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傳野滿不在意的點頭,一邊皺着眉看着财務報表“是啊,怕你沒有找到人覺得害怕。”
頓了頓,他揚起頭看向金珠,道“現在這種情況和我脫離不了幹系,我總不能丢下你一個人跑路了吧?”
金珠别過頭去,沒再說什麽。
其實遲傳野沒說,他雖然本想看看公司的文件的,但是這一個下午他一份都沒有看進去,全身心的都在金珠的身上,她隻要稍稍動一下,遲傳野都直接扔了報表過去看她。
偶爾他還盯着金珠發呆,伸手碰碰這碰碰那,像是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傻小子,對女孩子有無限的好奇。
遲傳野從來沒有這樣過,他之前的生活裏隻有自己一個人,除此之外就是家裏的那些事情,周西和沈峯沒少挖苦他,說是想着給他找個女朋友,這樣就不會上趕着去虐待他們了,遲傳野絲毫興趣都沒有,他隻要自己一個人就夠了,或者說他還是很享受一個人走獨木橋的感覺。
但是金珠的出現似乎打破了所有的成規,打破了遲傳野之前對自己的認識。
“餓了嗎?”遲傳野起身,抻了抻有些麻的小腿,眯着眼看着金珠。
金珠坐起身,她穿着是一件衛衣,此時已經皺起來,金珠用手壓着那些痕迹,問“你到底演戲到什麽時候。”
此時的金珠語氣并沒有一貫的嘲諷,更多的是平靜,或者再多一點的無力。
遲傳野腳下一頓,沒有回頭,聲音也添上了幾分認真,他說“金珠,我沒有在演戲,一直都是,之前的事情我利用了你,身不由己在先,但是我真的沒有在演戲。我知道你現在不肯相信我,我知道我是混蛋,但是我真的隻想你能好好的。”
金珠沒再說話,眼神落在空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遲傳野開門離開,心情也是低沉下去了。
這天晚上金珠沒有走,其實她也的确暫時不想自己呆着,如果讓顧錦他們知道了又免不了的擔心,所以這個時候居然遲傳野這裏是金珠最好的選擇。
金珠看着一桌子的菜,内心直犯嘀咕,之前她就想問了,遲傳野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樣的生活才如此的全能。
按理說這樣一個豪門出來的公子哥,應該是那種金尊玉手,萬事不伸手的樣子,怎麽到遲傳野這裏像是跳脫出了那個模闆。
“所以我這是擺脫了低級趣味?”遲傳野聽金珠這麽說,樂了。
金珠沒笑,叼着胡蘿蔔看着遲傳野。
其實他們不該是這樣和平的相處模式,明明應該是雞飛蛋打的場面,金珠盯着面前的那盤菜心裏自我安慰道其實這樣還不錯。天天恨意交織該多累啊。
“其實呢,我是十幾歲才來的遲家,或者說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這個城市的金主遲家的孩子。”遲傳野說起自己的事情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在遲家的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雲淡風輕過。
他走的每一步要比任何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現一點披露,那麽各種難聽的話都會蜂擁而至。
遲傳野扯了個笑,眼底卻空白一片,道“喝點酒?要嗎?”
他的異常隻是一瞬,可金珠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大大咧咧,但是作爲女生天生的敏感金珠卻從來不缺。
“什麽酒?”
“白馬酒莊,比較适合你,度數不高。”遲傳野看了眼酒櫃,選了這款。
其實遲傳野對紅酒的研究不多,全部都是因爲周西那個人,紅酒重度癡迷患者,所以他一般都會給自己備一份,偶爾無聊的時候嘗嘗。
這款是周西的最愛,年輕期和年長期完全不同,周西更愛年長期的多層次味道,自然也喜歡它那個很強的後勁。
不過遲傳野偏愛年輕期的韻味,帶着一點甜,帶着輕微的酒精味道。
他不喜歡醉的感覺,偏愛微醺。
金珠沒聽說過,因爲一切紅酒在她的世界裏似乎都差不多,隻是醉和不會醉的區别。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即使是遲家也沒有那麽的完美,我的生活也不是那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會一些這種技能當初完全是爲了自保。”遲傳野淡淡的開口,紫紅色的液體撞擊杯壁,空氣中溢滿甜甜的酒香。
“隻是一杯,不能多喝。”遲傳野看着金珠,帶着一點警告。
金珠握着酒杯,沒說話,細細的品味。
“其實你也沒有那麽讨厭我是嗎?”遲傳野話音落,杯子撞擊大理石台子的聲音悅耳動聽,金珠似乎被這酒迷了心智,點了頭。
她并沒有細細的考慮這個問題,一切隻是跟着自己的潛意識來,不過點頭後金珠就後悔了,瞪了遲傳野一眼,補充道“但還是讨厭的。”
