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東西我放箱子裏了,然後我上山一趟,回來東西就沒了。”宋一然道:“門鎖被人撬了,别的都沒丢,就丢了柴小芬送來的那兩樣東西。”
趙小冬氣得夠嗆,差點從小馬紮上摔下去,“哪個殺千萬的手這麽欠,竟然敢進屋裏偷東西!也就是現在,風聲沒那麽緊了,膽子也大了,換了前幾年他試試!”換了前幾年,這件事就能讓人丢掉小命。
宋一然其實沒那麽生氣的,“嬸子,你别生氣了,總之不會便宜他的。”
“你知道是誰了?那還等啥啊,俺跟你找他去!不行,俺看還是先去跟柴小芬說一聲!畢竟賊都進屋了,怎麽的都得讓隊長來解決這個事兒!”
“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宋一然也沒心思吃飯了,把趙小冬穩住以後,就說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個賊是誰!不過這人膽子大,有一就有二,肯定還會下手的!”其實那個賊不就是覺得她老實嘛!孤女一個,沒依沒靠的,即便有這事兒也不敢聲張。
趙小冬咬牙切齒地道:“你是啥意思?”
“捉賊捉贓!咱們抓他一個現行!”宋一然幫她分析,“你想啊,就算你找到了這個賊,也許他把東西賣了呢,吃了呢?就算東西還在他手裏,那麥乳精和的确良上也沒寫名字,你喊它一聲,它能答應啊?”
“去!”趙小冬瞪她一眼,“都啥時候了!”還有說笑話的心思。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他嘗到了一回甜頭,總會忍不住再下手的!幹脆咱倆來個甕中捉鼈,把人直接按這兒,人贓并獲!”
趙小冬想了想,不太甘願地道:“主意倒是不錯,能行嘛?”
“放心吧!”其實宋一然心裏多少有點眉目了,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表現得這麽平靜!那人進屋以後直奔箱子,沒拿房梁上的糧食,說明什麽問題?
說明他個子很矮,就算是站在凳子上也拿不到糧食。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房梁上有糧食。
屋裏沒有被翻動的痕迹,不僅僅帶表這個人小心謹慎,也很有可能是他了解自己的生活狀态,知道她窮,家裏肯定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就拿走了柴小芬送的東西。
柴小芬到她這兒來的時候,那人肯定瞧見了,否則的話不可能下手這麽快。
趙小冬就道:“那行吧!你趕緊吃吧,一會兒涼了。”
宋一然幾口就把剩下的那點飯菜全吃光了。
趙小冬洗了飯盒,一本正經地道:“俺給你做伴!”白天剛丢了東西,萬一晚上賊再來,丢的可就不僅僅是東西了。
宋一然到了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她知道趙小冬是爲了她好,反正家裏也有多餘的被褥,她就沒反對。
趙小冬燒了一鍋開水,讓宋一然洗臉,洗腳。她也是個幹淨人,當下也洗漱一番,這才鑽進被窩裏,吹滅了油燈躺下。
這一夜,平安無事。
當天夜裏下起了雪,第二天早上,山野房屋都被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趙小冬早起去掃了院子裏的雪,好歹得先掃出一條路來。
宋一然也麻利起床,洗漱,做了兩個人的早飯。
早飯特别簡單,烀幾個土瓜,土豆,再把秋天曬的幹菜泡一把,放到開水裏焯一下。起鍋放油,往鍋裏下肉餡,放切好的蘑菇,然後倒點大醬炖出香味,放點味精就出鍋了。
“你這孩子咋這不會過日子,啥不能對付吃一口啊,非炸肉醬!”趙小冬聞到味兒了,不免又要叨叨宋一然幾句。
“大醬不能吃菜啊?”
宋一然才不管那麽多呢,“反正就那麽點肉,又不能下崽,不吃留着幹啥?現在能吃的菜少,大早上的我也不想炝鍋炖菜,炸個醬拌點土豆和幹菜吃不正好嗎?我就切了拳頭大一塊肉,放了點蘑菇!”
宋一然把炕桌放好,“快點吃吧!吃完我跟你回家,幫你把院子裏的雪清了。”
“用不着啊!”趙小冬洗了手,一屁股坐到炕上,順手往碗裏撿了一個地瓜,一邊扒皮一邊道:“你歇着吧,用不着你。”
宋一然把扒了皮的土豆放到大碗裏切成小塊,往上頭淋了兩勺肉醬,用筷子拌了拌,遞到了趙小冬面前,然後又如法炮制給自己單獨弄了一碗。
趙小冬一邊吃地瓜,一邊樂,這孩子,一堆臭毛病,不跟别人一個盤裏吃菜。估計也是小時候日子過得太好了,現在想改也改不過來了。
宋一然夾了一筷子焯好的幹菜,蘸點肉醬一吃,還覺得挺好吃的。
“挺香,嬸子你多吃點。”
“能不香嘛,又是肉,又是油的,還放味精了吧!那玩意多貴啊!”
“快吃,别叨叨了。”
趙小冬也就不說話了,吃了三個地瓜,兩個土豆,這才住了筷子,“俺回去掃雪,你自己在家裏待着,别往山上去啦!多燒點火,省着冷啊!”
宋一然點了點頭,“那你啥時候過來?”
兩人說好要一起過年的。
“二十八吧!”趙小冬一邊說着,一邊用圍巾把自己圍的嚴嚴實實的出了門,“回去吧,可别凍壞了。”
宋一然看着趙小冬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後,這才返身回屋。
她也給自己全副武裝起來,舊棉襖外頭再披上老馬頭留下的棉大褂,又多了一層禦寒神器。你别看老馬頭的棉大褂有點舊了,可是宋一然把它洗得特别幹淨,裏外讓趙小冬重新收拾了一回,塞了不少棉花,破洞的地方也打了補丁縫補好了。
宋一然用圍巾把頭和臉圍好,把家裏值錢的東西,糧食都放到了空間裏,然後背上背簍鎖好門,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鎮上走去。
這種鬼天氣,想要拾順風車可不容易,隻能徒步走到鎮上了。好在宋一然的身體狀态比前世還要強悍一些,否則的話,她還真不一定能堅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