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一聽樂了,護着金珠先離開,再把元寶塞進顧錦的懷裏“遲家計劃了這麽久,也不差這一天吧?而且沒人規定現在就要交人吧?”
他雖然是笑着說的,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冷的徹底,末了他看向遲傳野,嗤笑道“遲先生,遲少爺,人血饅頭好吃嗎?”
“你……”周西沖上去,結果被遲傳野攔下來。
“抱歉。”遲傳野沉了聲,看了一眼謝遠,最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謝遠盯着他的背影好久,想到金珠那情況,他快速的轉身往外走去。
陪着金珠的顧錦現在大體還能保持冷靜,可她手指尖都已經麻了。
今天發生的這些足以載入史冊,她居然真的給了遲傳野一巴掌,等金珠醒來她一定要好好邀功!
謝遠将車子開得極快,顧錦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直接把後座放平,組成了臨時擔架。
副駕駛座上,顧錦一直抱着元寶,最開始她還擔心這件事情會給元寶帶來不好的影響,畢竟她也知道遲傳野和他們走的挺近的。
卻不想從始至終元寶都是緊緊的抱着她的肩膀,一聲不吭,不哭不鬧,甚至偶爾看着顧錦的眼神還反過來安慰她。
後座上的金珠沒有醒過來,腹部的傷口的确開裂了,沒人知道這是金珠自己活生生将快愈合的撕裂。
當時金珠的痛苦,沒人能夠理解。
的确啊,這個世界上并沒有感同身受。
“顧錦姨姨,小姨會怎麽樣?”元寶圓溜溜的大眼睛裏閃着淚花,倔強的不肯讓它們流下來。
顧錦心疼的抱起元寶道“沒事的,小姨不會有事的啊。”
邊說着她邊回頭看了眼後座上,蒼白的金珠,她是怎麽忍心将自己弄得這麽疼的?難道真是身體上的疼能緩和一下心髒傳來的痛處麽?
……
到了醫院,金珠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被撕裂的傷口需要重新縫合。
謝遠和顧錦坐在手術室外面,兩個人心情都極其的沉重,這件事情來的突然,如果他們有準備的話也不會發生,這時他們隻能說遲傳野的手段真的是十分高明啊。
小元寶雖然不太懂這些,但是他還是呆呆的窩在顧錦的懷裏,怔怔的看着手術室門口。
長廊上的謝遠看了一眼時間,他不知道該說金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種陷阱居然還能跳進去,還是心甘情願的那種。
如果讓謝天德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麽說金珠呢!
傻姑娘……
“乖寶寶,睡覺覺。”顧錦一邊晃着元寶,一邊低聲唱着歌。
她低頭看着有些累了的元寶,歎了口氣,還好元寶沒有大礙,還好那攤血迹沒有讓他看見,這一點遲傳野倒是考慮的很周到。隻是即使再周到又如何?
那就是個騙子!虧得之前她還和金珠建議說這個男人很不錯。
屁啊!
真的是她們瞎了眼才會覺得遲傳野很好!
手術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手術非常順利。
病房裏,顧錦抱着元寶兩人一直在哭,謝遠看得非常的難受,恨不得現在就去揍遲傳野一頓。
這什麽狗屁大神啊,人品這麽差,這種人居然還被人喜歡上!
而病房門口裏,一抹身影安靜的站在那裏,他透過門上的窗戶口,很是深沉的看着病床上的金珠。
他輕聲道“對不起……”
即使現在道歉了,又能有什麽用呢?
他能做的,就是盡量的去補償她罷了。
又站了一會兒的遲傳野,見裏面的人要出來,他這才快速轉身往安全通道走去,現在他們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他也能理解。
直到他離開後,病房的門被打開,謝遠看了眼走廊上空無一人,呢喃道“奇怪,我剛才還看見了人,怎麽現在就沒有人了呢?”
說着他轉身進了病房,沒再理會外面的事。
金珠撕裂的傷口不長,隻是重新縫合了一下,并沒有特别嚴重,隻是從醒來到現在的她,卻像是沒有了靈魂的木偶娃娃。
她從來不主動說話,隻回答他們問的簡單幾個問題。
這一次,金珠在醫院老老實實的待了一個月,期間從來不主動要求什麽,顧錦請了假,每天都陪在金珠的身邊不離不棄。
至于……元寶,他在半個月前就被遲家接走了,小小年紀的他站在金珠的病床前撇撇嘴,想哭不敢哭的樣子讓顧錦爲之動容,恨不得自己替他哭,可金珠卻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看着元寶,甚至眼神裏有怯生生的東西。
看着金珠這個樣子,顧錦不可能不擔心,隻能托人聯系了心理醫生,她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現在的金珠的确是出事了。
期間遲傳野出現過幾次,但是都被謝遠的人‘客氣’的請走了。
在謝遠和顧錦看來,那個人渣根本沒有資格和金珠見面。
垃圾!
