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涼意撲向貼着的皮膚,金珠打了個顫,遲傳野眼底竟然閃過一絲懊惱的意思,不動聲色得将手摸到了手腕背上,替她貼着玻璃,金珠被這小動作激得耳根子都紅透。
“怎麽不說了?被我親傻了?”遲傳野特地挑她愣神的時間,輕佻着尾音說話,任誰聽都會覺得是流氓相說出來的混賬話。
金珠皺皺眉頭,才剛在心裏有點誇贊的意思,這人就忽然原形畢露也是奇怪,還沒能出口反駁,就又被遲傳野落了細細的吻,堵住了原本就破碎的言語。
咔哒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迅速推開,金珠動了動,扭着手腕想把手抽出來,可偏偏遲傳野将她的手合在一起,單手扣住了她的雙手手腕,另一隻手扣緊了她的後頸,生生加深了吻,滿是侵占的意味。
“啧”周西閉了閉眼,坐在沙發上,自行倒了冷水喝,輕歎一聲,“我說,遲傳野你好歹看看場合!也看看時間行不行?許諾把我找來難道是來看你們.”
“閉嘴。”遲傳野停下動作離金珠隻有十厘米,側過頭來瞥着還不服氣喋喋不休的周西,随之将金珠的手腕放下,卻還是牢牢攥在手裏,後來的話,也是對着金珠說的,“你就待在這裏,哪裏也不許去。”
話音剛落,金珠就被扯着按在了座椅上,因爲動作的慣性轉了轉椅子,聽到遲傳野的話,再配上剛才的行爲舉止,還沒能皺着眉頭發火,就被遲傳野又回過身來彎着腰低頭看她:“生氣了?有人在,給個面子。待會兒随你處置”
反正,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就算是挨頓打挨頓罵也算是不虧了。
金珠沒好氣地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連呼吸都抖了抖,氣得發顫。
“怎麽過來了?”遲傳野拿着文件,抄了隻筆就坐在了沙發上,正眼都沒瞧周西一眼。
周西笑了一聲:“說笑呢?許諾說你喊我來,怎麽就成你問我了?你最近是不是又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鬧心了?還是幹嘛,有什麽事兒要跟我閑聊?我跟你說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遲傳野微微擡眼瞥了他:“誰有時間跟你閑聊?”
“行,你沒時間,那我有事跟你說說。”周西看着遲傳野,咽下杯裏的涼水,“你聽着啊,這事兒沖着你來的,你得小心點,不過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省得到時候出事兒我還得跟你一起浪費時間,許諾那兒啊能讓他幫忙就讓他幫,多多少少股東還是能說得上話,金珠也給你安排上了安保的人,你可以歇歇,不用這麽繃着。”
金珠的手指翻着文件頁角,有些許都翻了起來,她的目光時不時落在周西身上,因爲周西說的話,又将視線投在遲傳野的臉上。
遲傳野的臉色沒有因爲周西的話而有所變化,金珠低下頭去,心裏五味陳雜,所有事情都變得更加複雜。
遲傳野沒有什麽反應。反倒是金珠的反應大了些,那些手機點點點着,就把消息發了出去。
“顧錦,幫我問問許諾,遲傳野到底有什麽問題,還會扯上心理身體各種因素。”
金珠捏着手機,略微焦急地等着回複,一陣恍惚。
手機來消息的震動聲有些大,遲傳野和周西都看了過來,她不動聲色地低着眉眼,将震動和聲音都關掉。
【顧錦:想什麽呢我勸你别問,你這忽然間去問許諾,許諾根本不會說,更别說是我問了,你直接問遲傳野不好嗎?他現在什麽都會告訴你,不瞞着你了,不好嗎?】
金珠看着這消息,兩指捏着手機轉了轉,回了消息:“你問一聲,問問到底有什麽病,能這麽拖沓。”
顧錦看着手機上的消息,着實有些啞口無言,看着手機歎氣好多回,都沒能走到許諾旁邊去一探究竟。
一旁的小員工見她在這裏煩悶,就開口問道:“你好?請問你是哪裏不舒服需要幫忙嗎?”
顧錦搖搖頭,正想擺手否定,卻是想起了什麽,眼中冒着光看過去:“唉,我問你你們老闆,啊就是遲傳野,平時有沒有什麽不舒服啊.還是受過什麽打擊?”
