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用兩根手指戳進了死亡頭顱的眼眶裏,然後閉上眼睛,一根手指感受着紅色火光,一根手指感受着綠色火光。
什麽是生?什麽是死?
對于一個數據來說,敲下第一個代碼字母的時候是生?被删除扔進回收站的時候就是死嗎?
也不對,回收站隻是一個“地府”,還可以複原,清空回收站後才是真正的死亡吧。
如果我死了,被清除了,用同樣的代碼制造出來的數據還是不是我呢?
王墨突然在死亡頭顱的紅光綠光之中看到了無數“自己”的回憶和過去。
每一個“自己”在同一時間有着不同的經曆和記憶,像是平行時空裏不同的自己。
這時,王墨突然明白他爲什麽被關月月他們叫做“WM4587”,因爲他是第4587個“王墨”,在他之前有4586個“王墨”,而在自己之後不知道還有多少個“王墨”。
這意味着盜亦有道口中的天星工程可能已經做了4586次測試,也可能意味着有4587個“王墨”在同時接受測試。
那麽,他們每一個的死與我有沒有關系?
真是一個荒唐的想法,荒唐的問題。
這一刻,王墨突然明白了作爲一個複刻體的悲哀,他隻是WM4587,是主體“王墨”的複印件。他和那些被千面鬼塑同化的同伴有什麽區别?
區别可能就在于他有自己的思想意識。
布魯修斯突然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勁,直接伸出手去想要奪回死亡頭顱,但是手觸碰到死亡頭顱的那一刻卻被死亡頭顱給彈開。
死亡頭顱:什麽是生?
王墨:當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是生。
死亡頭顱:什麽是死?
王墨:當我不能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是死。
【傑克拉修的死亡頭顱認主成功。】
布魯修斯突然感覺自己死亡頭顱和自己解除了綁定,當然它還是神。
因爲王墨雖然獲得了死亡頭顱,但是他并沒有達到成神的實力,隻有他到達100級并完成成神考驗,才能成神頂替舊神。
而成神的考驗往往就是新神殺舊神。
殺了,新舊更替;殺不了,挑戰者死,舊神依舊。
例如,巨魔的當代之神贊姆拉卡雷列,上一任神其實就是它爺爺。它殺死了它爺爺并吃了其屍體,完成了新舊交替,成爲了巨魔新一代的神。
贊達萊卡拉的殘暴之手,代表着殘忍和暴食,成神的挑戰就是殺掉上一任神和一切親人,并吃掉它們的屍體。
布魯修斯驚慌失措,神器與他解綁選擇了面前這個僞裝成地精的人,代表着這個人對于死亡規則的理解比他更深,或者說王墨的思想意識和死亡規則更親近。
可是,他明明身上已經有了欺騙的規則。
王墨這時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個寶珠,對着布魯修斯笑道:“這就是欺騙規則的神器。”
【卡羅摩斯的欺詐寶珠已認主】
在他把寶珠從背包裏掏出來那一刻,他已經不需要自欺欺人的把寶珠藏着掖着,他對欺騙規則的理解更上了一層。
他進入了欺騙規則的更高狀态,是卡羅摩斯二十七生沒有達到的狀态,是它二十多萬年沒有達到過的狀态——騙自己是神,自己就是神!
其實,地精的欺騙規則根本不用成神,所以才成不了神。
想要通過欺騙規則證道成神,隻需要達到騙自己成神就是神的境界。
這種境界,需要大無畏,不怕死,而且要面對神級對手才能發揮出來。
但是地精一族太貪生怕死,它們做不到面臨其他種族神的時候可以騙自己是神并與他對峙。
布魯修斯憤怒的大吼着利用神力向王墨襲來,但是王墨随手一揮手輕而易舉的化解掉了布魯修斯的攻勢。
明明不是神,卻就是神。這就是騙術規則的厲害之處。
王墨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騙術規則,天下地上唯我獨尊。
我說我是神,我既是神!
布魯修斯惱羞成怒,與王墨一番酣戰,他在害怕,害怕王墨殺掉它成爲亡靈的心神。
所以他想扼殺王墨,但是王墨利用欺騙規則臨時成神的效果卻讓他無可奈何。
布魯修斯攻勢淩厲,擊擊必殺,但卻總是能被王墨雲淡風輕的化解掉。
而王墨也無法反攻他,因爲他并不是真正的神。
欺騙規則隻是欺騙其他規則,可以達到相互平等的局面,保護和守衛沒問題,想要反過來壓制其他規則打擊其他規則是做不到的。
兩人打了半個多小時,布魯修斯修斯幾乎陷入了精神崩潰階段,而王墨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似乎不痛不癢,毫發無傷。
“贊姆拉卡雷列!你看戲呢!幫我!”
布魯修斯對着巨魔之神大聲吼道。
王墨一下子愣了一下,對付一個神還可以,但是如果對付兩個神。
他這一猶豫,進入的境界瞬間開始跌落,因爲他質疑了自己。
王墨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欺騙規則的要點就是不能質疑自己,一旦質疑自己就會從規則之中剝離。
而質疑了之後再堅定自己的内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我……”巨魔之神語無倫次地說道,它不知道該不該幫。
“拉希谷的金礦還給你們,地精巨魔友誼長存。”
王墨笑着對它說道。
贊姆拉卡雷列立即高興了起來:“我不幫我不幫。”
轉頭譏諷布魯修斯:“你的神器都被他奪走了,我怕你啊。”
布魯修斯憤怒地仰天長嘯,地面泥土聳動,一個個亡靈骷髅就要爬出來。
王墨看着他說了一句話:“我并不想成爲亡靈之神。”
這一句話瞬間讓布魯修斯安穩了下來。
“那……那你把神器還給我!”
王墨哈哈大笑起來,僞裝成地精的他發出尖銳而刺耳的笑聲。
“我給得了你?再說你配嗎?”
布魯修斯勃然大怒。
王墨接着說道:“你什麽時候對死亡規則的理解比我更加透徹,它自然回回到你身邊,你說對嗎?”
布魯修斯感覺王墨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整個人再次平靜下來。
但其實,有誰會比王墨對生死的理解更透徹,他可是用數據的眼光看待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