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都是斌哥帶着他。
斌哥的地位相當于他們那個片區的負責人,因爲看中了趙平川那獨特的開鎖手藝,所以一直把他帶在身邊。
隻可惜斌哥理解錯了一點,GSK雖然本質上是個偷竊組織,但是也早就不用傳統手藝了。
所以除了斌哥之外,再沒有人看重過趙平川的技藝。
不過他好歹因爲時常跟在斌哥旁邊,在衆人面前也混了個臉熟,加上處事圓滑,但也給一些人留下的印象。
所以在斌哥消失之後,他便就成了他們片區的負責人。
他就是那個時候見過老大,老大當時給他的任務,就是讓他負責和牧澤對接,并盯着牧澤,看他和金珠之間有什麽交易。
這一次出事了,老大當然第一時間就把他找來了。
“來了?做坐吧,咱們倆有些日子沒有見了。”
老大開口寒暄,可趙平川卻不敢回應,更是連坐都不敢坐,隻能卑微的站在一旁,點頭應和着。
“要說這些日子,别的沒見你學會,本事倒是長了不少,都敢瞞着組織自己行動了。”
大哥搖晃着手中的威士忌,趙平川哆哆嗦嗦的聽着,身上直冒冷汗。
“老大你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我的意思,都是趙平川那個家夥,他想着這一次直接把金珠的名聲搞臭,想讓大衆對她失望。”
他語速極快,拼命爲自己解釋着。“所以才有的這樣一個行動,但實際上我們并不打算偷珠寶,我也不打算要啊。”
GSK承諾給他們每個人,每次任務成功完成之後,會給他們豐厚的回報。
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們不允許有私下的行動,可這一次趙平川卻違反了。
“你不要那珠寶,你偷它幹什麽呢?”大哥的語調很慢,但是這語氣卻讓趙平川不寒而栗。
“老大,這都是誤會啊,我們當時的計劃是把那珠寶以假亂真,把真的拿出來給趙平川再把假的還回去。”
他匆忙的咽下一口口水,“但是因爲在那之前誰都沒有見過珠寶的模樣,所以……”
“所以沒見過,你們就冒這麽大的險?”老大放下杯子。
“既然你們連金色護盾的任務書都能找到,難道一個小小的珠寶公司的産品圖紙你們還找不到嗎?”
他的語氣開始有了變化。
趙平川不敢再接話了,現在說什麽都是他的錯,繼續狡辯,隻會惹老大生氣。
“老大我錯了,這次是我考慮不周。”趙平川說着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光。
“都是我魯莽行事。”接着右邊又是一個大耳光。
“都是我壞了規矩,我該死。”
啪啪,兩邊又跟随着大耳光。
“老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也是想着呢和那個牧澤一起,把金色護盾的名聲搞臭,然後好幫咱們組織做事情呀,我真的沒有别的心思。”
“老大,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趙平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之前可聽說過被老大請來的人,除了在新官上任之外,其餘被請來的人,可都沒有好事。
但凡要被他親自請到這個屋裏來的,要麽斷手,要麽斷腳,總之不會是完完好好的離開的。
可是現在,趙平川覺得自己哪都不想斷。
“那你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情呢!”老大語氣悠閑的玩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趙平川聽到這話知道自己有救了。
他立馬說道,“小的想過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那個牧澤,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不能再讓他開口了。”
現在是他自救的機會,他隻有抓住這根稻草,努力表現才能保全自己了。
“今天下午我們逃跑的時候,他就已經出了車禍,現在已經送到醫院去了,警方一直派人守在醫院,估計那家夥是已經得救了,但是還沒有清醒。”
趙平川鼓足了勇氣說道。
“我們隻要在這個時候偷偷溜進醫院,把他解決掉,咱們就安全了。”
他從來沒有幹過殺人的活,但是現在容不得他在考慮什麽了,這是他唯一的活路。
在他說完話之後,老大就沒有接話,整個大廳裏站着這麽多人,空氣中卻隻有時鍾“滴答滴答”的聲音。
“看來你是真的動過腦筋了,不錯,說的很好,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得到了老大的肯定,趙平川長舒一口氣,他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緊接着老大起身走向趙平川,用手摟住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也挺不容易的,之前你也是本本分分的,從來沒有出過錯,這一次也是因爲我把你派到的那個牧澤身邊,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次不能全怪你。”
能聽到老大這麽說,趙平川心裏真是寬慰了許多。
他從來沒有想到還能得到老大的理解,難道今天是他的幸運日嗎?
