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算不打不相識,三狗對賀晉的認知,因爲賀晉這次舍身相救,确實得到了巨大的改觀。
之前在擂台上,三狗覺得賀晉主動認輸不爺們,甚至是貪生怕死。
現在看來,賀晉并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
賀晉自嘲地笑了笑:“别說是你們,就是恒城内部,都覺得我賀晉貪生怕死,主動認輸,丢了恒城臉面。”
“他們也不想想,我們覺醒者大好天賦,要是死在内讧上,值得嗎?”
“再說了,我對恒城那些人可不放心,我要是在擂台上死了,沒有利用價值,我在恒城的老娘分分鍾會被他們當成累贅一樣丢棄。現在不同,我是聯合指揮組征召的人員,就算我挂了,好賴也能落一個烈士稱号。誰也不能明着虧待我那老娘。”
江躍和三狗對視一眼,看來之前對賀晉的認知,的确是有些膚淺了。
“老賀,你這人不錯,能處。以後就是我三狗的兄弟。對了,你要是覺得你老娘在恒城不放心,可以接到星城去。”
賀晉眉間一動,征求意見似的看向江躍。
顯然是有些意動。
要是可以搬到星城去,就星城覺醒者的地位和待遇,的确比他在恒城好過多了。
看看人家江躍手下這些覺醒者,日子過得多滋潤,官方給予的待遇和自主權利多大?
根本沒有把他們當成棋子一樣使喚。這才叫牌面。
“江理事,這真的可以麽?”
“隻要你不嫌棄星城有詭異之樹,想搬到星城完全沒問題。你這能力,加入星城行動局,完全可以過得很舒坦。就算不想加入行動局,在大型幸存者基地,一樣可以成爲中流砥柱。日子照樣可以過得很滋潤。”
賀晉聽江躍這麽說,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很多,顯然是大爲心動。
“好,就這麽定了。我搬到星城去。詭異之樹怕什麽?咱們幹的就是詭異之樹。幹不掉詭異之樹,躲在哪都是個死。”
賀晉跟老江家這哥倆聊着聊着,心理上的隔閡也不斷被消解,彼此之間很快就聊得十分火熱。
“江理事,我有一門技能,就是可以模拟邪祟怪物的形态。之前在擂台上,相信你們也看過。所以我在楊村鎮據點,一直是打算潛伏在暗處進行深入調查。隻要我相信一些,一般是不至于被察覺。包括那些樹魅,我都可以模拟。隻要不主動暴露,一般問題不大。當然,因爲我身上沒有詭異之樹的氣息,所以遇到那些嗅覺敏感的樹魅,它們有一定概率可以發現我的破綻……”
賀晉講起了過去這段時間,他在楊村鎮的一些經曆。
他一直在楊村鎮據點外圍觀察狀況,觀察樹魅的活動規律,以及邪祟怪物的活動規律。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他大緻有了一些發現,總結出一套規律。本來準備模拟樹魅形态,再深入調查一番。卻碰到三狗帶着大批邪祟怪物跟樹魅到處兜圈,搞得整個據點到處雞飛狗跳,動靜巨大。
本來潛伏得很好的賀晉,也很難不被驚動。
這麽一來,賀晉的一番計劃自然也就被破壞。本來他以爲是餘淵和毒蟲護法搞出來的大動靜。
他們三人雖然是同一個陣營,但終究互動不多,戰鬥友誼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
賀晉本打算袖手旁觀,跟着自己的節奏來。
可三狗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多,搞得他賀晉躲都沒地方躲。
隻得跟着移動,盡量回避邪祟怪物和樹魅的眼線。
後來,三狗過于大意,卻不小心被樹魅設計了一下,中了對方的計策,被大量邪祟怪物和樹魅包圍,陷入了苦戰當中。
賀晉就算想袖手旁觀,也有點不合适了。
本來,他是打算在外圍觀察一下,有機會的話,出手幫一把。
可他随即就發現,被包圍的人,根本不是餘淵和毒蟲護法,而是當初打敗過他的三狗。
這讓賀晉大爲吃驚。
他當然知道三狗的身份,是江躍理事的弟弟,也是星城這夥人的核心人物。
剛剛受過江躍大恩,欠了江躍大人情,賀晉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了。
所以,賀晉不顧一切從外圍發起攻擊,爲三狗硬生生打開一個缺口,讓三狗得到了沖出來的機會。
而賀晉因爲硬剛,付出了慘烈的代價。
“理事大人,通過我的觀察,詭異之樹在楊村鎮據點,肯定是要搞一番大動靜。我觀察到一座巨大的高台在據點深處拔地而起。周圍被一圈建築圍着。看起來,它們好像要在那地方紮營安生似的。不過我總覺得,那些建築不像是用來居住,倒像是古老的八卦陣型。十分詭異。”
江躍和三狗對視一眼,都是有些驚訝。沒想到,賀晉居然也深入到那環形城寨一帶?也看到那座高台?