小員工聽着這個看似沒頭沒尾的問題,歪了下腦袋:“這個.老闆的事情我們都不太清楚,隻知道周哥有時間會來一趟,待的時間都不會短”
“這樣啊,那遲傳野之前經曆過什麽事兒你知道嗎?”顧錦一興起,就急急忙忙地吻下去。
小員工猶豫着,撓了撓頭:“這我還真.不知道。”
顧錦的肩膀一歇,靠在椅背上,恍惚又疲憊,看着窗外還在下着的雨,有些頭昏腦漲,隻見小員工朝她身後看了看,收了眼神轉過身去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顧錦轉過身去,沈峯正一臉難以言喻地看着她,顧錦忍不住笑了一聲:“幹嘛啊?别打擾人家工作好吧?”
沈峯抱着手臂靠在牆上,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一樣:“到底是誰在打擾人家工作啊?還打探人家上司的私生活。”
“你!”顧錦咬了咬牙,要不是金珠讓她問,她根本就不想多提!她看了看沈峯,“好啊,那你反正閑着,不如你來說說看?”
“說什麽?”沈峯挑挑眉,許諾也從旁邊走了過來。
“說說看你們老闆的病啊,還有什麽壓力啊之類的。”顧錦随手拿了筆在腿上敲。
許諾看着她:“讓金珠自己去問吧,老闆都會告訴她的。”
“我也是這麽跟金珠說的,可她又不信。”顧錦歎着氣,聽起來也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許諾翻了個白眼:“我們老闆做了多少事情金珠也是一概不知,如今的病啊還是其他的,多多少少犯了沒犯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讓金珠自己去問清楚吧,想知道就問,老闆都會說的。”
顧錦不知道爲什麽許諾和沈峯都會這樣肯定,雖然她也這麽覺得,但是金珠到底是怎麽回事,顧錦着實捉摸不透,可現在辦公室裏有别人在,金珠自然是沒辦法好好開口問的。
“唉你們不覺得最近張董事和鄭董事來公司來得勤快了嗎?是想趁着咱們老闆一時間在下風,想裝模作樣出來給别人看看自己用功。”
“哎喲我的媽唉你可小點聲,都不知道那些董事是不是有人在這兒安監控了,你沒發現這幾天咱們說話都會被人聽過去嗎?第二天一來就有人被叫去辦公室喝茶,回來的臉色啧啧啧都不好看。”
有個帶着眼鏡看起來老實的理工男一路滑着椅子過去:“哎哎哎,你自己說小點聲你又越說越大聲了!前天是阿勇,昨天是林哥,今天有人被叫去嗎?”
“确實,今天好像沒有?可能是因爲今天董事會沒時間叫?”
旁邊原本還在因爲遲傳野跟金珠小聲說着話的三個人聽到員工們的議論,立刻就停了嘴,面面相觑地看着對方,卻是早就立起了耳朵聽。
“之前不是總有人傳内鬼的事情嗎?之前有幾個新來的,說内鬼是咱們老闆,我現在看内鬼像董事會的,至少現在像,像得不能再像了。”
“你可别亂說話,要是真的一語成谶可怎麽辦?那些董事到底有幾個在做事咱們清清楚楚好吧,光是許助的爺爺就是高齡元老,幫了老闆不少,其他人我看啊,我們自己心裏清楚就行。”
許諾聽到自己被提起來,便挑挑眉,抽了張紙巾揉成一團丢過去,勾了勾手:“過來。”
被砸的就是那個一直在說董事會内鬼的女性,見他們三個在角落,不禁臉色一僵,笑都快變成哭了,走過來的時候一路蹉跎,似乎在想他們到底聽到了多少。
“許助,沈哥你們怎麽在這兒啊?”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一副啞然的樣子。
許諾擡了擡手示意她:“唉,别這樣,說都說了,我們也聽到了,你就說說清楚,我們也就問問。”
她像是赴死一樣深深吸了一口氣:“哈哈哈行,許哥你問吧.”
如臨大敵,英勇就義。
顧錦也就隻能看出這麽個情緒了。
“你們剛剛說張董事和鄭董事最近來公司來得勤?”許諾反手抓了把瓜子。
“對啊,昨天早上我在樓下還碰見了,不過那時候董事去了辦公室,沒跟我一路。”
許諾點了點頭,嗑了兩顆瓜子:“還有誰嗎?最近行動比較奇怪的。”
那人一滞,似乎一時間想不起來什麽。
忽然原本跟顧錦說話的女孩轉過身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姐,你記不記得劉董事前幾天在樓下轉來轉去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