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老巴心裏頭真不是滋味。這麽一個好地方,爲什麽被幾個蘑菇人找到呢?自己派了那麽多心腹,那麽多好手,爲什麽偏偏一無所獲。
這幾個蘑菇人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被他們找到了這麽一個好地方,各方面都無法挑剔。
如果用滿分十分評分的話,這地方除了有可能是豪強之地,需要租用的話,其他幾乎沒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至少可以評到8.5分以上。
而其他人,那麽多路人馬派出去,到現在兩個2分3分評分的地方都沒找着一個,真可謂是不争氣之極。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一對比,顯得他老巴壓根沒有識人之明。他倚重信賴早先派出去的精銳一無所獲。
反而是他不看好,認爲會摸魚的幾個蘑菇人,且還是在千爺一再撮合鼓勵之下才出動的蘑菇人,居然收到了奇效,找到如此适合的地方。
而千爺正盯着他,等着他發話呢。
老巴很清楚,自己要是昧着良心說這地方不行,這個阿千一定會當場翻臉。
而且,這塊地對于雙方來說意味着什麽,老巴心知肚明。他就算想昧着良心說不行,也得考慮一旦耽誤了靈藥移植,他将承受怎樣的後果。
要是靈藥移植計劃因爲他老巴的小心思而耽誤了,虎爺一定會親手活剮了他,一片片撕碎他。
大事上,老巴終究不含糊。
“聽起來,這的确是一塊好地。足夭,你們幾個這次運氣不錯,幹得漂亮。我們這就過去查看具體情況,一旦可以敲定,而其他各處依然沒有好消息傳來,咱就優先選定此地了。”
雖然老巴算是應承下來了,可話裏話外還是設置了許多前提。
什麽其他地方沒有好消息,還得看這塊地的具體情況等等……
說白了,還是有些不甘心。還是想在其他地方搏一搏,至少有其他地方來做個比較。
可惜,老巴派出的人,就是不争氣,到現在沒有一個能找着一塊好地合适的地,來給他争一下臉面。
千爺怪笑道:“老巴,你沒忘早先怎麽說的吧?人家隻負責找到地方,後續是租用還是搶占,那是咱們的事了。所以,人家足夭兄弟他們的工作算是完成了,你應該先兌現獎勵吧?”
老巴無奈,叫道:“來人,給他們兌現三千銀币獎勵。”
千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沖江躍道:“我之前也說過會有獎勵的,當然不會食言。這是二十金币,正常換二千銀币,但這些金币很稀有,你真要淘換,多換幾百銀币也是有人願意出價的。”
江躍有些不好意思:“千爺,這是公事,怎能叫你私人出錢?”
千爺傲然道:“咱缺的不是這點金币,咱要的是面子。你小子給我長臉了,别說二十金币,就是一百金币,該打賞的時候,咱絕不含糊。你放心,這事辦好了,多爺回頭肯定不會叫我吃虧。”
就千爺要求江躍他們跟着一起,現在江躍他們立功了。千爺肯定是間接立功了。回頭說起這個事,多爺肯定會有獎勵的。
江躍聽他這麽說,也不矯情,愉快地收下金币。
這麽一來,江躍等于平白無故就得了至少五千銀币。這個數目,足以讓現場除了巴爺和千爺之外所有人多眼紅了。
要知道,5000銀币,可是很多人十年二十年都賺不到的巨款啊。以江躍他們這種藥工爲例,一個月15銀币,一年也不過是180銀币。
5000銀币得是他們接近三十年的收入,且還得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
可他們就在一天一夜不到的時間就給賺到了。
江躍當然也感受到了在場很多人異樣的眼神,自然也能感覺到這些人的羨慕嫉妒,可江躍卻渾不在意。
老巴其實也很不爽,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足夭,獎勵也兌現了。現在該你們帶路,去那地方看看了吧?”