遲傳野笑,眼角彎彎的。
金珠自然不是那麽讨厭遲傳野,她隻是覺得失望,在得知事情真相時候的失望及惡心。但也隻是一瞬間,她知道遲傳野這麽做的目的,但是也同樣根本沒有辦法釋懷。
他們陣營不同,天生就該對着來,産生的那點莫須有的感情金珠不斷的告訴自己,是時候該斷掉了。
所以金珠是不那麽讨厭的。
不讨厭遲傳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金珠自己不想被那些事情捆綁,所以選擇遺忘,所以選擇不見面,所以選擇不讨厭。
金玉曾經很鄭重的和金珠說過,她這一聲隻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過得輕松,不要被生活纏繞,要明媚,要美好,要一直陽光燦爛。
金珠抿了一口酒,眼底微微濕潤。
姐姐,我在努力。
酒入肚,情也就随着那股香甜跑了出來。
遲傳野幽幽的盯着金珠看,說實話,他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優秀的姑娘好看的臉蛋看得不少,但是似乎那些人都化成了虛無,能入了他的眼的也隻一個金珠罷了。
這一夜,兩個人都沒醉,又仿佛都醉了,一個個卸下了平時的那些面具,丢掉了一貫僞裝的影子,對着彼此。
金珠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心底升出不知是苦澀還是無奈的滋味。
天一亮,所有的事情都要回歸原位。
她是。
遲傳野也一樣。
天亮了,遲傳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金珠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睡得正熟。
他劃開一直在震動的手機,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怕驚擾了現在正在睡覺的姑娘。
電話是周西打來的,遲傳野小聲問“怎麽了?”
周西聽着這個聲音皺着眉頭,甚至又看了一遍号碼确認一下自己是不是打對了電話“你到底做什麽虧心事了?在哪個女人床上呢?這麽小心?”
這時遲傳野已經走到了外面,聲音也變得正常下來“跟你沒有關系,說吧,找我什麽事情。”
周西翻了個白眼,道“昨天晚上我在酒吧看見一人兒,你猜是誰。”周西語氣充滿着看好戲的成分,一臉風騷。
遲傳野翻了個白眼,聽他這個語氣就知道一定沒好事,道“你不說我就挂了啊。”
“诶诶诶,别挂!”周西無奈,這人實在是太無趣了。
遲傳野沒說話,也就沒挂,道“羅薇,我去酒吧的時候看見她了。”
“羅薇?”遲傳野對這個姓名有一絲熟悉,更多但還是茫然“是誰?”
“靠?”周西差點追尾前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真不記得這個人了?”
“我該記得?周西,你這麽早給我打電話就是爲了這種小事?”遲傳野有些不耐煩,說着就要挂電話。
“羅薇啊!那個遊戲主播啊!就之前一直追求你不放的那個女的,唯一和你傳過绯聞的女的!”周西幾乎喊着說出這句話。
水土不服,就服你。
遲傳野這回倒是給了點反應,道“那個整容臉?”
周西……
他怎麽什麽都不記得,隻記得這個整容臉?
的确,那個時候遲傳野和羅薇的事情還上了熱搜,與此同時還加上了一條羅薇整容臉的帖子。
不過周西倒是很吃這樣的顔,美女嘛,那個男人會不在乎?
男人身上總有些獵人品質,好看好吃的獵物他們怎麽會放過?
“反正我看她還沒死心,昨天晚上見到我後一個勁的撒嬌,但是話題可都是沖着你啊。”周西道,語氣調笑。
遲傳野皺了皺眉頭,他都不記得那個女人的長相了,爛桃花一枚?
他可沒什麽興趣。
“你别告訴她就行。”遲傳野道,末了又加上了一句“你要是和她吐露任何關于我的信息,我家的酒你就别想碰了。”
“好嘞!沖咱們這個關系,我能賣了你嗎?”周西爽朗的回答。
遲傳野沒有什麽心情和周西讨論這些無聊的話題,直接挂了電話轉身回了客廳。
金珠還在睡着,整個人臉蛋紅撲撲的,似乎昨天晚上的酒勁還沒有下去,遲傳野坐在地上,癡迷的看着金珠。他想自己真的在一點點淪陷。
雖然是帶着自己的私心,但是誰敢保證這一切遲傳野沒有樂在其中呢?
遲傳野伸手揉了揉金珠的頭發,笑着離開。
金珠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她酒量不行,昨天晚上也貪杯多喝了幾杯,這就醉的一塌糊塗。
不過酒倒是好酒,金珠并不覺得難受,反倒是一陣輕松。
然而當金珠看見桌子上的便利貼的時候,臉立刻垮了下去,她才想到這是遲傳野的家,也才想到今天她依舊有遲傳野的課。
靠!要遲到了!
金珠也不管怎麽樣了,洗漱後直接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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