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配藥室的範大姐就過來找宋一然了。
“小宋啊,你跟馬主任很熟嗎?”
宋一然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人上門拉關系,她搖了搖頭,“不太熟,也是剛認識。”
“不能吧?”範大姐人有點胖,皮膚有點黑,眼睛挺大,故意瞪着眼睛跟人說話的時候,挺吓人的。
宋一然笑了笑,“有啥不能的,我這不才上班呢!”
範大姐故作遲疑地問她:“唉,對了,受傷的那個唐新月,那是馮主任的閨女啊!哎呀媽呀我跟你說馮主任那大胖閨女……”
宋一然眨眨眼睛,心想你繼續說啊,爲什麽不說了呢?
範大姐突然收住了,扭捏着笑道:“啊,那啥,是不是你救了唐新月,人家馮主任才上趕着邀請你去的?”
“是吧!”宋一然點了點頭,“範姐,你有話直說啊!”
“那你打算啥時候去啊?”
宋一然心想,剛才她還覺得自己招黑體質似乎得到了洗滌,現在看,很可能是她之前沒睡醒,産生了錯覺!
這臉打的。
宋一然愕然,“我沒打算去啊!”她向範大姐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裏的病例條,“我要把最近幾年的病例都重新歸檔,整理,根本沒有時間。再說,或許人家隻是客氣一下呢?沒必要當真吧?”
範大姐置若罔聞,一屁股坐到宋一然邊上,帶起一陣風,差點把桌子上的病條扇跑,“你是不是傻?馮主任那人可不是好客的,她既然跟你說了讓你去,那就肯定是誠心誠意的,你還瞎客氣啥!”
我去~
這貨替别人自來熟啊!
宋一然搖了搖頭,“我是真的不想去,沒空。”
範大姐有點急了,“你這孩子,咋油鹽不進呢!”
其實這屋裏的動靜,外面的人早就聽到了,範大姐算是比較難纏的人物,别人根本不敢過來參合。
範大姐要是埋怨起人來,那真是怼天怼地怼空氣啊!而且她早就想抱馬主任大腿了,是馬主任一直看不上她。
幾個性格比較好相處的同事偷偷想着,要不然一會兒給小宋安排點活吧,把她支走,也省得範大姐一直煩她。
“範大姐,人家馬主任請的是我呀!這事兒跟你有啥關系啊!把你急成這樣。”
範大姐愣了一下,不自在的笑,“能跟我有啥關系,跟我可沒關系。”
“那正好!去不去,這就是我自己的事兒了!您那配藥室不忙嗎?我這兒還一大堆活呢!你要是不忙,幫我弄一下?”
範大姐被噎得直翻白眼,她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腳把身邊的凳子踹倒了,似乎在借此抒發自己的不滿。
範大姐氣乎乎的出了屋,跺腳的聲音特别大。
宋一然的情緒毫無波瀾,繼續弄她手裏的病例。
這些病例是很久以前的,有的被蟲蛀了,有的已經模糊不清了。宋一然要做的,就是找出完好無損的病例建檔,然後再把壞的病例都收到一起,單獨放置,保存幾年如果沒有用了再統一銷毀。
一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到了中午午休的時候,宋一然就把手頭的工作放好,打算先去吃飯。
她不打算去食堂,想回宿舍吃一口,畢竟她空間裏還有很多存糧,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好好的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慾。
宋一然脫了白大褂往牆上一挂,剛想走,卻不想被那位胖胖的範大姐堵個正着。
“小宋啊,我這裏有不少制藥的清單,壓了很長時間了!我看你也挺閑的,不如先把我把這個做了吧,做完再去吃飯。”範大姐似笑非笑的,揚了揚她手裏的一大堆條子,找上門來欺負人。
宋一然隻是一個學徒,說不好聽的就是實習生,就是一塊磚,哪裏有需要就要往哪裏搬。範文麗是配藥室的大夫,當然有權力讓她做事。
哪怕她頂着英雄的光環,該做事也要做事。
宋一然笑得特别燦爛,“範大姐,你太瞧得起我了!我今天第一天報道,連黃芪和黃連都分不清楚,你讓我弄制藥的清單?”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本來就有不少人在走廊裏看熱鬧,都隐隐地替宋一然捏一把汗。畢竟範文麗的不講理是出了名的,宋一然之前剛剛得罪了她,範文麗連一天都等不了,立馬找上門來,大多數人都擔心宋一然年紀小,臉皮薄,會受不了。
結果,反轉來得太快,範文麗還沒來得及得意,宋一然兩句話就把她的小動作給化解了。
一個中醫學徒,剛來科室的時候,頂多就是歸檔,接待一下患者,做點打雜的事。你倒好,上來就讓人幫你弄制藥的清單,這不是沒長腦子嘛。
範文麗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看樣子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宋一然了。
宋一然是誰啊?她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像範文麗這樣主動把臉湊過來的人,不打,對不起她的宗旨;不打,對不起她的性格。
“範大姐,我今天是第一天報到,實在不知道怎麽得罪你了。之前馬彩霞馬主任來的時候,你還好好的!怎麽馬主任一走,你就變了個臉呢?馬主任跟我隻是客氣一下,我跟人家也不熟,怎麽能随随便便去人家作客呢!就算人家誠心邀請,我去了,我也不能帶着你啊!”宋一然一臉無奈,像是在看着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你說是吧?”
衆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原來是這麽回事啊!怪不得。
範文麗正要發作,卻又聽宋一然道:“再說,我好像沒有得罪過你吧!您置于跟我這麽計較嗎?咱們也沒啥仇怨啊……”說到這兒,宋一然突然一愣,緊接着臉上露出驚恐表情,還誇張的用手捂着嘴,“不會吧,我之前,之前幫辦案人員抓過兩個暴徒,難不成,您和那兩個暴徒有什麽關系,所以才會……”
看熱鬧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