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詭異之樹巅峰狀态下,它的絕對生命領域加上一念寂滅,就算是星城這批精銳隊伍,除了江躍之外,隻怕也沒幾個人扛得住。
可現在的詭異之樹,壓根就不在巅峰狀态。又沒了陣法的幫助。一身實力現在可以說都不剩下十分之一。
在江躍他們持續的打擊下,詭異之樹可以說是挫敗連連。
當它無法第一時間沖破江躍他們布置的困境時,其實詭異之樹的敗亡就已經注定了。
要麽它第一時間能逃脫,要麽它最終必然是力不能支被擊敗。
換句話說,當它讓江躍他們靠近,而它又沒有任何察覺,導緻未能在第一時間逃脫,便意味着它在這一戰當中就輸掉了一大半。
沒有陣法的支持,本身消耗過度,又被江躍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多種不利因素注定了它的失敗。
等三狗等人加入戰團後,詭異之樹的敗亡速度迅速加劇。
在沒有其他生力軍加入戰團的情況下,這個戰局雙方此消彼長,就像天平一樣不斷傾斜。
最終,在江躍他們持續不斷的輸出下,詭異之樹的一脈脈根須不斷被摧毀,它的靈力儲備在這種戰鬥下,也是加速消耗。
一場戰鬥,當一方的攻擊不足以對對手形成緻命打擊,而對手對它的打擊又持續不斷,那麽這場戰鬥必将失去懸念。
等江躍祭出銅鍾徹底将詭異之樹鎮壓,戰鬥也便宣告結束了。
詭異之樹乃是木屬性生命體,銅鍾這種金屬性的靈器,本身對它就有屬性相克的優勢。
最重要的是,詭異之樹打到最後已經是強弩之末,别說是銅鍾克制,便是随随便便一把刀,都有可能将它斬殺。
不可一世的詭異之樹,就在衆人眼皮底下被鎮壓。
這讓參與戰鬥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一陣陣興奮,同時還略微有些荒誕感,覺得戰鬥就這樣結束,簡直還有些難以置信。
三狗更是直呼沒有過瘾。
“二哥,都說這詭異之樹多強多強,這麽看也不是很經打啊。咱這都還沒拼命呢,它咋就倒下了?”
三狗咋咋呼呼的,倒是說中了部分人的心裏想法。
可江躍卻搖頭道:“你看着這最後一戰,大家好像都沒有盡全力拼命,實則這一戰,大家都賭上了自身的安危。”
三狗有點不解,他實在看不出剛才一戰,哪裏存在什麽安危,又哪裏算得上是全力拼命。二哥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
賀晉若有所思道:“我明白江隊的意思,其實咱們此行計劃本身就是天大的冒險。如果被詭異之樹發現我們假扮,并且被他反過來利用,反過來對咱們出其不意偷襲,就算戰局最終可能我們還會勝,但是付出的代價也許會很慘重。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勝。”
“還有就是詭異之樹一開始施展根須束縛那些隊員,給了咱們機會。要是沒有那一下施展遲緩神光,讓詭異之樹本體受損,讓咱們掌握了先機,勝負還真的很難說。”
“跟詭異之樹戰鬥,我們的容錯率其實很低。但凡某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我們都可能會遭受巨大死傷,甚至被它完全翻盤。”江躍正色道。
“這一戰,我們能赢,有着諸多有利因素,全靠全局的部署,靠出其不意取勝。要是硬橋硬馬沖鋒,我們甚至都接近不了詭異之樹。更别說在正面對抗中戰勝它。”
這絕不是江躍妄自菲薄,或者誇大其詞吹噓詭異之樹。
事實上,打敗詭異之樹,的确是集合了天時地利人和諸多勝利因素。
最大的前提,便是摧毀了守護陣法。
