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石嶺村外圍,秋狗和老聶二人,大約花了一個小時左右,總算趟過了大金山那崎岖的山道。
不過,看到通往村口的道路,竟是千溝萬壑,一路隻能隐隐看到有個破敗的村莊靜靜窩在山谷當中。
那老聶忍不住抱怨道:“秋狗,這年頭還有人住這種窮山窩?城裏難道不香嗎?”
秋狗卻毫不在意這些:“你管人家住哪裏。咱們奉命來幹活,把活幹好就行,其他不重要。”
老聶一想也是,拍了拍腦袋:“走吧,這這些溝壑要翻過去也不容易,這是咋形成的?我是真不信會有人住。”
秋狗淡淡道:“你是懷疑大人的判斷嘛?”
老聶忙否認:“大人英明神武,當然不會懷疑。但是他的信息都是下面的人提供的,我是擔心下面的人糊弄大人。”
“那就不是你我操心的事了。有人咱們就幹活,沒人咱們回去奉命,照實說了,就不是咱們的責任。”秋狗冷靜道。
老聶點點頭:“是這個道理,走!”
兩人都是速度型選手,敏捷度自然也不會差,這些溝壑雖然對他們的行動有些影響,但肯定不足以阻擋他們的步伐。
隻是稍微多耗費了幾分鍾,兩人便已經來到了盤石嶺村頭。
村口道旁的雜草,已經超過一人高。别說是樹木,就算是草叢,看上去也像一片森林。
反而是盤石嶺村那些破敗的老房子,看上去反而不那麽顯眼,在草叢中隻是忽隐忽現。
老聶跟秋狗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地方有些邪門。
秋狗在村口攀上一棵大樹上查看了一陣,指了個方向:“那邊草木會稀疏一些,如果有人居住,一定是在那個位置。”
老聶跟秋狗是老搭檔,兩人不知道合作過多少次。
問弦歌知雅意,微微點頭:“我繞個彎過去看看。伱給我打掩護。”
兩人知道,剛才來的路上,路途艱難,路況不佳,已經耽擱了一點時間,如果再不快一些的話,可别耽誤了大人規定的時間。
草木繁盛也有一個好處,就是給老聶的行動帶來了極大的便利,讓他有足夠的空間可以隐藏身形。
即便有些風吹草動,也不用太過擔心被察覺。
情報上顯示,這一家三口不是什麽強大的覺醒者,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小孩。怎麽看這一家三口都不是那種難啃的骨頭。
當然老聶也謹記大人的敲打,不斷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輕敵。
很快,老聶鬼魅般的身形,已經在村頭村尾遊蕩了一圈。這裏大多數房子一看就不能住人了。
隻有少數幾棟房子,看着還像是能夠住人的樣子。
老聶在這幾棟房子周圍做了一些标記。然後一間一間去排查。
有些房子雖然看上去不算特别破,但隻要靠近後,站在窗口稍微掃一眼就知道,房子已經空置很久,絕不可能有人住。
老聶不多會兒,就來到了江躍家的老宅。
院子雖然掉了一些落葉,但老聶這麽一掃,就察覺到,這房子肯定住了人。
大晚上倒不是說有什麽明顯的煙火氣,而是這房子周圍修繕過,而且院子有人近期肯定有人打掃過。
老聶心頭一動,鎖定這套房子,并沒有急着動手。
而是退開,來到外圍,釋放出召喚夥伴的信号,通知秋狗過來會合。
秋狗一直給老聶放風,躲在暗處。兩人一明一暗,其實也就是避免被人盯上,叫人給一網打盡了。
得到老聶的信号,秋狗知道老聶肯定是有消息了。
當下也不再隐藏,迅速來到老聶的位置。
老聶指了指江躍家的老宅:“我敢拿人頭打賭,這棟房子肯定有人住。而且,多半就是那一家三口。”
秋狗眼中閃過一道殺意:“你到後門去,制造一些動靜,最好是模仿山間猛獸或者邪祟怪物,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我從前門偷襲。”
老聶忍不住道:“正常不是從後門偷襲嗎?”
