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江躍猜到獸潮遲早會沖擊祠堂,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他卻沒想到,這一刻說來就來,一點征兆都沒有。
這木制大門雖然很厚實,但終究隻是木質門而已。幾下撞擊後,鉸鏈銜接處明顯出現了一些松動。
厚實的大門,一時間無法被撞開,門鉸鏈反而成了最薄弱的一環!
咚咚咚!
撞擊在繼續,不斷聽到有碎石屑撲簌簌往下掉。
每一下撞擊,都折磨着江躍他們的神經。
三狗從後側走來回來,搖了搖頭。
顯然,後門雖然沒有出現沖擊,但也完全被獸潮堵死。
這個節骨眼上,除非插上翅膀,或者有直升飛機馳援,否則想從宗祠突圍,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羅處一臉苦澀,滿懷歉意望着江躍哥倆。
“小江,三狗,說起來,還是連累你們了。”
江躍擺擺手:“現在說這些沒用,盤石嶺是我們的根。沒有你們邀請,我和三狗同樣會回來。再說,回盤石嶺是我自己決定的。”
羅處歎一口氣:“幹我們這一行的,從來都是腦袋别在腰間,随時準備這一天到來的。我想過無數種死法,卻萬萬想不到……到頭來,竟然是這個死法。”
死在怪物手中,死在厲鬼手下,死在各種妖魔鬼怪手裏,羅處都有過心理預設。
唯獨沒想到,竟會死在獸潮下。
羅處拿出手機,也不知道點開哪個聊天界面,輸入語音道:“現在是晚上21點30分,我羅騰,還有江躍江銅兄弟,困于盤石嶺獸潮。我們臨時躲進江家宗祠,兇獸已經開始撞門,時間所剩無幾……”
還沒等羅處錄完一段語音。
大門砰的一聲徹底被撞開。
各種野獸如潮水一般席卷進來,迅速占據着院子裏每一寸空間。幾個呼吸間,就已經填滿了前頭的院子。
沖在最前頭的竟然是兩頭身材魁梧,人立起來足有一丈高的熊瞎子。
便是三狗也是倒吸一口冷氣,老輩人講大金山周圍山脈,有熊瞎子出沒,不少村民也撞見過。
但根據大家描述,熊瞎子個頭絕沒有這麽大啊。
難道,這些猛獸也變異了?
更詭異的是,除了兩頭巨熊之外,竟還有一頭斑斓大虎,看地位似乎比這兩頭巨熊還高。
那頭斑斓大虎站在C位,龇牙咧嘴瞪着江躍他們,白森森的牙齒比刀子還鋒銳,長着倒刺的舌頭光是看着,便讓人腿腳站不穩。
虎豹熊罴、豺狼野狐、猿猴麋鹿,各種食肉的,食草的野獸,此刻竟好像被同一種力量驅使,彼此之間竟沒有互相獵殺,而是和睦相處。
更詭異的是,還有各種五顔六色的毒蛇,居然都不在地上爬,還是盤着各種高個子的野獸身上,嘶嘶嘶不斷吞吐着信子,明顯是處于攻擊狀态。
如果說先前隻有一牆之隔的話,那麽現在,獸潮和他們完全就隻有一線之隔。
台階上的門廊,站着的是江躍他們三人。
台階下的空地,已經被獸潮擠滿,圍牆上,大門上,四周的樹枝上,都已經挂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獸類。
如果這時候有人能用鏡頭記錄下這詭異一幕,絕對可以分分鍾上熱搜第一。
江躍将宗祠大堂的門輕輕關上,把自己三人關在門外。
既然已經注定要血灑宗祠,盡量還是不要驚擾到祖先吧。
再往内堂躲已經無濟于事,因爲内堂的門根本起不到任何阻隔的作用。
羅處雖然槍支在手,卻是前所未有的無助。
槍支在這等場合,可以起到的作用太有限了。
“小江,我這還有幾顆手雷,一會兒我扔出去,你們看看有沒有機會往外沖。”
沖?
江躍苦笑。
哪有縫隙沖?
隻要出現一點點縫隙,立刻就有各種獸類補上,擠得嚴嚴實實,水潑都很難潑進來,更别說往外沖。
隻是,前排這些嗜血的兇獸,爲啥一直虎視眈眈,卻還不動手呢?
難道它們真的在等什麽指令?
三分鍾,五分鍾,十分鍾,半個小時……
時間在不斷流逝。
一分一秒都在折磨着三人的神經。
獸潮雖然一直處于狂暴狀态,但卻硬生生的壓住,沒有對江躍他們發動攻擊。
這對江躍他們而言,其實也是一種折磨。
這還不如來個痛快點的。
老康的手機又震動個不停,又是那個陌生号碼。
江躍沒接,随後又有短信提醒。
歎一口氣,都到這一步了,暴不暴露似乎也不重要了。掏出手機看。
“知道垂死的獵物是什麽感覺了嗎?”
“你們真以爲,滅掉幾頭行屍走肉,毀了我家,勝利就屬于你們了嗎?”
“今晚,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徒勞掙紮!”
“希望我返回盤石嶺的時候,還能搞清楚哪一些屍骨是你們的。哈哈哈哈……”
果然這頭老狐狸!