而在摧毀陣法時,詭異之樹閉關修煉,無暇幹預,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人類陣營是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若是陣法還在,哪怕是隻剩下五成能量,隻要還能運行,詭異之樹幾乎可以說是立于不敗之地。
“諸位,這一戰可喜可賀,也算是爲咱們人類陣營積累了經驗。不過,大家千萬不可因此就小看了詭異之樹。以人類覺醒者現在的進化程度,遇到巅峰狀态的詭異之樹,在絕對生命領域和一念寂滅的組合下,能夠生還的人絕對是寥寥無幾的。因此我希望大家不要因爲這次的勝利,就産生輕敵的想法。覺得詭異之樹不過如此,地心族不過如此……”
三狗和茅豆豆此前還真有點飄了,還真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被江躍這麽一敲打,他們過熱的情緒也慢慢冷靜下來。
韓晶晶微笑打圓場道:“不管怎樣,咱們總算是赢了。西陲大區一行,咱們沒給星城丢臉,沒給中南大區丢臉。”
就像韓晶晶說的那樣,不管怎麽說,他們幹掉了詭異之樹,取得了突破性的勝利。
這可不是星城那個詭異之樹,相比星城的詭異之樹,西陲大區的詭異之樹是實打實的成熟型,在地表世界實打實打下了廣大地盤。
而他們也非常自豪,西陲大區的戰局之所以能取得如此重大的勝利,八成的功勞都屬于他們星城隊伍。
當然這八成功勞裏至少有七八成的功勞,屬于江躍。
當然,現在不是論功行賞的時候。
江躍本人也不在乎怎麽論功行賞。徹底擊敗西陲大區的詭異之樹,便意味着地心族入侵地表世界的計劃破産。
地心族入侵地表世界,必須占據二十八個據點。通過這二十八個據點不斷擴散,從而侵入整個地表世界。
西陲大區作爲其中關鍵一環,也是地心族入侵的關鍵一環。這一環被粉碎,地心族的入侵計劃不說徹底破産,也至少是破産了一半。
如果僅僅是從算數層面來算,摧毀區區一個據點,還剩二十七個據點,怎麽都不能算是破産一半。
可這筆賬顯然不能這麽算。
這一仗最大的收獲,不僅僅是摧毀一個據點,消滅一頭詭異之樹那麽簡單。
最重要的是收獲了信心和經驗。
從此詭異之樹對于人類世界而言不再那麽神秘,不再那麽詭異。它的套路和戰術,一旦被人類廣爲知曉,失去了神秘感,也便等于失去了它的立足之本。
成型的詭異之樹的确難以對付,但經過西陲大區這麽一次教訓,其他據點還能讓詭異之樹如此順利擴張嗎?怎麽能允許詭異之樹如此從容進化?
像西陲大區這種情況,無疑跟西陲大區早期的不作爲是有巨大關系的。可以說西陲大區的疏忽和不作爲,是導緻詭異之樹肆虐的最大幫兇。
而經此一役之後,人類陣營必然會将西陲大區的經驗廣泛傳播,全球共享。
也就是說,詭異之樹已經失去了最初猥瑣發育的黃金階段。接下來,它們必須面對人類陣營的嚴防死守,面對人類陣營的全力絞殺。
以星城那棵詭異之樹爲例,當江躍等人返回星城,還會給它擴張的機會嗎?别說星城有江躍坐鎮,就算沒有江躍坐鎮,星城隊伍裏這些精英,也有足夠的經驗來遏制詭異之樹的進化。
大獲全勝的星城隊伍,并沒有得意忘形,而是仔仔細細将剩下四門的陣法殘基全部摧毀,不留任何痕迹。
如此一來,這片區域的詭異之樹痕迹,随着詭異之樹被鎮壓,徹底被抹除得幹幹淨淨。
當然,這些工作自然不僅僅是星城隊伍來做。
當詭異之樹被鎮壓後,江躍便派人通知了之前那夥人,同時又向外圍擴散消息。
聯合指揮組雖然已經解散了大批隊伍,但聯合指揮組掌控的精銳主力,其實還在外圍區域潛伏,并沒有解散。
之前所謂的解散,其實是配合江躍他們的計劃罷了。
很快,聯合指揮組便收到星城隊伍的捷報!
詭異之樹這次是徹底被鎮壓,星城隊伍在未傷一人的情況下,大獲全勝!
