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流芳城。
随着一聲劇烈的轟鳴響起之後,似撕裂了通往仙界的大門,金光如柱拔地而起,震耀八方。
紫金交織的祥雲龍袍,一如這夜空裏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輝,獨一無二。
此刻,身在這龍袍後邊的蒼寒,正艱難的從目瞪口呆的愣神之中清醒過來。
他信了,完完全全的信了。
他明白了,玄煞将軍所言的逃犯,正是父親,一個隐姓埋名了二十多年的虞國最後一代君王。
蒼潛之是也!
這個名字,有很多人提及過。
每每提起,都是嘲笑和諷刺,以及深深的無奈。
因爲這位君王,沉迷酒色,不理朝政。
傳聞,一夜馭百女……
說是昏君,倒也不算,但日日夜夜不出後宮,不上朝堂,依舊被千夫所指。
有人說,他将虞國先祖的榮光忘記的幹幹淨淨。
也有人說,他将大好河山毀之一旦,将千秋盛世白白葬送。
還有人說,是他,毀了虞國,将天下拱手讓人!
正由于這樣,當護國公謀朝篡位,血洗王宮之後,舉國上下,并沒有太多反抗。
大部分人都認爲,虞國氣數已盡……
而虞王蒼潛之,自然成了千古罪人……
關于這些事兒,他打小起就耳熟能詳,爛熟于心。
卻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最最敬愛的父親,居然就是那位遺臭萬年的罪人……
如今細細一想,倒是發現在自己的生活裏,一直都顯露着很多平凡而又隐喻深意的細節。
比如,父親最愛的顔色是藏藍色。藏同藏,藍爲海,海中蘊青龍。
青龍亦是蒼龍,正乃蒼潛之也!
至于母親呢,最愛的花紋是紅色喜鵲,紅爲朱,鵲同雀,洪雀便是朱雀。
而朱雀,亦是曾經虞國王後的稱号!
這些在表面上看,隻是零碎混亂的痕迹,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可如今再看,分明就是一對無法徹底将過去斬斷的王與後。
點點滴滴,都透着追憶和懷念。
再說蒲伯,明明劍法高超,卻不入天罡劍榜,淡泊名利?
怎麽可能!
那不過是自己身爲前朝餘孽的身份,不想招人耳目,露出馬腳!
還有,父親爲什麽三次救了都督大人的性命,想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蒼寒苦笑着,當真如做了一場夢,一場春秋大夢。
蒼寒微微歎息中,心中的很多疑惑都已然迎刃而解。
隻是他還不明白,爲何已經改頭換面重新做人的父親,都已然時隔了二十多年,如何又被發現了?
是誰告的秘,又是誰走漏了風聲……
…………
與此同時,赤妖被蒼九渾身那至高無上的龍氣震退後,一連砸穿了三道牆。
喉嚨一熱,鮮血直噴。
“好濃郁的龍氣,看來齊王讓我倆來協助你,是對的。”
一聲陰森的話語悄然漂至,但見在赤妖的左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修長的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臉上帶着惡鬼面具,修爲回蕩,赫然也是千仞初期。
“可惜,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也容不下兩條龍。”
又一道聲音降臨,那是一個女人,白衣勝雪,裙擺飄飄。
臉色同樣帶着一張惡鬼面具,修爲亦是千仞初期!
一連出現了兩位千仞修士,讓蒼府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白眼狼還真的是看的起本王,派出三位千仞,哈哈哈哈哈。”
蒼九大笑中,氣勢不減絲毫。
隻是他的心裏,卻是另一番想法。
他自當年王宮血戰時受了重傷,修爲從千仞中期跌落,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完全恢複。并且還因此,惡疾纏身,無藥可治。
如今強行解除封印,也隻能維持一時。
倘若隻對付一個赤妖,尚可。但要再加上這黑白無常,卻是遠遠不夠。
此刻,赤妖抹去嘴角的鮮血,譏諷的看了過來,冷笑道:“當年齊王圍王城三日不攻讓你交出玉玺,你甯死不屈。
如今我圍你三日不獵,就想讓你回想起當年的絕望,哈哈哈哈哈!”
“幼稚!”蒼九像是早已看淡,不爲所動。
“老不死,你難道就不想知道,你是如何被我們發現的麽?”赤妖冷哼一聲,目中盡是嘲諷。
蒼九顯然也有納悶,納悶自己守口如瓶,卻還是功虧一篑。
他皺眉中,沒有說話。
“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說,你改頭換面藏的極好啊,若非張宰相的誤打誤撞,便是站我面前,也難以察覺呢。”
“張宰相?”蒼九微微一愣,似乎聽不明白。
“這就得多虧你的養子了,多虧他那讓人敬佩的大孝心呐哈哈哈哈。”
這一番話開口,赤妖直勾勾的看向蒼寒,讓他立時腦海炸裂,難以置信!
“寒兒?”蒼九微微側目,更加困惑了些。
“既然事已至此,本尊就讓你死個明白又如何?”赤妖陰測測的笑着,微微拂袖轉而對着蒼寒接着開口道:“四月初的天字第九号拍賣會,你這大孝子爲父親争那回春木,被當時在場的宰相大人欣賞。
更因爲你是天字之子,想拉攏你,便開始尋找可以根治你父親惡疾的方法。想屆時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讓你欠下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可張宰相沒有想到的是,在尋找治病方法的過程中,他漸漸發現這病因蹊跷。最終花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終于确定,你父親的傷,正是齊王所緻!”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蒼寒連連搖頭,他不想去相信,他無法去接受這個事實。
若早知如此,便是打死他,也絕對不會參加什麽天字第九号拍賣會!