果然,這頭老狐狸幾次電話過來江躍沒接,他已經徹底不信老康複制者還活着。
最詭異的是:他竟然真的可以操控獸潮?
這些兇獸一直沒有動手,竟難道是趙守銀授意,故意戲耍他們,折磨他們,讓他們不斷體會死亡威脅的恐懼?
江躍不再多想,快速切入智靈狀态。
“如何從獸潮中脫困?”
五十個積分就五十個積分吧!
這個時候,哪怕要掏空積分,也得給啊。
“獸潮分很多種,如果是獸類自發形成的獸潮,隻有一個辦法,逃!”
“如果獸潮是人爲操控,消滅掉操縱者,獸潮大概率會消散。人爲操控難度極大,但很多邪惡術士會控制兇鬼,以大批兇鬼驅逐百獸,名爲百鬼驅獸,将方圓的野獸全部驅動,形成獸潮,禍害鄉裏……”
對付這種獸潮,要麽消滅術士,要麽消滅兇鬼。
這兩個選項,江躍目前都很難辦到。
不過,智靈随後又提到一個可行的方法。
犧牲三個月的百邪不侵光環,将三個月的百邪不侵光環凝成一個超強神罡體的保護罩,應該可以抵禦百獸侵蝕,從中脫困。
百天的百邪不侵光環,江躍倒是犧牲得起。
但是智靈随後又特别提示:這個超強神罡體的保護時間,僅僅隻能支撐一百分鍾而已。
而且,大概率隻能護持到周身一平米範圍内。
僅僅一平米範圍,三個人,在移動狀态下,确實有點吃力。
江躍推算,如果他們可以逃出盤石嶺,抵達之前他們停車的地方,時間上倒是來得及。
問題是,車子還在嗎?
那兩個隊員,還在嗎?
咦?
等等!
江躍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共勉祝福卡。
如果這超級神罡體能夠形成,是不是可以給羅處送出一個共勉祝福?
然後,自己背着三狗行動?以自己強化過的身體,應該有不小的成功概率。
不過,共勉祝福卡他今天已經用過一次。
要再次使用,至少得過了零點之後。
現在才晚上22點出頭,到零點還有兩個小時左右。
趙守銀那個老陰币,會給他們這兩個小時嗎?
……
盤石嶺後山的一個隐蔽山洞深處,趙守銀嘴角挂着微笑,手機已經被他丢在了一遍。
望着山洞内自己的傑作,趙守銀那張變态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山洞的四個角,點着四根蠟燭,兩個白蠟燭,兩根紅燭。
四根蠟燭中間,畫着一個巨大的陣圖。圖形看着并不複雜,但一勾一畫都透着一股邪惡意味。
陣圖中心,堆放着一些古怪的擺件。
有白骨,有三牲,有蟲蛇,有蚯蚓,還有人皮……
這種組合,光是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趙守銀卻顯得異常享受,銀光一晃,他手中忽然多出一把銀刀,鋒銳異常。
走到山洞角落處,一把拖出一個人來,丢入那個陣圖當中。
如此循環往複,呼吸間竟提溜了足足十幾個人出來。
這些人一個個衣衫褴褛,蓬頭垢面,顯然被他拘禁不短的時間。
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有兩三個孩子。
“盤石嶺的鄉親啊,我本想留你們一命,奈何你們不識趣。從過年到清明之前這段時間,每天各種鬧鬼都吓不走你們,我不知你們是太頑固,還是傻大膽?如果你們跟那些識趣的人一樣,早早就搬走了,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殺劫。如果雲溪鎮那邊,沒有人多管閑事,我的計劃沒有被臨時破壞,我也不至于要你們來填補空缺啊!”
“所以,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死了之後,也别怨我不講情面。”
趙守銀獰笑着,銀刀在每個人臉上拍了拍。
嘴裏說得虛僞,心中卻實無半分悲憐。
如果江躍能聽到趙守銀這番話,他就會瞬間明白,爲什麽清明那天,他們在盤石嶺一個人都看不到。
原來盤石嶺的人,要麽被鬧鬼吓走了,留下的早被趙守銀劫持到此,一直軟禁到現在。
人群中有個老人掙紮着吐掉了嘴裏塞着的破抹布,口中叫道:“守銀,我是你姑舅兄弟啊,當初你媽出了事,是我爹兄弟幾個偷偷背回來埋的。你怎麽也得看我爹,也就是你親舅的面上,放我一馬吧?”
這人是盤石嶺宮家的,還是趙守銀舅舅的兒子,跟趙守銀是表兄弟。
趙守銀語氣陰冷:“是啊,舅舅們背屍回來,卻不把我娘葬進祖墳,往亂葬崗草草一埋,真是好大的情分!”
說着,趙守銀面無表情走到那人跟前,銀刀一揮,脖子上當即一道血線飚出。
那人絕望地倒在血泊中當中,全身篩糠似的顫抖着,幾下就沒了氣息。
趙守銀殺人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一點表情波動都沒有。
銀刀反而在自己手指上輕輕一割,帶出一道小口子,一道血線,順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落在那具屍首上。
趙守銀殺性一起,一發不可收拾。銀刀翻舞,一刀一個,那些被他囚禁的人就跟割稻子似的不斷倒下。
竟是一個活口都不留!
馬上要上架啦,咱們0點再見。一個多月的公衆版,怎麽恍惚就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