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信誓旦旦,生恐江躍不信似的,忙解釋道:“我們這夥人來這裏雖然有好幾天了,但是二次異變也就這兩天的事,之前暴君也不敢太過猖狂,害怕被官方盯上。所以,他沒有時間招攬更多人手。”
“之前老左過來通知我們出動,說老四老五折了,老三還受了一點傷。要我跟老六老九老十一起出動,免得被各個擊破。”
“如果老四老五真的挂了,老三又受了傷,那麽暴君身邊現在也就是老二一個生力軍。”
“那批閑漢倒是有二三十個,不過都是一些外人,暴君短時間内也不可能信任他們。而且這些人我們觀察過,就沒幾個能打的。”
“當然,不排除他們裏頭有人隐藏實力,可他們同樣對暴君有戒備心理的。短時間内不可能情投意合,更不可能乖乖聽暴君指揮。”
“所以,現在去找老七,九成概率不會被發現。除非老左這個精神系覺醒者就在老七附近。”
“你之前不是說,老七被軟禁麽?既然沒多少人手,老七難道不能逃走?爲什麽一定要留在這裏?”
“逃走又是另外一回事。老左這個精神系覺醒者,有一些詭異的手段,他在老七身上種下了一種精神印記。如果老七待在原地不動那就罷了。隻要老七走出小區,離老左太遠,就會激發這個印記。所以,老七隻要想逃,就一定會驚動老左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
江躍倒是暗暗有些驚訝。
精神系覺醒者,江躍也算見過幾個了。
童肥肥和柳雲芊,都是精神系覺醒者,而且童肥肥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看來這位暴君身邊的狗頭軍師,也就是那位左無疆,絕非等閑之輩啊。
這種在人身上刻下精神印記的手段,連童肥肥都還沒有摸索出來啊。
當然,即便是精神系覺醒者,可能覺醒的方向,各自擅長的技能也不一定就完全重疊。
蹑手蹑腳來到其中一層。
“就是這一戶。”八爺輕輕敲了幾下門。
不多時,門就從裏頭開了。一聽這開門的架勢,就知道屋内的人并不耐煩。
當對方看到敲門的是八爺,這人明顯一愣:“表哥,你也來勸我?”
這人看年紀比八爺似乎還更大一些,眉頭郁結,臉上還有一些殘存的痘痕,再加上胡子拉碴不加修飾的頭臉,導緻一張臉看上去頗有些滄桑。
毫無疑問,這人一定是這夥人裏的老七,也是這夥惡徒裏難得一個“異類”,算是壞人裏的清流。
當然,江躍自然不會簡單用好人壞人來定義一個人。
哪怕對方是看守所裏出來的人,也絕不是好人壞人簡單幾個字能夠完全定義的。
八爺搶先一步進了屋,不顧老七的白眼,将江躍也讓了進去。
然後飛速地将門帶上。
“你幹啥?難道還打算來硬得不成?”那老七目光裏閃爍着一絲怒意,要不是表兄弟關系,他恐怕要直接開罵了。
“老七,你冷靜。我是來當說客的,不過不是勸你跟暴君妥協。”
老七聞言,一張蹉跎的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說清楚點。”
“我現在也棄暗投明,不跟暴君幹了。我不想造孽太深,以後回了家也沒臉見我爹娘。”八爺顯然在話術上很有一套,也很清楚怎麽抓住老七的心思。
果然,老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
不過他的神情還是将信将疑。
“表哥,你到底玩哪一出?不是來逗我的吧?”
“我逗你幹嘛?難道我棄暗投明你不高興嗎?”
老七冷哼一聲:“你真要棄暗投明,爲什麽當時還替暴君說話?”
“我那不是順着他嗎?你啊你,就是死腦筋,如果我們兩兄弟都跟暴君對着幹,他惱羞成怒之下,說不定把我們哥倆一起幹掉。我混入他的内部,他看在我面子上,也不好公然對付你。你這混球,咱們從小一塊長大,一起偷看姑娘家洗澡,一起砸别人家玻璃,你難道還不了解我?”
