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怪物失控可不是鬧着玩的。
要說核心區的代理人數目,那的确可以說是成千上萬,可是要說邪祟怪物的數量,那完全就是海量,也許是代理人數目的十倍百倍。
這僅僅是說邪祟怪物,還不包括由人類轉變的樹魅。
當然,樹魅相比于邪祟怪物來說,終究還保留了一點點人類的特質,跟代理人相對親近。
代理人驅使樹魅作戰,也相對容易許多。
邪祟怪物失控,樹魅大軍會否也失控。這是泰山和烏德剛都關心的問題。
烏德剛抓住那人的衣領,喝問道:“到底有多少邪祟怪物失控?樹魅大軍有沒有動搖?”
那人被烏德剛這個動作吓了一大跳,連忙搖頭道:“大人,樹魅大軍目前沒有異常,但是邪祟怪物真的很多,烏壓壓的,已經從四面八方不斷湧現,看上去至少有十萬。”
樹魅大軍沒有失控,總算事情沒有壞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可十萬邪祟怪物這個數字,也足夠吓人了。
“快,下令所有操控系的覺醒者集合,不管他們用什麽辦法,必須要控制這些怪物邪祟!”
随機,烏德剛望向泰山:“看來,這次想不驚動樹祖大人都不行了。邪祟怪物失控,恐怕除了樹祖大人,無人能夠力挽狂瀾。”
泰山深以爲然:“對,必須通知樹祖大人。該死的馮登峰,這次樹祖大人真是被他坑慘了。希望他能說服巫師那家夥出手。”
“是啊,巫師要是肯出手的話,或許也能壓制這些邪祟怪物的勢頭。”
兩人在詭異之樹這裏,也算是戰功赫赫,不過那都是和人類陣營之間的交戰。
在核心區内,他們兩的根基其實是不如馮登峰的。眼下這個局面,他們其實能做的,也隻能是整饬自己的人馬,做一些分内的工作。
要說力挽狂瀾的能力,他們并不具備。
當然,這兩人身經百戰,雖然被邪祟怪物失控的消息給震住了,卻也沒有完全亂了陣腳。
其實到了此刻,他們其實已經基本接受了馮登峰的猜測。這一定是人類陣營在搗鬼。
之前他們嚴重懷疑馮登峰是叛徒,可随着馮登峰服用下那枚藥丸之後,他們基本排除了馮登峰是叛徒的這個可能性。
而眼下的變故一件接着一件不斷發生,先是殺人,再是放火,然後是邪祟怪物失控……
這一步一步,明顯是有計劃,有預謀,背後有一隻黑手在操控,且這隻黑手正在不斷浮出水面。
泰山跟烏德剛隐隐之間都有些感覺到,恐怕核心區的穩定太平,并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堅不可摧。
本來覺得戰火不可能燒到核心區的那種僥幸心理,恐怕也将徹底被打破。
兩人帶着這份默契,以及些微的惶恐,開始調兵遣将,安排應對之策。
當然,當務之急還是要去通知樹祖大人。
派誰去通知,這也是個大問題。
在樹祖大人閉關的時候去打擾樹祖大人,尤其是短時間内第二次,這必然是要承擔一些怒火。而這個怒火肯定是有風險的。
可眼下不通知顯然是不行了,再拖拉下去,核心區一旦被大面積攻擊,很有可能當場崩潰。
到時候再通知樹祖大人,那就爲時已晚了。
“老烏,誰去通知樹祖大人?”泰山語氣有些複雜,眼神飄忽不定地問。
烏德剛知道泰山想玩滑頭,自然不可能讓他得逞:“咱倆一起去,誰都别躲。這時候哪怕是硬着頭皮也得去。反正惹禍的不是咱們,咱們隻不過是如實禀告狀況罷了。”
泰山歎一口氣。
說實話,他是真不願意去觸這個黴頭,可這事他真躲不了。每拖延一分鍾,局面就會多惡化一些。
“行,我們一起去。馮登峰這個混蛋是首鍋。樹祖大人明辨是非,不可能降罪我們的。”泰山像是安慰烏德剛,又好像是自我安慰。
烏德剛道:“放心吧,樹祖大人正是用人之際。現在核心區的局勢糜爛成這樣,樹祖大人更沒理由治罪我們。再說了,就像你說的,這又不是咱們引發的災難。要倒黴也是馮登峰。”
“走,就算馮登峰再怎麽恨咱,這時候也必須上報樹祖大人了。”
隻是,兩人剛準備動手,便又接到壞消息。
“大人,操控系的覺醒者們在集合的時候,遭到襲擊,被不明攻擊一下子幹掉了好幾十人,死傷慘重。”
“什麽?什麽不明攻擊?”
