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高台的禁制也被破壞殆盡,整座高台完全無害地暴露在大家眼前。
這高台本身就是用一根根粗壯的木料搭建,沒有禁制的話,光是這種結構的建築,很容易被摧毀。
不到一個小時,這座高台就被摧毀。隻剩下裸露在外的石碑,以及整個高台的基座。
當這些石碑徹底暴露出來時,郝一南就徹底認出來了。
“對,就是這些石碑。不過上次我發現這些石碑的時候,它們好像還沒這麽凸出在外,隻是露出地表一小部分。難道這些石碑,還能跟竹筍一樣瘋長嗎?”
關于楊村鎮據點的石碑,郝一南之前就跟江躍提到過。而眼下,也正好印證了他之前的話語。
李玥沉靜道:“這些石碑連接着地底深處的石脈,石脈在地心族的推動下,與詭異之樹溝通,往上生長并不奇怪。不過現在沒有詭異之樹給它們輸送靈力,這些石碑在地表世界估計很難繼續逗留。”
“還能讓它們逗留,盤它!”三狗第一個表态。
說話間,三狗示意大家推開,他全力催動手中大劍,對着其中一塊石碑狠狠斬了過去。
铿!
金屬與石頭的激烈碰撞,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三狗隻覺得虎口一陣發麻,再看那塊石碑,卻隻是出現了小小一個缺口罷了。
“好家夥,這麽硬?”
三狗這巨劍,乃是祖傳之物,可以說開山劈海都不誇張,可劈這麽一塊石碑,居然隻是崩開了一個小缺口?
這讓三狗的自尊心感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唾了一口,三狗掄起巨劍,準備進行第二擊。
卻被李玥勸住;“先等一等,這石碑是從地心深處長出來的,光靠蠻力去破壞,得不償失。”
按這個缺口的大小來看,就算三狗拼命砍上幾百次,恐怕也沒法完全破壞石碑的本體。
更何況,這些石碑足足有八塊,彼此交錯相連。
而三狗真砍上幾百次,當場都要活活累死。
郝一南自告奮勇道:“現在這一片已經被夷爲平地,完全可以用烈性火藥來引爆。對付詭異之樹,火炮威力一般。但要說對付這些頑石,說不定火炮的效果就體現出來了。”
衆人一聽也有道理。
韓晶晶道:“郝大哥,那要麻煩你再走一趟,請令尊大人再增加一些火力。”
“李玥,你怎麽看?”韓晶晶又轉頭問李玥。
李玥微微一笑:“用烈性火炮肯定比人力破壞要省力。可以試試看。”
童肥肥忽然道:“晶晶,現在躍哥不在,我想到一個問題。”
“什麽?”
“雲城這邊,有五個據點。這五個據點,應該都是詭異之樹這一脈根須串聯起來的。我們攻擊了楊村鎮據點這一段根須,其實已經将這一脈根須都摧毀了。是不是意味着,其他據點現在情況跟這邊也差不多,失去了詭異之樹根須的靈力輸送,其他據點現在是不是也處于虛弱狀态?”
韓晶晶沉吟起來,按這個理論的話,的确是這樣的。其他據點,要麽是這一脈根須串聯的,要麽是與此有關的支脈,反正都屬于這一脈根須串聯的據點。
既然這一脈根須已經徹底摧毀,那麽其他四個據點處于空虛狀态,也未必不可能。
“如果其他幾家,借着這個機會,對他們負責的據點發起猛攻,會不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郝一南眼睛一亮,沒等韓晶晶表态,興奮一拍大腿:“有道理啊。我現在就去通知我家老頭子。”
“直屬大隊那邊,我可以去通知的。”說話的,居然是阿霞學姐。
她是星城大學出來的,跟羅思穎有淵源。現在羅思穎去了直屬大隊當副大隊長,由阿霞學姐去通知,倒是合情合理。
“我陪你去。”茅豆豆自告奮勇。
“好,豆豆,你陪阿霞學姐去通知直屬大隊。”
“郝大哥,你負責通知郝軍長。”
“歐主政和吳局長那邊呢?”韓晶晶掃了一圈,“誰去溝通?”