“老賀,你也發現那座高台了?”
賀晉驚訝:“你們也發現了?”
江躍點點頭:“你的推斷,很有道理。那建築的确像一個八邊形,而且蘊藏着神奇的法陣,攻防一體。”
“理事大人果然已經深入過據點中心?我覺得重點還是在那座高台,很可能是詭異之樹跟地心族溝通的某種神秘儀式。”
江躍暗暗驚奇,沒想到,自己派出的三人,居然是賀晉調查最深入,得到的情報最爲豐富。
當然這也不能說餘淵和毒蟲護法無能。終究,這還是取決于各自的覺醒天賦。
賀晉擁有模拟邪祟怪物的技能,這一點是那二人無法比拟的優勢,可謂是得天獨厚。
不過,現如今江躍親自偵查過,對那核心據點的位置已經十分明了。
“走,咱們找郝一南去。”
郝一南是軍方代表,雖然加入了江躍這邊的陣營,其實還是借調,跟在江躍身邊是學習爲主。
需要動用軍方資源的時候,還得是郝一南從中協調比較合适。
幾人一碰頭,郝一南得知江躍打算動用軍方的導彈和火炮,自然是興奮至極。這方面是軍方得天獨厚的優勢。
具體位置又鎖定了,要實施精準打擊,開展起來難度也就小多了。
“江理事,我這就去軍方協調。”郝一南興沖沖道。
江躍微笑道:“一南,按理說,現在楊村鎮據點是後援大隊負責的,動用軍方資源不太合适。你去跟郝軍長說,如果軍方負責的據點需要什麽援手的話,盡管開口。咱們就當資源互換。”
郝一南咧嘴一笑:“這就見外了。都是爲了對付詭異之樹,任務可以分,但是戰鬥友誼卻沒分這麽細。要是這點大局觀都沒有,就算他是我老子,我也得告他的狀。”
看得出來,郝一南對說服自家老爹的信心很大。
人家後援大隊是來幫助西陲大區消滅詭異之樹的,要是尋求一些火力支援就推三阻四,那不是寒了人家的心?
更何況,江躍還是聯合指揮組的執行理事,總領雲城防禦戰,有權進行協調,有權對全局進行資源調配。
當然,郝一南知道,自己老爹肯定是不會唱這個反調的。終究,軍方又不是雲城行動局那夥人,不見兔子不撒鷹。
郝一南離開後,江躍繼續召集核心團隊商議對策。
火炮襲擊,江躍料想郝軍長那邊不會有問題。不過就算給楊村鎮犁上一遍,火力全覆蓋一遍,能否摧毀那座高台,能否摧毀外圍那環形城寨,江躍始終是不敢抱太大希望。
當然,總要試一下才知道。
尤其是詭異之樹那一脈根須,鑽地導彈如果能深入到幾十上百米地底深處,進行精準襲擊的話,就算不能摧毀它,哪怕是給它帶去一點傷害,那也是不錯的。至少可以釋放出一些警告。
當然,凡事必須要做多方面的準備。
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火炮上。
面對核心團隊,江躍也無需隐瞞什麽,将自己楊村鎮據點一行所有觀察到的信息,盡數分享出來。
尤其是手機拍到的那些畫面,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每個人眼前。
“廖處,跟指揮組總部對接一下,争取将這些情報呈送到總部去。”
這些情報,是江躍獨家的情報。
可江躍并沒有打算藏私,早一點上報到指揮組總部,指揮組總部也會上報到中樞。
這樣,以國家最高層面的智慧,結合下面的狀況,肯定能調動更大的力量,找出更強而有力的辦法。
光靠雲城這一批人,就算把雲城守得固若金湯,又有什麽用?