秋狗冷笑:“我們就是要反其道而行。”
老聶想了想,倒也沒沒反駁,繞着道,往江躍家老宅的後門方向悄然潛去。
……
江家宗祠裏頭,江躍的小姑江讀,恍然從睡夢中驚覺,整個人就像一隻哺乳期當中的母豹,全身上下散發着驚人的氣勢,警惕感十足。
同時搖了搖身邊的男人:“老唐,老家裏有動靜。”
江躍的姑父唐天德揉了揉惺忪睡眼:“老宅哪天晚上沒動靜?反正咱們晚上都住宗祠,老宅就算有些邪祟怪物闖入,又有什麽要緊?”
小姑江讀搖頭:“不,這絕不是什麽邪祟怪物,我察覺到了,這是有人類闖入!”
唐天德一下子清醒了七八分。邪祟怪物他是真不太擔心,住在宗祠裏,雖然是空曠了點,但安全系數是真高。這些日子,邪祟怪物也不是沒有在盤石嶺出現,但壓根就近不了宗祠。
可以說,人類才是他們一家三口更擔心的存在。
尤其是深更半夜偷偷摸摸闖入的人類,那幾乎百分百就不可能是好人。好人能鬼鬼祟祟偷夜嗎?
唐天德下意識就抓起床頭的槍支。
上次離開道子巷别墅,江躍給了他們好幾把槍,一大堆子彈。當時唐天德還覺得舞刀弄槍有點誇張。
後來才知道,這玩意還真是香。有這些槍支,睡覺都更加踏實許多。
“老婆,我過去看看?”唐天德主動請纓。
這些日子他們在盤石嶺也不是虛度光陰的,兩夫妻在江躍提點之後,吐納修煉的一些基礎手法比絕大多數人都熟練,而且也是趕上第一批受益者。因此這些日子,他們的實力也提升得很快。
尤其是江讀,也覺醒了強大的天賦,根本不是當初那個家庭主婦。
而唐天德覺醒的天賦差一些,卻也不是當初那個弱雞,連槍都不敢拿。
膽敢威脅到他和家人的安危,唐天德絕不能忍。
而且,這是在自己的地盤,還能讓外面闖入的人給欺負了?
江讀卻不急,示意他不要沖動:“我們留在宗祠,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如果是來找我們的,一定會摸到宗祠來的!”
唐天德點頭,看着熟睡中的兒子,冷冷道:“不長眼的東西,真要過來送死,我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江讀點點頭:“深更半夜來,還不打招呼,肯定不是朋友。要麽是誤闖,要麽就是沖咱們來的。”
唐天德忍不住問:“會不會跟城裏小躍和三狗他們有關?他們的仇家?”
江讀道:“不是沒有可能!你看着孩子,我到圍牆邊上觀察一二。”
唐天德叮囑道:“你叫我不要沖動,你自己也别沖動才好。”
江讀翻個白眼:“我比你穩重。”
……
老聶走到後門,按照之前的約定,着實制造出一些動靜來。可是這間屋子裏的人,似乎睡得特别沉,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聶覺得有點不對勁,這種詭異時代,不可能還有這麽好睡的人類吧?
正常的幸存者,能活到現在,哪個不是警惕感十足?别說是這麽大動靜,就是一點風吹草動,也早就驚醒了。
該不會是根本沒人吧?
老聶心裏有些疑神疑鬼,他有心上前一步,走到窗口邊去探查一下,但同時也不無擔心。
萬一屋子裏的人早就察覺呢?就等他走近,給他來個反埋伏呢?
來之前,老聶跟秋狗都覺得,對付一家三口,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真到了失地,感受着這裏的奇怪氣氛,他才知道,事情果然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
這邊老聶疑神疑鬼,前頭的秋狗也是一臉狐疑。
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動靜,這屋子裏但凡有人,突然被驚動,哪怕再冷靜,也該有一點小小的動靜吧?
秋狗的聽力覺醒程度極高,一般情況下,但凡有點動靜,這個距離他是肯定可以捕捉到的。
可眼下并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這屋子收拾得這麽幹淨,居然沒人住?隻是那一家三口的障眼法?”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隻是,情報上顯示,那一家三口隻是普通人,就算這些日子有些提升,難道能有這智慧?