顧錦恨不得用自己十厘米的高跟鞋一腳腳把他踩成肉泥,更别說聽他所謂的解釋了,好吧,人遲傳野也沒想過要解釋。
金珠傷口好得很快,在一個星期之前她就拆了線,可她卻怎麽也不肯下床,顧錦隻好請心理醫生來病房裏,幫她做個心裏疏通。
“麻煩您了。”顧錦道。
男人笑着開口,風光霁月的,儒雅得很“沒事,我們也都希望她能盡快好起來,畢竟沒有病還霸占着床位,對醫院來說也不是好事。”
顧錦紅了臉頰,轉身離開了。
等到顧錦走後,病房的門被關上,此時病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周西斂了笑看向病床上的金珠。
坐在病床上的金珠眼神無光,空洞洞的看向窗外。
“金小姐,現在我們開始做心理測試了,要是你不想說話,就和之前一樣,隻需要眨眨眼睛或者搖搖頭就好。”周西鼓起勇氣說。
盡管這麽多天下來,金珠依然不看他,對他說的話也很少有回應,但最少他可以一點一點的走進她的内心。
現在的金珠是應激性心裏障礙,她的精神狀況很糟糕,當時遲傳野找到他的時候整個人看起來三天三夜都沒合眼。
那是遲傳野第一次來求他。
求他去看看金珠。
周西當時看着驕傲的一個人在他面前頹廢成模樣,至今他都忘不了,遲傳野的胡茬都出來了,頭發也亂糟糟的,他不知道這段時間遲傳野是怎麽度過的,不知道自己是該震驚還是該心疼。
往後的一段時間遲傳野并沒有出現,遲家的事情周西并沒有過問,所以并不知道他在忙什麽。
除了每周會有固定的時間找他了解金珠的病情外,周西幾乎見不到遲傳野。
有時周西會不禁問起,這是何必呢?明明知道最後結果是這樣,當初在想什麽?既然選擇了那條路爲什麽現在還在瞻前顧後?
就像遲傳野之前那般什麽都不在乎,隻過好自己的人生不好嗎?
他不懂,也不想問。
金珠不願意開口,周西也沒辦法,今天如同往常一般,金珠連個眼神都不肯給他。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顧錦愁的黑眼圈都要比眼睛還要大了,謝遠每次來的時候歡聲笑語,關上門離開的一瞬間眉頭立刻皺起。
他們都知道,聽證會對金珠……是很嚴重的一個打擊,她不和任何人說話,不會反抗,不會笑,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她好似是要放棄自己了。
顧錦急的都要哭了,可她在金珠面前卻依舊保持微笑的狀态。
一開始周西是雲淡風輕的,可到現在也基本被折磨沒了,他本以爲他的出現事情會有轉機,可沒想到金珠明顯的不肯配合,即使用藥也是一樣。
她好像把自己鎖起來,扔進了幽深的湖水裏,一直下沉、下沉,一直到所有人都找不到她,所有人都遺忘她。
不過這個想法周西沒有和遲傳野說。
他是遲傳野的朋友,自然有自己的私心,他不想金珠再去影響遲傳野的生活的,别人或許不知道,可他清楚現在遲傳野的地位是怎麽一步步的來的。
所以他不允許任何意外!
……
一晃半個月過去。
這天,顧錦在病房裏激動的大叫着,她淚流滿面的看着床上臉色蒼白的金珠,激動的抹去眼淚。
她之所以這麽激動,是因爲金珠終于和她說話了。
“想吃蘋果嗎?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你等着。”顧錦伸手輕輕的揉了揉金珠的頭發,眼裏都帶着淚。
金珠乖巧的點點頭,聲音柔弱“好。”
激動的顧錦圍巾都沒拿,匆匆忙忙的出門,要知道她等了多少天,愁了多少次才終于聽見金珠和她說話了。
隻要金珠有所好轉,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她也絕對會去摘。
她知道金珠愛吃的水果店,便特地開車前往那家水果店,隻要是金珠要的,她都會盡自己的能力去滿足她。
顧錦驅車來到水果店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她看着琳琅滿目的水果,糾結着要買個果籃還是單單買點水果,她拿起果籃對服務員說“你好,你幫我裝個果籃吧,蘋果多放一點,包裝好看……”
“好的,稍等一會兒。”服務員點頭。
就在顧錦開心又單獨挑了一些水果準備一起買單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謝遠打來的電話。
她連忙摁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将這高興的事告訴他,謝遠着急的聲音便傳來“金珠被你帶出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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