那兩位在星城這邊隊伍的眼裏,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況且誰都跟他們不是很熟,也很那說得上話。
“我看這樣,晶晶,你回去接替廖處主持防禦。讓廖處去通知歐林和吳永達他們。”
“就怕沒有江躍的親口命令,這兩個家夥又推脫不前。”韓晶晶道出了自己的擔心。
她是主政千金,像這種不作爲,遇事各種推诿,怕承擔責任的官油子,陽光時代就見多了。
而那二位,就是典型的這号人。
本來江躍他們這夥人空降雲城,那二位就一肚子不爽。一直明裏暗裏都是各種不配合。
現在江躍沒發話,要他們行動起來,隻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動員。
不過,韓晶晶很快就有辦法,對王俠偉道:“俠偉,我還是留在這裏。你回去聯絡廖處,把情況跟他說明。讓他立刻聯系聯合指揮組,讓聯合指揮組給那二位下令,廖處自己也親自走一趟。這樣雙管齊下,就算慢一些,耽誤一點時間,應該也來得及。”
王俠偉現在是星城行動局六處的隊員,屬于韓晶晶的下屬,自然是要服從韓晶晶安排的。
……
此時的江躍,卻已經深入到了詭異之樹本體的核心控制圈,而且已經深入到了十公裏内的範圍。
進入這個範圍,哪怕是地底世界,也是步步荊棘,到處都是盤根錯節的根須,就像海底到處都是海底生物一般熱鬧。
在如此密集的根須面前,就算是江躍很不可能憑空穿梭過去。
這倒也好理解,到了這個距離,詭異之樹肯定是要布下天羅地網,保護自己本體根須的。
否則,萬一被人從地底世界偷了家,襲擊本體根須,那就徹底完蛋了。
因此,在這距離内,江躍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從地底穿梭過去。
當下隻能想辦法回到地面世界。
而地面世界就更不用說了,回到地表世界,四周高大的喬木群,幾乎将整個天際都給遮擋了,入眼到處都是一片繁茂的植物,高大的喬木,各式各樣的樹藤,花草等等……
而且,這裏的草木品種明顯更多,而且每一種草木本身就具備強大的攻擊性,靈性方面遠超楊村鎮據點。
不愧是核心區域。
視野被這無窮無盡的植物遮擋,讓得江躍反而無法看到詭異之樹自身的形态到底有多誇張。
以詭異之樹那一脈根須的體量來看,詭異之樹的本體肯定是無比龐大,高聳入雲的。
至于到底有多粗多高,樹冠覆蓋面延伸到何等誇張的地步,江躍一時之間也完全無法想象。
這讓江躍多少有些懊惱。
照這個情況看,連詭異之樹的本體都還看不到,就更别說去針對性打擊詭異之樹本體了。
這個密度的防禦,想要無聲無息接近到詭異之樹本體跟前,無疑是天方夜譚,幾乎是無法實現的。
至于隐身技能,倒是可以讓江躍避開許多耳目。可周圍這麽茂盛的植被,各種各樣的植物,江躍即便隐身,要從這些奇形怪狀的植物跟前穿梭而不碰觸到它們,也是一件難度極大的事。
就在江躍思忖間,忽然腳底下一朵小花猛地從地底竄了起來,竟在呼吸之間就變大了上百倍,花朵口子就像遊戲裏的大嘴花似的,張開血盆大口,對着江躍的便是一口吞了過來。
要不是江躍有雲盾符護體,這突然的一下襲擊,很有可能就讓江躍吃上一次大虧。
雲盾符的無形防禦力産生反彈,震得那食人花砰的一聲,跟彈簧似的縮了回去。
Biu的一聲,又縮回到地面去,又變回了之前那種人畜無害的小花狀态,高夜不過是到江躍腳踝,完全看不出它有半點危險性。
江躍剛緩過神來,周圍其他的小花此起彼伏,不斷探出大嘴巴,四面八方對江躍發起了攻擊。
雲盾符左擋右擋,總算将所有的攻擊都一一化解開來。
沒等江躍喘一口氣,不遠處一根巨大的喬木上,一個個柚子大小的果子,跟炮彈似的,砰砰砰砰不斷朝江躍這邊轟過來。