如果這房子真隻是一個障眼法,這一家三口可就真有些不好對付了。至少沒有情報上顯示的那麽容易。
想到這裏,秋狗給老聶發出一道信号,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又再度湊在一起。
老聶問道:“秋狗,你有沒有發現,這屋子有點不對勁,感覺這裏有人故意做過一些布置。我們沒發覺,但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們闖入了别人早就設計好的圈套。”
秋狗不悅:“不要疑神疑鬼,哪來什麽圈套?頂多隻是故布疑陣的一些障眼法罷了。”
老聶道:“就算沒有圈套,至少證明這一家三口是有一定警惕性的,而且應該不是那種任由宰割的弱雞。”
“廢話少說,我懷疑他們壓根不在這間屋子裏。如果在,他們一定早就察覺到我們,所以故意不發出一點動靜來。”
老聶道:“那怎麽辦?強攻嗎?”
秋狗冷笑:“你那豬腦子就知道強攻,你了解對方的實力嗎?你确定對方就在屋子裏嗎?你對人家的地盤了解多少?”
老聶不悅:“你廢話比我還多,你倒是說個道道。時間不等人,再拖下去,四個小時内趕不回去,大人那邊可不會輕饒我們。”
秋狗臉上陰晴不定,惡狠狠道:“辦法自然是有的,就是陰狠了點。”
“都什麽時候了,還管陰狠不陰狠?什麽辦法?”
“火攻,一把火把房子點了,我不信一家三口還能沉得住氣。就算他們不在屋子裏,也肯定會出來查看情況。到時候我們再趁勢偷襲。先把男的幹掉,如果女的不老實,一塊幹掉。留個小孩帶回去複命就好。”
老聶嘿嘿笑道:“這女的模樣身材是真不賴,我是真舍不得殺啊。”
秋狗翻個白眼:“你小子這時候可别精蟲上腦。”
老聶不以爲然:“要是能痛痛快快活捉,我爽一把有什麽不可以?耽誤不了多少事。”
秋狗嫌惡瞥了對方一眼,道:“放火是你的老本行,你來吧!”
老聶喃喃道:“希望那個女人不要在屋子裏,不然活活燒死,可就一點可惜了。”
嘴上說可惜,老聶行動起來卻一點沒有含糊。
大手一搓,幾個火球不斷在他手掌周圍形成,一顆顆火球就跟氣球似的在虛空中升騰起來。
“去!”
老聶手臂一振,幾個火球嗖嗖嗖竄出去,射向江躍家老宅的四個方向。
這老宅本就是磚瓦加木頭結構的房子,按理說是極爲易燃的。
可這四個火球撞上去,火勢看上去要蔓延開來。可光看到火光在四面牆閃動,卻根本沒燒起來。
那火球的燃燒之力,仿佛被什麽力量壓制了似的,竟無法燃燒起來,反而在緩緩地變小。
老聶大吃一驚:“怎麽可能?”
這就有點完全超乎他的理解了。他雖然是速度型覺醒者,但火球術也是他引以爲豪的技能之一。
火憑風勢,他兩個領域都有天賦,因此在縱火方面絕對是大行家。
這次居然連個木頭框架的房子都點燃不了。這簡直就是侮辱他縱火專家的名譽。
秋狗皺眉,忍不住道:“老聶,你再這麽消極怠工,我看是不想交差了吧?”
老聶本來心情就不好,聽了這話更是不爽:“你特麽說啥呢?你以爲我是故意的?這房子邪門!”
秋狗将信将疑,喃喃道:“難道這次行動,跟情報資料的出入真的那麽大?這是一腳踢在鐵闆上了?”
眼下,就算他們疑神疑鬼,也已經進退兩難了。
到都到了,難道回去告訴大人,那裏太邪門,找不着那一家三口,燒個房子還點不着?
真要那麽回複,大人能一巴掌把他們腦袋抽個720度大轉盤。
秋狗冷冷道:“火攻不行,不代表我們就沒轍了。”
說着,秋狗從懷裏一抹,掏出兩枚風屬性術丸。風屬性術丸的破壞力,就相當于一場瘋狂的冰雹和飓風疊加。
這房子除非是鋼鐵鑄就,否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