什麽硬茬子。
“我們談談吧!你到底怎麽樣才肯放過我嬸子。你應該知道,我嬸子最聽我的話,這事兒隻要我同意了,我嬸子肯定不會拒絕的。”
向金花狐疑地看了宋一然一眼,“你有那麽好心。”
“還不是被你弄煩了!你是我嬸子的親娘,又不能把你剁碎了扔河裏喂王八,是不是?”
宋一然的話,把大夥都逗笑了。可不是嘛,攤上這樣一個媽,還能剁碎了扔河裏喂王八嗎?當然不能。
杜老太太在一旁憂心忡忡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向金花是來占便宜的,不是來找氣的,當下也不管宋一然說話難聽,而是一本正經的問她,“你真能做主?”
“對啊,把你的想法說出來,要怎麽樣,你才肯放過我嬸子?咱們一次說清楚,隻要以後你們不再來找她的麻煩,打擾她的生活,說不定,我真的會答應你們的條件呢?”
向金花還在猶豫。
宋一然繼續蠱惑她道:“反正你也賣過一次女兒了,不再乎多賣一次。隻是這一次,我希望是最後一次,最好能夠一勞永逸,以後你們母女行同陌路,再不要來往了。”
向金花想了想,咬牙道:“好!既然如此,也不要怪俺心狠了。俺的要求也不高,隻要讓她男人幫俺兒子,兒媳婦變成非農戶口,在他那廠子裏當個正式工人,再給他們兩口子買個房子,得是樓房。俺以後,就當沒她這個女兒了,再也不來找她。”
向金花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光戶口農轉非這一條,就已經夠難爲人的了,居然還得給兩口子安排工作,還得買房,還得是樓房。
衆人看向金花的眼神都變了,她這哪裏是賣閨女啊,這是要把閨女的骨頭渣子都炸幹了啊!見過無數奇葩怪事,吸血父母的衆人,這回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宋一然輕笑一聲,突然再一次把手伸向了向金花,在她身上的幾處大穴飛快的點了幾下。她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衆人還沒有看清宋一然到底做了什麽,宋一然就收了手。
向金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上次,宋一然就是在她身上這樣随意的拍了幾下,緊接着,讓她終身難忘的痛苦就立刻席卷了她,讓她明确的知道了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她怎麽忘了!
就在向金花驚恐萬分之時,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很痛。非常痛的那一種,好像有什麽東西伸進了她的肚子裏,在撕扯着她的腸子一樣。
“好疼。”向金花倒在炕上打起滾來,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疼死俺了,不行了。”
看熱鬧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媽呀,這是咋了?”
“犯病了?”
有人搖頭,“不能是犯病吧,故意的吧!這是訛上人家了吧?”
杜老太太也吓了一跳,小聲問趙小冬,“你媽有病啊?”
趙小冬搖了搖頭,這場面她是第二次見,也算是有經驗了。
向金花的嚎叫聲相當吓人,她的反應很大,表情扭曲,大汗淋漓,感覺真的在承受無法忍受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去咬自己的手臂,差點把肉撕了下來。
看熱鬧的人都吓壞了,不少人都面露驚恐之色。
程雙燕第一個離開了洪家,有一就有二,很快就有人陸陸續續的往外走,再也不敢留下來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