與此同時,蒼九雖然也有些愕然,但更多的卻是釋然,當真是陰差陽錯,怨不得任何人。
“該說的都說完了,給我搜!”
赤妖沖着四煞揮了揮手,就看到他們一一沖向各間屋子裏,翻箱倒櫃,似在尋找什麽東西。
蒼寒猝然一愣,他不理解這是什麽情況,畢竟對方想要的,不就是父親的人頭麽。
難道在這之外,還有它物?
“化爲人形不假,可這腦子嘛,依舊是頭畜生。”蒼九對于四煞的橫沖直撞嗤笑一聲,他蔑視的看向赤妖,目裏全是譏諷。
赤妖冷哼中,不以爲然。
似乎對于此物,極爲在意。
換句話說,是齊王對此物,極爲在意!
所以,明知屋子裏的可能性不大,依舊不願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隻是,任憑四煞地毯式的尋找,也一無所獲。這讓赤妖的臉色,變得很是難堪。
他微微側目,看向癱倒在四周的蒼九家人,提手一揮,便掐住了二姨娘楚夢。
楚姨娘的容顔,如同仙子一般,隻是在赤妖的目中,并沒有多看一眼。
而蒼九,也沒有去阻攔。不是他不敢,也不是他攔不住。
隻因,他要時刻守護好身後的寒兒!
“老鬼,你若不說,她們會一個一個痛不欲生的死去。”
赤妖的手在用力,楚夢的哀嚎在遞增,衆人面面相觑,全都躲在了蒼九身邊。
唯有蒲伯和娘親站了出來。
他們倆的氣息和容貌都出現了變化,好似都解除了某種封印,迸發出一道道冷冽的修爲。
雖然都在半步千仞的樣子,雖然對于那三位千仞強者而言都不值一提。
但他們的神情中,沒有一絲懼意,更沒有一絲悔色。
“啧啧啧,真是一群忠心耿耿的奴才。”赤妖手指用力,直接擰斷了楚姨娘的美人頭,随後将屍體丢到一邊。
“奴才?你們才是奴才,一幫喪盡天良的狗奴才!”
蒼寒眼眶通紅,滿是仇恨的大喝而去,二姨娘對他的好,念叨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如今親眼目睹對方慘死在眼前,他想去救,卻次次被父親阻攔。
他忽然想念起烈陽子前輩了,想念起倘若芯兒還在,定能化解危機。
他慘笑中,隻能癱倒在雨水淤積的泥地當中,像一個隻會狂吠的懦夫一樣,不斷的去咒罵……
“動手!”
赤妖冷然一笑,不再廢話。
他連同黑白無常一起,向着蒼九轟殺而去。
白無常一劍寒光十丈外,黑無常橫刀一掠風雨止。
這一瞬間,威壓滾滾漫天起,三道無與倫比的光芒,碾壓式的迅疾襲來。
蒼九見此,忽然笑了。
笑的分外詭異,分外突兀。
讓赤妖三位在驚疑之下,赫然發現那先前視死如歸的洪雀等人,忽然一一跳開,很是有序的落在四周。
“禁術,九龍返祖!”
蒼九狂笑着,擡手向着眉心狠狠一拍,頓時有金色紋路布滿全身,迸發出一連九條金龍。
龍嘯八方,天地轟鳴。
九條金龍将赤妖等人齊齊環繞,霎那間,便化爲了一方繁密複雜的陣法,将其一一封印!
……
終于寫到這裏了,不知道有多少讀者是硬撐到這一章的。
說我亂寫,說我沒有邏輯,說我小白,說我垃圾,甚至說我寫的是什麽玩意。
說我爲什麽不認認真真的構思劇情,爲什麽不花心思寫書。
呵呵呵呵,我隻能呵呵,我什麽也做不了。
我不可能說,我第一章就告訴讀者,主角他爹是前朝舊王,是吧?
故事要慢慢看,劇情要一步一步來,某些讀者沒有看到這裏時,覺得亂,現在呢?你再回過去看看,回過去想想,會發現我從第一章,就埋下了伏筆。
層層推進,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不是我寫的不好,而是某些讀者太斷章取義。
其實也正常,畢竟在大部分讀者眼裏,我就是一個太監了好幾本書的撲街作者而已。
心裏就會不由自主的想着,一個撲街作者,能寫出什麽玩意?
我理解,我非常的理解,畢竟我沒名沒氣,就是起點作者裏面毫不起眼的最底層。
所以我和很多讀者說,往後再看看吧,再看幾章吧,或許你會改變看法。
我隻能這樣了,當然,以上一切都可以說是我的自誇,肯定有不少讀者繼續不以爲然。
沒關系,因爲我隻想表達,我的每一個字,都沒有水,更沒有亂寫。
你可以說這個局不值一提,但如果你在之前沒有猜到,是不是又說明我這個劇情成功了呢?
至少,我花費了心思。
至少,我在認認真真的構思,認認真真的鋪墊,認認真真的寫書。
并且。
從這裏開始,隻是本書的冰山一角,後面還有更多,更多你們猜不到的劇情。
如果可以,請陪我一起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