“這麽多人,都是吃白飯的嗎?是什麽人發動的攻擊?”
那報信之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到底什麽情況,如實道來。”
“大人,敵人躲在暗處,神出鬼沒,甚至都沒看到他是怎麽動手的。隻感覺到一道道光在隊伍中激射,接着這些操控系覺醒者就好像中了邪似的,無數風刃卷過,當場襲殺。”
“什麽?風刃?區區風刃,能殺死這麽多人?他們又不是木頭樁子,難道不知道躲?不知道防禦?”
“大人,當時的情況就是這麽詭異。好多人都看到這一幕的。他們真的就跟木頭樁子一樣,被那些風刃絞殺一通,死傷成堆。”
泰山跟烏德剛這回是真的有些恐懼起來了。彼此對視,都能看到對方眼中那一抹驚慌。
這局勢也未免太詭異了。
操控系覺醒者,那都是覺醒者裏的精英。本身是精神系覺醒者,感知能力遠比一般覺醒者強大。
什麽樣的高手能如此接近他們,并對他們從容發起攻擊,不被這些操控系覺醒者所發覺?
能做到這麽神不知鬼不覺的程度,這個對手該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這種存在,在整個核心區,大家都隻能想到一人,那就是那個神秘的巫師,樹祖大人真正的王牌戰力。
“對手從頭到尾都沒現身?”烏德剛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一點。
“是的,有人說他可能會隐身技能,有人說兇手可能就藏在人群中,是複制者,現在各種說法都有,人心惶惶。”
很難不人心惶惶。
要說這些代理人,哪一個不是狠人?哪一個手裏頭沒有沾過血?他們還真不怕打打殺殺,生死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要說幹仗,他們不怕。
沖鋒陷陣,面對面厮殺,他們也都具備足夠的勇氣。
可現在不是面對面厮殺那麽簡單,而是敵人就跟隐藏在暗處的幽靈一樣,根本不露面,也完全抓不到半點蛛絲馬迹。
像這樣神出鬼沒的敵人,簡直比鬼魅好可怕。
這是完全沒有辦法打的爛仗,完完全全就是隻能被動挨打。
哪怕是平素最爲悍勇,最爲好戰的人,也完全被這種未知的恐懼所支配。能看得見,摸得着的對手他們不怕。
怕就怕這種連影子都看不到的對手。最令人恐懼的是,這個對手很可能是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平時親密的戰友,誰也保證不了,他就不是這個兇手所僞裝的。
真真的要命了。
泰山跟烏德剛也算是戰鬥力超強的狠人,可面對這種狀況,以他們的見解和認知,已經完全感覺到束手無策。局勢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能力範圍之外。
他們眼下隻有一個念頭,趕緊請樹祖大人出關,趕緊請樹祖大人出手收拾殘局,穩定核心區。
否則,這麽搞下去,核心區淪陷是遲早的事。
而外圍邪祟怪物對核心區發起的攻擊,聲勢也明顯越發壯大,與核心區代理人之間的搏殺聲,也不斷傳到他們耳邊。
聽聲音,邪祟怪物的推進勢頭明顯很猛。
雖然代理人這邊也在不斷組織抵抗,并借助各個據點的防禦資源,不斷穩住陣腳,可局面顯然沒有得到遏制,隻不過稍稍度過了最初的混亂,勉強能做出一些抵抗,不至于一觸即潰罷了。
照這個局勢打下去,代理人這邊的消耗死傷那是真正的消耗,邪祟怪物可不懼消耗。這種近乎兌子的戰鬥,對代理人來說肯定是不劃算的。