江躍欣然道:“我們随時可以出發。”
老巴帶的隊伍有幾十上百人,除了派出去探路的還有一批沒有回來會合,其他人基本都在一起的。
很快,他們就留下約定的記号,隊伍跟着江躍的路線進發。
此地離江躍他們找到的那個地方,足有二三百裏路。且一路比較難走,要經過許多高山險灘深谷,這也是爲什麽這地方江躍他們能找到,而其他人不能找到的原因。
其他人終究還是有些拈輕怕重,不願意往難走的路上探索,因此收獲平平。
那種安全太平的大道,倒是不缺土地。但那種土地多半是适合耕種普通作物,别說是移植靈藥,便是稍微要求高一點的作物,恐怕都不适合。
跟着江躍帶的路,隊伍裏也不是沒有人抱怨吐槽。
有人說這蘑菇人是不是故意把大夥帶偏?這是要去什麽鬼地方?怎麽會有這麽難走的道?
甚至還有人抱怨路太難走,走起來太累,不願意折騰。
當然,這些人自然得不到巴爺和千爺的認同,反而被呵斥一頓。讓他們不想幹就滾蛋。
經過艱難跋涉,隊伍總算來到了之前江躍他們潛伏的那面山,來到半山腰朝下面看,那一條溪流如玉帶一般穿梭在兩岸之間。兩岸到山腳邊緣,都有大片肥沃土地。
看起來,這邊沿岸的土地,明顯比對面還肥沃。因爲這邊耕作的情況明顯更受重視。
而對岸則是城堡和村落的所在地,地也更分散一些。
江躍指着這邊沿岸的一片靈地:“看到了嗎?這一片都是靈地,你們看那些綠色籬笆裏的靈地,那裏就是試驗栽種靈藥的地。他們的試驗地,大概一百畝不到的樣子。但靈地面積,我看至少有三千畝以上。”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
眼下這些靈地,還有那些試栽種的靈藥,就擺在衆人面前,比什麽都更有說服力。
千爺啧啧贊歎:“足夭,你小子到底是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就像你說的,這地方可能真比虎爺的莊園還更好一些啊。咱寶樹族怎麽不知道有這麽個地方。要是直接跟這城堡的主人合作,豈不是省事很多?”
這也就是甲方敢這麽說話,換别人在老巴跟前這麽說話,恐怕老巴早就破防了。
可金主爸爸有錢,人家想跟誰合作,還真就是人家的自由。這事就算他不爽也沒轍。
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千爺,靈藥是有周期的。咱移植的靈藥能否趕上周期還得另說呢。現在談合作,再栽種下去,等靈藥成熟,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千爺怪笑道:“這次肯定不能更改了。不過咱寶樹族對靈藥的需求是長期的,這次不成,不還有下次嘛!你看人家這沃土靈地,啧啧,看着都叫人眼饞啊。”
老巴心裏不痛快,又反駁不得。
隻得道:“地是好地,下一步還是要搞清楚,這地屬于誰。”
“這還不明顯嗎?其他非靈地,或許還可能屬于那些村落莊戶,這些靈地,肯定是那城堡豪強的。看,那邊不是有巡邏隊伍嗎?這地,咱就别指望着搶占了。不合适。”千爺倒是人間清醒。
老巴有些愁眉苦臉道:“要是租用的話,隻怕人家會獅子開大口啊。看這城堡的規模,推測此地的豪強恐怕不遜色虎爺。”
“怎麽?你不會連上門找人談判的勇氣都沒有吧?”千爺挖苦道。
老巴冷哼一聲:“千爺,小看人不是?我是虎爺的管家,我當然要精打細算,步步都要爲虎爺的利益考慮。再說了,成本提高,你們不也要承擔一半嗎?難道你不應該跟我同心協力,一起去找靈地主人談談?就算是租用,租金也須得有個度吧?”
“你都這麽說了,那還等什麽?走起。”
千爺打着寶樹族的招牌,走到哪都不擔心被怠慢。這點底氣,他就比老巴更足一些。
虎爺是個爺,可也隻是在他莊園周圍,在那集市一帶,輻射範圍超出周邊三百裏,誰還知道你虎爺是誰?
各有各的一塊地盤,這些豪強之間的領地意識很強的。你虎爺想當過江龍?問過本地的豪強麽?