老七撇撇嘴,不置可否。
兄弟歸兄弟,兄弟情是不假,可他對這個表哥的人品,一向都不是特别認可的。
“表哥,你就直說吧,好端端怎麽變臉了?我可不信你會主動棄暗投明。”
八爺尴尬地笑了笑,讨好似的看着江躍。
“老七,這位大佬,他是來對付暴君的。我向他推薦你,他也很想見見你。”
對付暴君?
那老七有些驚訝地打量着江躍,不過他的眼神似乎明顯透着不太信的意味。
看江躍文質彬彬,除了長得好看外,完全看不出這年輕人有什麽本錢可以對抗暴君。
“表哥,你果然還是來逗我的。”老七有些火氣。
“你個鼈孫,小看人是不是?你是不知道這位大佬的能力,要是知道,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反正我那點覺醒技能,就跟孫猴子似的,完全逃不出大佬的手掌心。老七,你别覺得你很牛逼,當初老三殺不了你,但你要是遇到這位大佬,他分分鍾可以收拾你。”
“你還别不信,老六,老九老十他們都涼了。還有老四老五,更早的時候也挂了。”
這回輪到老七動容了。
“你說真的?”
“千真萬确,你覺得我會開這種玩笑嘛?”
“老九老十這才出去多久啊?一個多小時前,我都看到他們在監視我。”
“對,就在剛剛不久前。屍體現在都還在地下室呢。”
老七臉色陰晴不定起來,打量着江躍的眼神,也變得複雜凝重起來。
他還是有些判斷力的,自然看出來,八爺這話不像是開玩笑。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八爺鼻青臉腫,面色發白,一看就是吃過大虧的樣子。
隻怕棄暗投明的原因,多半是被人揍服了,做了牆頭草。
老七很清楚這位表哥的尿性,一旦風頭不對,做牆頭草比誰都快。節操這種東西,在他身上那是稀罕物。
這麽說,眼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竟是實力這麽強?不但把老八給打服了,還把老四那些人都滅了?
這實力也未免強橫得讓人頭皮發麻吧?
就算是暴君,實力那麽強橫得存在。
也不敢打包票說一個人可以橫推老四老五老六老八老九老十他們這些人啊,這年輕人,竟一口氣滅掉五個?
順帶還打服了一個?
這也未免太強橫了。
老七想到這裏,歎一口氣道:“是我眼拙了,沒看出朋友你實力這麽強。不過……”
“既然朋友這麽能打,爲什麽不直接殺上門去幹暴君?你不會認爲,我能幫你對付暴君吧?”
江躍淡淡一笑:“我就是想看看,能在暴君威脅下,堅持不殺人的人,到底長什麽樣。”
“就這?”
“對。”
“爲什麽?”老七着實不解。
“亂世到來,多少平時衣冠楚楚的人,撕掉畫皮之後,變得比魔鬼還可怕。你從看守所逃出來,居然不殺人,的确讓我有些好奇。”
老七冷哼一聲:“進看守所就一定十惡不赦嗎?”
“呵呵,是我失言。”江躍大方一笑。
“大佬,我這表弟性格有點沖,他進看守所,是因爲鄰裏糾紛,對方打了他老子,他一怒之下,三拳兩腿把人給打殘了……”八爺忙解釋道。
“表哥,你也别替我掩飾,偷雞摸狗的事,咱也幹過。大惡沒有,小事還是犯了很多的。我跟暴君沒有什麽私人恩怨,我就是不理解,占人地盤,搶人東西就很過分了,爲什麽還要殺人?難道一定要殺人才能立得住腳?”
老七說起這個,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好了,好了,别激動。你的事人家大佬都知道。忘了告訴你,我已經棄暗投明,歸順這位大佬了。我也答應了大佬,勸你一起投靠。咱們哥倆同進同退,你沒意見吧?”
老七撇撇嘴:“你倒是會做爛好人,真要我去調轉槍頭跟暴君他們打生打死,我也不願意。怎麽說也是兄弟一場。現在兄弟沒得做,難道非得分個生死?”