詭異之樹的這些動作如果得不到抑制,人類終究還是會朝着危險的深淵不斷滑落。
廖處自然是幹勁十足。江躍委托他來跟聯合指揮組對接,這就意味着,他廖某人的名字,直接進入聯合指揮組的視線當中。
這種機會,換作之前的廖處,想都不敢想。要知道,他之前隻是一個被邊緣化的接待人物,甚至都進入不了主流的戰鬥序列。
沒有加入戰鬥序列,便意味着被邊緣化,待遇和福利有着天壤之别,最關鍵的是,根本沒有任何上升空間。
而加入到江躍的隊伍當中,平台一換,他的機遇完全是一躍而起,竟可以直接溝通聯合指揮組。
而且,這些日子,廖處也有好幾次機會,跟中樞委派的宋老也能搭上話,而且處得還十分愉快。
這都是頂級的人脈,頂級的資源。
可以說,現在的廖處,絕對是進入詭異時代之後,工作熱情最高漲的階段。
“肥肥,這些石碑上的符文和圖案,有沒有給你什麽靈感?”
這段時間,童肥肥主要的任務,除了協調隊伍内部的一些情況之外,所有心思都花在研究符文和圖案上。
爲此童肥肥幾乎是廢寝忘食,甚至連鍾樂怡都有些冷落了。
好在鍾樂怡非常體貼,知道童肥肥身上的擔子有多重,非但沒有什麽小脾氣,反而在各方面給予了童肥肥很大的關懷和照顧,給童肥肥創造了良好的工作環境。
“躍哥,之前的符文和圖案,還是太碎片化,沒有什麽聯系性,而且數量還是太少。這些石碑上的符文和圖案,有巨大的關聯性,我覺得是巨大的發現。給我一點時間,我争取早點悟出一些名堂來。”
對于完全陌生的上一個紀元的文明,之前又沒有任何研究基礎,要童肥肥一下子就得出大量有用的信息,确實有點強人所難。
隻是現在時間不等人,隻争朝夕,又容不得他慢慢研究。
慢工出細活在眼下的局面根本不允許。
快,還是要快。
從環形城寨的造型,以及高台周圍的布局來看,這倒真是像一個古老的八卦陣型。
隻是又有所區别。
“我觀察過法陣激發出來的一些攻擊特點,不外乎還是那些元素。這也就證明,地心族文明也好,本紀元也好,核心的靈力元素是相通的。這個環形城寨的法陣,也許不同于咱們古老時代的八卦奧義,但不妨作爲一種參考。”
童肥肥點頭道:“躍哥放心,有這個頭緒作爲參考,說不定參悟起來效率會提高很多。”
……
當晚,江躍下令,爲避免詭異之樹那邊報複,駐地警戒力度加倍,所有覺醒者分成三班,輪流當值。
江躍本人也不例外,同樣要參與輪值。
江躍身先士卒,主動參與輪值,讓所有人不但沒有怨言,反而鬥志高漲起來。
有這樣的領頭人,每個人心裏頭都莫名踏實了許多。
還别說,江躍的直覺果然很準。
駐地這邊,果然遭遇了好幾次擾襲。好在駐地這邊防備森嚴,甚至可以說是布下了天羅地網等着對方來鑽。
那些參與擾襲的代理人和樹魅,被打得灰頭土臉,損失慘重。
可整個雲城層面,就沒有這麽幸運了。
大批幸存者基地被襲擊,乃至軍方和行動局,以及主政方面,都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騷擾和攻擊。
直屬大隊同樣沒有幸免。
整個雲城在這一夜之間,竟是烽火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