那果子就好比炮彈,撞在雲盾符的防禦上,一下子就炸開,不但爆炸本身具有極大沖擊力,就一個個手雷似的炸開,炸開後還濺射出無比惡心的液體,竟帶有嚴重的腐蝕性,在雲盾符的防禦上迅速産生腐蝕力,發出滋滋滋油煎一樣的刺耳聲。
這一下,就好像捅了敵窩。
周圍各種植物,攻擊性就好像被集體喚醒了似的,紛紛發動起攻擊來,對着江躍就是一頓集體輸出。
一張雲盾符的防禦,終究是有限制的。被不斷消耗,很快就出現了缺口。
好在江躍的雲盾符儲備不少,一張還沒作廢,第二張就接上了。
可眼下這個地方,顯然是不能多呆了。
江躍且戰且退,手中一口氣祭出十幾張火焱符,成千上萬的火鴉就跟被攻擊的蜂巢一樣,無數毒蜂洶湧而出,朝四面八方逸散開來。
這些詭異植物攻擊性再強,終究不可能不懼怕火攻。
連詭異之樹本體都怕火攻,更别說這些植物了。
果然,周圍的植物在火鴉的攻擊下,紛紛着火。可讓江躍沒想到的是,周圍一些高大的喬木,竟然高高揚起枝頭,從枝頭上竟直接噴出水來。那水勢之大,完全不允許消防部門的高壓噴水槍,滋滋滋不斷噴射。
這周圍的喬木何等之多,枝頭何等之茂。
江躍的火勢果然兇猛,但是人家噴射口之多,水勢之強,明顯更超過了江躍的火鴉數目。
江躍真真切切體會到什麽叫孤掌難鳴。
一人之力面對這種群勢洶洶的局面,還真是難以爲繼。
就算一口氣将身上的火焱符打光恐怕也很難占據什麽上風,反而有可能讓自己陷入被動局面。
江躍知道,現在是在詭異之樹的核心區,到處都布滿詭異之樹的力量。在某一個地方逗留太久,就有被包圍的風險。
因此,江躍根本不想戀戰,一邊抵抗,一邊高速移動,打算先撤離這片區域再說。
不得不說,詭異之樹在核心區域的力量布置,确實是非常驚人。
就這麽短短一點時間,便有代理人帶着大批樹魅,以及邪祟怪物,迅速将這一片區域包圍。
敵人像潮水一樣湧入,将周圍幾公裏範圍團團圍住,包圍圈不斷縮小擠壓。
這種包圍圈,江躍倒不是特别忌憚。
以他的身法,隻要不被對方鎖定,他還很不擔心這種人海戰術。他有着太多的技能可以施展。
敵人越來越近,近到江躍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喊聲,招呼聲。
江躍通過借視技能,也能看到這次湧來的力量有多壯闊。
本來江躍還打算就此離開,不過轉念想到什麽,嘴角溢出一絲詭異的微笑,心中想法又是一換。
來都來了,就這麽走了,是不是太狼狽,太窩囊了。
想到這裏,江躍催動隐身技能,身形一閃,消沒在茫茫森林中。
包圍圈的厚度還在加劇,越來越多的隊伍不斷加入,目測光是代理人都至少有十幾個,樹魅更是數以千計,而邪祟怪物更是不計其數,完全無法統計。
可當他們的包圍圈合圍的時候,各方隊伍卻驚奇地發現,那個闖入的敵人,根本沒了蹤影。
這沒道理啊!
爲首帶隊的幾個代理人,紛紛有些懷疑起來。
他們懷疑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代理人,是不是他們故意放走了敵人?
否則這種拉網式的包圍,沒道理會讓對方逃脫的。這種密度的包圍,哪怕是一隻蜜蜂,也根本飛不出去,更别說一個大活人了。
可包圍圈已經完全彙合,網已經拉到盡頭,卻一無所獲。
人呢?
其中一名代理人忍不住吐槽起來:“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是不是有人故意放水啊?”
“放水?你放的啊?這麽多人都是瞎子?誰放水?”另一名代理人當即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