江躍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老七性格很軸,是個認死理的。
而且還特别講江湖道義。
明明跟暴君鬧翻了,還談什麽兄弟一場。
連八爺都惱火了:“你這混球,糊塗啊!你以爲暴君上次沒殺成你,就真放過你嗎?他是等機會啊。等他壯大了勢力,底下可使喚的人多了,你以爲你還不殺你?留你這個後患?真到那時候,他恐怕連我都不會放過。”
這其實也不算是煽風點火。
仔細推斷一下,其實也是實情。
以暴君的性格,忤逆他的人,斷然不可能讓他一直逍遙的。
八爺當然了解自己這個老表是什麽性格,繼續勸道:“你是知道暴君有多殘暴的,這個禍害一天不除,一天就有很多女人被他糟蹋,就有無辜的人喪命。你别忘了,他能從看守所逃出來,在這裏爲非作歹,我們也是有責任的啊。”
這番話顯然碰觸到了老七的軟肋。
老七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
“反正我是鐵了心,跟着這位大佬幹了,不是暴君死,就是我死。你忍心袖手旁觀,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勒。”
老七撇撇嘴道:“少跟我煽情,我還不知道你?”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自己這位表哥,絕不是他口中說得那麽大義凜然的人。
以他猜測,多半是在這位年輕人身上吃了虧,甚至是受制于人。
不然,以他的德性,會去跟暴君過不去?他有這膽子去捋虎須?那就不是他于人英了。
不過八爺那些話,有一部分老七也是認可的。
他上次沖撞了暴君,當場被老三襲擊,雖然他避開緻命一擊,然後兄弟們勸住了。
但是暴君殺他的心思,絕沒有就此熄滅。
之所以早先一直沒動手,隻是不想讓其他兄弟冷了心而已。
說白了,就是做做樣子。
真等暴君站穩了腳跟,手下勢力龐大起來,他早晚會被拉清單。
還有,這幾天,暴君一夥殺了多少人,糟蹋了多少女子,老七也是有所耳聞的。
最關鍵的是,這才是剛剛開始。
一旦暴君的勢力得到鞏固,這種喪心病狂的欲望隻會無限膨脹。
到時候有多少人無辜的人被殺,多少無辜的女人被摧殘……
老七固然不是那種滿嘴道德的人,甚至可以算是一個混球。
可哪怕是混球,他也還是有底線的。
老七那根轉不過彎的筋,滿滿轉過來了。
他冷靜地望着江躍,沉聲道:“你能一個人幹掉老四他們一夥,我不否認你的實力。不過,暴君的實力,絕不是那些人可以比的。他就是個戰鬥機器,常規的辦法根本不可能殺得死他。你有多少把握?”
這話其實八爺也想問,但是他區區俘虜,根本沒有資格問,也不敢問。
江躍目前爲止,還沒跟暴君朝過面。
到底有幾成把握,他也不好誇海口。
不過有一些話他是能說的。
“我也遇到過一些難纏的對手,不見得就比暴君弱。”
老七不以爲然:“不一樣的,我不知道你說的難纏對手有多難纏,但你真要遇到暴君,你就知道,他絕不是你以前遇到的對手能比的。”
江躍淡淡道:“是嗎?他比史前巨人如何?”
“巨人?”老七驚訝道,“你是說,這段時間在星城中傳說的巨人?”
“呵呵,巨人可不是傳說,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你殺過巨人?”老七跟八爺都動容了。
“殺過。”
老七和八爺對望一眼,眼神都變得截然不同起來。
如果說先前他們對江躍還有所質疑的話,那麽聽說他殺過巨人後,态度顯然又不一樣。
老七随即又道:“暴君之所以難對付,不僅僅是他一身銅皮鐵骨,還有老左跟烏鴉這左臂右膀,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三人聯手,簡直可以說是無敵。”
江躍啞然失笑:“天下哪來那麽多無敵?他若真是無敵,又怎麽會龜縮在整個小區?”
老七聞言,倒也沒有辯駁,微微點頭:“我跟我表哥都不可能對付得了暴君,但是我們可以幫你牽扯老左跟烏鴉。”
他們口中的烏鴉,就是那個影子保镖,也就是老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