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大丫的世界裏,或許田長甸便是她唯一的指望和依靠,她不想與人分享父親,不想讓别的女人給自己當後媽,這是無可厚非的事。
但她錯就錯在,不應該抵毀趙小冬!
寡婦怎麽了?趙小冬堂堂正正做人,靠自己的雙手吃飯,她沒占過田長甸一分一厘。這樣的女人你可以不喜歡她,但是絕對不能夠在宋一然面前罵她。
宋一然動手了,她這副小身闆才十五歲,周歲才十四!她和田大丫算是同齡人,同齡人之間打架,沒毛病啊!
“丫頭,有話好好說,你不能動手啊!”田長甸看到女兒疼得呲牙咧嘴的,也心疼了,一個勁兒的讓宋一然放手。
看熱鬧的人還沒走遠呢,被宋一然這麽一鬧,又都回來繼續看熱鬧了。
田大丫疼得直掉眼淚,她的頭發本來就很絨,還很稀疏,被宋一然這麽一抓,還不知道要掉多少根!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呢?”田長甸見宋一然還是沒有松手的意思,急了,上前來掰宋一然的手,“你這是啥教養啊!”
宋一然沒說話,隻是松開了田大丫。
田大丫梳着辮子呢,所以頭發掉了多少也不好預估,但是她的頭皮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可見宋一然是用了力氣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爹,她打俺!”田大丫半真半假的哭,一邊抽耷,一邊瞪宋一然,還向田長甸告狀。
“你這孩子!”田長甸覺得宋一然很是讓他頭疼,或許大丫說得對,如果小冬不跟這個孩子劃清界線,早晚也會變得跟她一樣!
“我怎麽了?”宋一然特别淡定的問他,“你這是幫親不幫理啊!她罵我是野禾中就有教養了?她說我嬸子命硬的話你沒聽見?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你還想來教我?你算老幾啊?”
田長甸震驚了!
“你……”沒等他把自己的思緒捋明白呢!田大丫就又像小鋼炮一樣沖了過來,将田長甸護在了身後。
“你别欺負俺爹嘴笨!俺就罵你是野禾中了怎麽地?她本來就是命硬,不然也不可能結婚三天就當了寡婦,還想嫁俺爹,沒門,難不成是想把俺們全克死嗎?”
宋一然真沒慣着她,揮圓了胳膊狠狠的扇了田大丫一個嘴巴。
宋一然比田大丫高,更有力氣,一這巴掌下去,直接把田大丫的頭打歪了過去,臉一下子就腫了。
田長甸心疼的夠嗆,“大丫,大丫!”
“爹,她又打俺,你給俺報仇,給俺打回來。”
田長甸眼睛都紅了,看着宋一然的目光也變了許多。原來他雖然嫌棄宋一然,但是想着她跟趙小冬畢竟沒有血緣關系,将來客氣一點,早晚把她打發了,她還能一輩子不嫁人嗎?
但是現在來看,這丫頭是個不好惹的,隻怕經此一事,已經記恨上了他們爺倆。要是她在小冬面前說些什麽不好聽的,隻怕誤會就更大了。
田長甸心裏隐隐下了一個決心,但那是後話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自己閨女這打,不能白挨!
“丫頭,你比俺家大丫大三歲呢!你平白無故動手打俺閨女,這事兒說不過去吧!?”
宋一然心想,到底是親生的啊,就是不一樣!也是呢!人家畢竟是父女倆,不向着自己閨女說話,難不成向着外人說話?有幾個像張建設那樣的混球啊!
“怎麽說不過去?哦,你的意思是我以大欺小了!叔,那這事兒咱們得說道說道了!你說我就是看見你了,跟你打個招呼,她就不分清紅皂白的罵我,說我是野禾中,這話好聽?不該打?”
看熱鬧的人忍不住插嘴道:“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孩子才多大啊,咋竟說往人心裏捅刀子的話呢!”
“還說啥命硬,這要是擱前幾年,非得把她抓起來不可。”
群衆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父女倆都是那種窩裏橫都橫不起來的性格,當着外人這麽多的指責,自然啥也說不出來。
“你瞧瞧,你們就是欺負老實人,一會兒罵我,一會兒罵我嬸子,我們礙着你們啥事了?”
田大丫把心一橫,“你嬸子不就是想男人,非要嫁給俺爹嗎?俺偏不同意。”
人群中再次暴發出一陣噓聲,隻不過這次,他們的噓聲是給趙小冬的!他們根本不認識趙小冬,甚至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什麽資格覺得趙小冬是個壞女人?
“誰說的?誰說我嬸子非要嫁給你爹?”宋一然嗤之以鼻,冷哼一聲,接着冷笑,把看熱鬧的人胃口都吊得高高的。
連田家父女都覺得宋一然這反應奇怪的很,她不是應該生氣、羞愧,憤怒嗎?
“笑話!”宋一然大喝一聲,又道:“你瞧瞧你們爺倆,穿的是啥?别人不了解你們的情況,我們還不了解嗎?以前沒分家的時候,你爹就是你爺你奶養的一頭驢,有吃有喝的用不着他,幹活賣力氣的事兒非他莫屬!你~媽咋死的,你心裏沒數嗎?那不就是活活被你奶累死的嘛!你爹是個鳏夫,我嬸子是個寡婦,都是一樣的人,誰嫌棄誰啊?”
宋一然的口才極佳,田家父女根本不是對手。
“分家以後你們住哪?就你們爺倆那破房子,跟窩棚差不多少吧?我嬸子可是有磚瓦房的,憑啥扒着你爹啊!他會下金蛋是咋的?”
這話說得可是相當不客氣了!氣得田長甸臉色都變了。
周圍人哄堂大笑,都覺得宋一然說得很有道理!
“再說!”宋一然的打擊還沒完,“我嬸子沒有孩子,你爹卻有你這麽大一個閨女,說不好聽點,你就是個拖油瓶,誰還想上趕着去你家當後娘是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