當江躍帶領星城隊伍與聯合指揮組主力大軍會師,現場展示詭異之樹這個戰俘,現場一片歡騰。
當然,還是少不得有人會提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質疑。
之前那個詭異之樹既然是冒牌貨,那麽這個詭異之樹,有沒有可能也是冒牌貨?
會不會也是替身?
江躍淡淡笑道:“我與詭異之樹交手過這麽多次,對于詭異之樹本體長什麽樣子,之前還真說不清楚。但要說詭異之樹想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以假亂真,它還真做不到。”
這是江躍的自信。
之前就算不是賀晉識破,如果讓江躍看到詭異之樹的替身,江躍其實也能一眼分辨出假貨。
而這次,江躍自然知道,這就是詭異之樹的真身本尊。那種熟悉的氣息,還有最初那一脈根須的傷勢,分明就是食歲技能帶去的創傷,那是任何人都無法模拟的傷勢。
哪怕詭異之樹強,也模拟不出這種傷口。
而詭異之樹在這個過程中展示的能力,也證明了這是它本尊無疑。
若隻是區區一個替身,根本不可能表現出如此兇悍的戰鬥力,便是星城隊伍精英盡出,連續取得主動權,先發制人的情況下,還僵持那麽久才将它拿下。
區區替身,根本不可能這麽頑強。
強如巫師這種具象分身,江躍都能以一己之力抗衡。那還是詭異之樹的巅峰狀态下的具象分身。
而失去陣法庇佑的情況下,詭異之樹不可能創造出比巫師還強大數倍的分身,更不可能具備一己之力對抗星城精英的隊伍的實力。
而對比詭異之樹本尊和之前那個替身,哪怕是再眼拙之人,也能感覺到這兩者雖然形态上相似,但真正的區别其實極大。
跟本尊一比,那替身簡直連低配版都談不上,完全就是低廉的山寨版本,除了外觀之外,氣質神韻和地心族那種骨子裏的暗黑屬性,山寨版本完全跟本尊沒法比。
這區别,别說在場這些強大的覺醒者,就算一個普通人,也能輕松分别出來,而且是一眼可辨。
曾将軍這回總算将一顆心放回了胸口,贊歎道:“小江,再多的贊譽之詞,用在你們身上,我都感覺有些空洞。這次要不是你們星城隊伍明察秋毫,咱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要丢大臉。丢臉還是事小,葬送了人類陣營的命運,我們都将是千古罪人。”
這可不是誇張,一旦讓詭異之樹蒙混過關,日後卷土重來,再次做大,他們這些人勢必成爲笑柄,說是千古罪人一點都不過分。
李雲濤副總指揮也是感歎道:“此戰一波三折,終究還是星城隊伍啃下硬骨頭。”
宋老倒是比那二位淡定從容多了:“自古變局,必有雄才湧現,星城這些年輕人,其實是應運而生罷了。不過,該表揚還是要表揚。曾将軍,現在戰局已定,上報中樞的事,不宜再拖了吧?”
曾将軍笑道:“我立刻讓人寫報告,務必讓天下人都知道這一戰,讓天下人都知道星城這批年輕才俊,橫空出世。”
“那幾個叛徒呢?怎麽處置?”
聯合指揮組幾位大佬交流了一下眼神,最終由曾将軍開口道:“這幾個家夥性質極爲惡劣,不過他們投靠詭異之樹,試圖坑害同伴,隻是個人品性低劣,與所在大區和城市無關。我個人覺得,對他們個人的追究懲罰,不設上限。但是不宜擴大化,一人做事一人當。小江,你覺得呢?”
江躍微笑道:“我沒意見。事實上,他們落入詭異之樹之手,一旦被種下印記,必然身不由己。除非他們一早就抵抗到底,就像同時淪陷的其他四人一樣以死抵抗。否則,但凡被種下印記,他們的所作所爲,便很難自控。”
江躍沒有給這些叛徒開脫的意思,但也沒有刻意貶低的意思。
他的這個态度,倒是赢得了更多的好感。
在正常人的認知當中,那幾個叛徒着實是罪有應得,江躍有十萬個落井下石的理由。
可江躍并沒有,而是順勢同意曾将軍的結論,隻追究個人,不擴大,不延伸。以免搞得人心惶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