老大摟住他,往另外一間房間走去。
在客廳的旁邊,是一間廚房,同樣裝修的富麗堂皇,每個角落都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更吸引趙平川的,是現在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
中間一整隻完整的烤乳豬,讓他看直了眼睛。
他今天從别墅花園逃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東西,加上緊張了一下午,耗光了身體裏所有的能量,現在正想大吃一頓。
“按理來說呢,之前你們的确給金珠那邊帶去了不小的麻煩,我是應該加上你的,隻不過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就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
老大停頓了一會,“既然如此,那就獎懲一起吧。”
突然的轉折,讓趙平川猝不及防,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之前一直跟在老大身後,的兩個黑衣人給架了過去。
他們把他帶到了烤乳豬的旁邊,那裏插着一把鋒利的刀子。
原本是肢解烤乳豬用的,可是現在老大卻拿起了那把刀。
兩隻黑衣人控制住他,另外一個将他的手拉出來,摁在了桌上,不允許他動彈。
老大一步步走近,刀子摁在砧闆上,就像是切平常的食物一樣,切掉了趙平川的小拇指。
趙平川的慘叫響徹夜空。
老大拿起旁邊的餐巾,擦了擦刀子,然後轉身離開,隻留下一句,交代給黑衣人的話,“把手指拿去喂狗。”
趙平川捂着已經殘缺的左手掌,根本來不及阻止,他連疼痛都還沒有緩過勁來,就被人再次丢上了車。
回到了廢工廠,到達目的地,黑衣人毫不客氣的直接将他推出了車,因爲疼痛他直接卧在地上,很久沒有起來。
直到車子離開之後,躲在工廠裏的小弟才敢跑出來,将他扶起。
“趙哥,你沒事吧?你手怎麽?”小弟沒有多說,明白了。
在旁邊人的扶持之下,趙平川才勉強能站起來,忍着劇痛走回到了廠裏。
趙平川這才發現,之前跟着他的一幫弟兄全都不見了。
“他們人呢?”他用力壓抑着都不知道是疼痛還是憤怒。
旁邊的小弟略微哆嗦着說道,“趙哥,他們都走了。”
剛才趙平川被老大的人帶走之後,其餘的弟兄一商量,覺得自己應該也沒有好日子了,于是都趁着趙平川不在,全都逃了,
隻剩下他一個。
趙平川沖着地上吐了一口痰,什麽也沒說。
人倒猢狲散,這話自古傳下來是有道理的。
深夜,旁邊的小弟終于在巨大的壓力下,幫趙平川清理完了傷口,進入了最後的包紮階段。
趙平川一邊抽着煙,看着面前的人。
“大狗,你覺得我平時對你怎麽樣?”
被叫做大狗的人猛的一擡頭,看着趙平川。
“大哥你對我當然是沒話說了,有您一口飯我絕對都有口湯喝。”
“既然如此,你去幫我辦件事情吧。”趙平川面無表情的掐滅了煙頭。
“什麽事?”大哥天真的望着他,以爲應該就是幫他去買藥之類的事情。
剛才弟兄們跑的時候他就想清楚了,自己因爲趙平川才能有口飯吃,所以他一定不會辜負趙平川。
現在大哥讓他去幫忙,他肯定都義不容辭,所以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去幫我殺了牧澤。”
趙平川吐幹淨嘴裏的最後一口煙,看着他無比認真的說道。
大狗子呆在了那裏,許久之後才緩過神來,“大哥,我,我不敢殺人呀,我跟着您這麽久了,您是知道的,我不敢……”
他還沒有說完話,就被趙平川攥住衣領拉到了他面前。
“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去辦的,那些警察已經記住了我的臉,難道你是希望我親自去嗎?”
他說完用力一推,大狗跌坐在地上。
“不,不是的。”
“所以現在就隻剩咱們倆人了,老大找我過去也是說這事兒,要是我們不盡快把牧澤給解決掉,那我們兩個就會被解決掉了。”
大狗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看向趙平川手掌上的傷。
因爲處理得過于簡單,血都滲了出來,已經包了好幾層的紗布,還是不管用,小拇指的位置依舊是殷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