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劍不錯,等本尊将你殺了後,定會好好照看哈哈哈哈。”火魔大笑不止,翻身就是一拳轟出。
拳頭生火,火光沖天,将劍氣生生融化。
兩人自此陷入纏鬥,打的難分難解。
蒼寒靜靜看着略有一些遺憾,就說方才俠女那一手劍來何其霸氣,若是能學到的話……
他舔了舔嘴唇,自嘲的笑了笑。這裏距離太遠了,右眼的能力施展不了,可就算不遠,或者說,就算給他機會接近,他也不敢接近呐。
這種級别的戰鬥,稍被波及一點,怕都得斷手斷腳。
半晌之後,但見火魔漸漸落了下風,似乎是被俠女這新鍛造的寒霜飛劍所壓制。
“你這是什麽鬼劍,竟可以壓制我的神火?”火魔之前的得意蕩然無存,開始變得煩躁不安起來。
“我壓制的不是你的神火,而是你的心。”
“道心不穩,一切皆空!”
俠女不急不緩的開口,立馬獲得了無數慕名修士的擁護聲,譬如芯兒在一邊大聲的呼喊。
“道心不穩?放你娘的狗屁!老子的道心就是魔,所作所爲皆爲魔!”
“你入魔,不過是心有不滿,多年來興風作浪,不過是爲了發洩。”
“真正的魔,你還不配!”
俠女字字珠玑,句句戳心,說的火魔一時難以反駁,更是讓臂膀中了一劍受了傷。
“我不配?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滿嘴大道理的臭婆娘,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麽叫魔!”
火魔怒吼中大袖一揮,有火光翻騰将他卷起霎那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則現身于望月台外的一間酒樓裏。
當他從火竈裏爬出來一刻,當即擰掉了一個正在燒菜的廚子的腦袋。
一陣陣尖叫,頃刻間引起了大範圍的騷亂。
“俠女,你的正義呢?哈哈哈哈哈。”火魔殺完第一個後,繼續施展火遁傳送之術。
雖然每次傳送的距離隻有十丈,但勝在可以不停使用,依舊讓人難以扼制。
俠女面色連連變化,猝然趕來,剛破窗看到了人頭搬家的廚子後就聽到另一處傳來一聲尖叫。
她臉色鐵青的禦劍而去,卻次次晚了一步。
與此同時,關于火魔的大肆殺戮,也激起不少修士的圍攻,到處都是喊殺聲。
蒼寒拔劍揮出,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嚣張。
“該死的,這厮自恃身蘊神火,太難追了!”
“丫的被我抓住了定要千刀萬剮!”
幾個來自落日宗的天驕罵罵咧咧中,氣的直饒頭。
“火,火星?快撲了!”
但見一個老爺爺抽着旱煙渾然不覺,在被兒子想要制止住的時候,就見火魔從火星裏踏出,一爪子掏了心,随即狂笑中再次消失。
這一幕距離蒼寒就在酒樓下方,讓他觸目驚心中心底咯噔一下猛地看向鐵柱。
鐵柱近來受了蒼寒的恩惠,倒也修煉出一條靈河,此番護着阿月,手裏運力使炙火棍的前頭冒起了絲絲火苗。
“該死!”
蒼寒心神一顫中,就見火魔出現在鐵柱眼前,一抹讓人窒息的殺機轟然降臨。
“不——”
阿月尖叫一聲,眼睜睜的看着火魔的右拳砸向鐵柱的腦袋。
“給我适可而止!”
同一時間,一聲暴喝自外界而來,随即便是一道冰寒刺骨的劍氣驟然劈下。
一劍之威,分割了整個旭日酒樓,更是将火魔的右臂生生砍下!
然而,這一拳,依舊砸到了鐵柱,就聽花瓶落地般砰的一聲完全炸開炸的粉碎!
面糊一樣的血肉和腦漿撲的阿月一臉,直讓她目光呆滞中愣在了原地。
蒼寒咬牙切齒,作勢一劍偷襲的刺去,卻見對方吃疼中就要再度逃跑。
他遺憾之下出手落空,唯有右目凝望,目送火魔的逃遁。
在那之後,他不知道俠女有沒有追上火魔,但他知道滿城修士都齊齊出手,聲勢浩大,驚天動地。
隻是他已經沒有什麽興趣關注了,便是在那一瞬間獲得了火魔的力量……也無法抵消鐵柱之死帶來的悲傷。
更無法抹平阿月的悲痛,作爲一直和鐵柱青梅竹馬的她,根本無法去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
回家的路上,蒼寒一個人靜坐在轎子裏,他連連痛罵自己糊塗,糊塗給鐵柱買了炙火棍……
再後來,蒼府爲鐵柱厚葬。跪靈,守七蒼寒都一一做完。
做完這一切後,他把自己關在家裏,誰也不見。
一晃三日,面對芯兒父親娘親乃至姨娘們和蒲伯接連的安慰和關切,蒼寒都一一聽了,卻還是痛恨自己的大意。
鐵柱,雖然出身卑微,但和阿月一同,卻是他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源于父親的施善,源于蒼寒的平易近人,更源于他過去沒有修爲的擡不起頭,蒼府又一直被四大家族打壓針對。
由此,雖然身份不同,但彼此更容易袒露心扉,拉近距離。
他們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說,也就在父親這幾年裏病倒後才少了一些來往。
可心裏,一直不忘。
然而…好不容易的一起出遊,卻落得如此下場……
蒼寒躺在床上,雙手攥着棉被,狠狠的揉捏,在愧疚之餘,對于火魔的恨,更是滔天!
他擡起手,嗤的一聲,手掌上冒出滾滾火焰。
他怔怔出神的看了又看,随後五指一握,熄滅了翻騰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