而一口氣被幹掉幾十個操控系的覺醒者,對于核心區來說雖然不至于無人可用,但肯定也是傷筋動骨。要想通過操控邪祟怪物來扭轉局面,難度無疑會更大許多。
而且,那潛伏在暗處的敵人,也不會讓這些操控系覺醒者那麽輕松集合,輕松施展開來的。
對方嘗到了甜頭,一定會乘勝追擊,對操控系覺醒者進行進一步的絞殺,盡全力壓迫操控系覺醒者的施展空間。
局勢如救火一般,刻不容緩。
泰山和烏德剛雖然心急如焚,卻也不再多問,心有靈犀地快步朝樹祖大人的本體法身位置飛馳而去。
眼下沒有什麽比通知樹祖大人更加要緊的事了。
除了他們幾個頂級代理人,一般的人是沒有資格去面見樹祖大人的。這也是樹祖大人定的規矩。
哪怕是頂級代理人,要想見樹祖大人,也得經過一系列的程序,才能溝通到樹祖大人。
兩人正行之時,忽然烏德剛眉頭一皺,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而幾乎與此同時,泰山也感應到了這股危機。
兩人一左一右,如飛鳥一般竄開。
兩道詭異的白光落在他們前進的軌迹上,當場落空。
幾乎可以說是毫厘之間的差距。
但凡他們二人稍微慢上一點點,勢必被這詭異射出的光芒射中。
雖然他們不知道這詭異的光芒代表着什麽,但根據之前獲得的情報來看,這一定不是什麽好事。之前不是說操控系的代理人,就是被一堆光芒射中,然後身體就變得跟木樁子似的遲緩笨拙麽?
泰山跟烏德剛倒吸一口冷氣,兩人站在街角兩頭,彼此交流了一道眼神,雖然受到了驚吓,卻總算還比較冷靜。
“哼,到底是什麽人,裝神弄鬼?有本事就現身一見。”烏德剛很是不爽地叫起陣來。
泰山也大罵道:“人類陣營都是一些卑鄙小人,就跟地下打洞的老鼠似的,就喜歡玩這些陰的。”
兩人作爲頂級代理人,都是帶隊戰鬥爲主的大佬,個人戰鬥力是非常強悍,帶隊作戰也非常勇猛。
可要說精細程度,肯定是不如馮登峰的。
眼下明知道敵人就在附近,一時間卻也想不出好的辦法,隻能靠嘴炮試圖将敵人逼迫出來。
連他們自己都知道,這其實是很不靠譜的。
果然,黎明的虛空中,隻有夏日的微微涼風吹拂,四周一片寂然,連蟲子似乎都因爲害怕而躲了起來。
就在兩人疑神疑鬼,凝神戒備的時候,忽然地底深處傳來一陣陣莫名的震動,并發出無數密集的咔咔咔聲,就好像地底深處有無數的鑽頭,從底下往上不斷鑽着,随時有可能破土而出。
兩人驚疑不定之間,空中忽然又飛出一批詭異的光團,飄蕩起來像是一盞盞孔明燈,但速度卻遠比孔明燈要快多了,而且色澤也明顯更爲詭異,倒向是一團團鬼火從空中飄蕩而來。
這一團團鬼火迫近,竟然長着翅膀,看上去像是飛行動物,卻跟任何飛行動物完全不像,明顯是屬于會飛行的邪祟怪物。
這種怪物一個個長着一張與人臉比較接近的樣子,偏偏又長了一對猶如蝙蝠一樣的翅膀,更顯得詭異無比。
泰山和烏德剛也算是身經百戰,見多識廣之人。見到這些光團靠近後,全身的光暈在迅速收縮,時明時暗地不斷閃爍,且每閃爍一下,光團的光暈就越發明亮一些,看上去似乎是某種蓄勢而發的節奏。
二人面色頓時大變,猛地都想起一些可怕的存在。
是飛行怪!
果然,他們念頭剛轉過,這些飛行怪的光暈已經明亮到一定程度,大嘴一張,一顆顆如同子彈一般的顆粒激射噴出。這噴吐出來的顆粒,跟術丸差不多大小,但卻比一顆顆手雷的威脅還大。
轟轟轟,這些顆粒射到哪裏就炸到哪裏,炸裂之勢,頓時将街角屋檐牆體轟得碎屑亂飛。
泰山和烏德剛要不是稍微提前做出了預判,這一波恐怕就足以将他們帶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