巴爺回頭瞥了這幾十上百人的隊伍,有些遲疑::“咱是去談判,帶這麽多人不太好吧?”
“這都是你的人,你來安頓便是。不過足夭兄弟他們,我一定是要帶在身邊的。”
千爺現在對江躍怎麽看怎麽順延,無論如何都要把江躍帶着。
巴爺也無奈,點了幾個人,隊伍一共不超過十個。剩下的人,則在外圍安頓,等他們過去談判的消息。
江躍三人算是巴爺這邊的人,倒是有些代表寶樹族的意思。這讓江躍多少感到有些荒唐。
在地表世界,自己跟寶樹族的詭異之樹幹得死去活來,把寶樹族一通吊打,沒想到來到地心世界,居然代表寶樹族去跟人談判,雖然隻是一個跟班的,但這種感覺終究是有些怪怪的。
他們一行十人左右,下了山,來到靈地邊上,立刻就被巡邏隊伍攔住。
聽說是來本地拜谒城堡主人的,這些巡邏隊伍倒是沒有兇神惡煞,而是指明道路,讓他們回避靈地,繞一下路過橋去對岸。
到了對岸,自然有人會接引他們。
看得出來,這些巡邏隊伍對靈地很看重,根本不希望陌生人來打擾,驚動了他們試驗栽種靈藥。
巴爺和千爺都知道,跟這些巡邏人馬沒什麽好說的。隻得按他們的指引,繞路上了橋,來到了對岸。
對岸這邊,道路明顯修建得十分整齊。
屬于那城堡有一條專屬的大道。
而大道旁邊,才是村落村民走的路。體現出明顯的等級劃分,泾渭分明。
三人剛過橋,就有村民帶着狐疑的眼神打量他們,對他們這些外來戶,明顯帶着提防,甚至還隐隐有些戒備的敵意。
巴爺是此行主導,隻得上前陪話,努力做出一副和善的樣子。
不過這并沒有讓那些村民改變态度,他們就跟驅趕蒼蠅似的,不住揮手,示意他們滾遠一點。
要不是在人家的地盤,光這态度,恐怕巴爺就要發作了。
在虎爺的地盤,哪個刁民膽敢這态度跟他巴爺說話?
千爺倒是看得開:“走吧,跟這些泥腿子說不明白,咱還得找到正主兒。”
巴爺無奈,隻得走上那條寬敞大道,屬于那城堡的獨有專屬大道。
不多時,便有全副武裝的隊伍前來盤查。
不等巴爺發話,千爺一馬當先,挺着胸,斜着眼,睥睨這批全副武裝的家夥。
“請告知此間主人,就說寶樹族有人來訪,想拜見莊園主人。”
不說别的,就千爺這個氣勢,還是挺唬人的。那些全副武裝的武人,見千爺這混不吝的架勢,還有那千爺獨有的目中無人氣質,給人感覺就有點高深莫測,大有來頭的感覺。
一時間,爲首那名武裝人員恭敬道:“諸位在這裏稍等,我立刻派人去通報。我家主人與外界一向來往不多。是否接待諸位,得我家主人說了算,我們做不了主。”
“不要啰嗦,速去通報。”千爺淡淡道。
不得不說,人家這氣質就拿捏得很穩。連一向對千爺看不入眼的巴爺,也不得不承認,論裝x,自己這段位跟人家阿千還是差好幾個檔次。
當然,老巴将這一切歸功于寶樹族的赫赫大名。十大黃金族群的寶樹族,在地心世界享有無上地位。走到哪人家都得尊敬三分。這阿千雖然不是寶樹族的血脈,但狐假虎威,打着寶樹族的招牌詐唬詐唬外行人,顯然比他老巴好使多了。
不多會兒,回去禀告的人就返回。
“我家主人聽說是寶樹族的大佬,請你們進莊園叙話。”
果然,還是寶樹族的名頭好用。就算這裏的主人對外界不是很友好,也不得不給寶樹族幾分薄面。
千爺心裏得意,臉上卻還是要裝作酷酷的樣子,随意擺了擺手:“都跟上吧。”
說着,他一馬當先,走在了最前頭。風頭一下子就把老巴給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