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關上的一刹那,遲傳野的眼神也瞟了過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張磊在照顧你們?”遲傳野語氣并不好,眼神也很吓人,金珠吸了口氣道:“是。”
“然後拾一受傷這件事情你也不打算告訴我?”
“……我覺得沒必要,摔斷了胳膊而已,我知道是我的不好,所以在盡力照顧、”金珠道,直視着遲傳野的眼睛,道:“如果你覺得是我弄傷了拾一而不開心的話,我可以跟你道歉,但是你沒必要對張磊說那麽無禮的話吧?他怎麽說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遲傳野冷笑一聲,道:“據我了解,還沒有人能夠和一直跟蹤自己的人成爲朋友吧?金珠你是真的單純還是蠢?”
“爲什麽不可以?之前的事情已經說明了原因,隻是一個誤會,你爲什麽揪着這個不放?”金珠覺得遲傳野不可理喻,遲傳野覺得金珠就是一個木魚腦袋。
“我揪着這不放?我爲什麽揪着這件事情不放?”遲傳野一步步逼近,氣場全開的時候還是很能吓得住人的。
金珠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心裏防線已經一點點瓦解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遲傳野生氣發火的樣子,這是第一次。
“誰知道你爲什麽揪着這件事情不放?”金珠仰着頭,一副永遠也不服輸的樣子。
“我爲什麽揪着這件事情不放你還部了解嗎?”遲傳野一拳砸在金珠身後的牆上,語氣冷到極緻。
“金珠,你真的以爲我一直以來都在和你開玩笑嗎?一個吻也是,某次的動情也是,都是我在跟你玩遊戲嗎?”
遲傳野聽信了許諾的招數,一直都沒有找金珠,不過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看着手機上一條短信也沒有的時候遲傳野還是有一點失望的,他希望金珠能夠找自己,哪怕是一條消息也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什麽風,隻想要快一點回國,将合同簽了之後便連休息也沒休息,直接馬不停蹄的飛了回來。
但是卻沒想到收到的消息是這段時間張磊經常出現在金珠的周圍,沈峯是奉命暗中保護金珠,所以對于這件事情看在眼裏,但是根本不能出面。
于是下了飛機,遲傳野直接趕到了醫院,沒想到正被他撞個正着,兩個人聊天時候金珠笑的那麽開心,遲傳野站在門外拳頭握緊恨不得直接沖進去将金珠拽出來,沒有人知道他是壓下多麽大的怒火才能夠暫時好好的和張磊和平對話。
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控過了,可是即使知道這樣不妥,他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遲傳野你到底在發什麽瘋?”金珠手臂橫檔在遲傳野和自己之間,阻止遲傳野的再靠近。
“我在發瘋?”遲傳野冷笑,手臂直接将金珠圈在自己的身前:“你想嘗試一下嗎?”
“啪。”金珠瞪着遲傳野,收回手掌轉身離開。
遲傳野占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剛剛金珠的那一巴掌真的是給自己的。
“力氣還不小。”遲傳野用舌頭抵了抵,嘴裏瞬間一片血腥氣。
不過也好,一個巴掌也讓遲傳野清醒過來。
“進來吧。”遲傳野道。
許諾站在門口本想要離開,看見老闆被打,真的不會被炒鱿魚嗎?
“那個,這是您讓我帶過來的。”許諾拿着文件夾,心驚膽戰的放在了桌子上。
遲傳野點了點頭,随手拿了把椅子坐在,看着許諾問:“剛剛看見了多少?”
“嗯?”許諾裝傻,回答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嗎?我怎麽不知道?”
“實話。”
遲傳野沒時間跟他在這裏搞迂回戰術,手指不耐煩的瞧着桌子,重複道。
“您被打,之前就沒看見了。”許諾看了一眼遲傳野,又加了一句:“也沒聽見。”
遲傳野看了許諾一眼,想要說什麽卻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最終隻說:“行了,回去休息吧。順便把沈峯叫過來。”
“您确定就這樣吧沈峯叫過來嗎?您臉上還有巴掌印呢。”許諾好意提醒着,結果被遲傳野一個眼神給吓了回去。
遲傳野碰了碰自己的臉頰,依舊是火辣辣的疼。
金珠是哭着跑出去的,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
委屈,難過,憤怒所有的情緒一齊湧上來,金珠很久都沒哭過了,實在是丢人。
“哭了?”張磊沒走,他擔心樓上的情況,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等到了,隻是沒想到一直堅強的金珠居然哭的這麽傷心。
金珠擦了擦眼淚,道:“剛剛進沙子了。”
鼻音這麽重還說沒哭,鬼才信,張磊一直都不會安慰女孩子,索性也就不安慰了,直接道:“現在想去哪?回家?”
“去墓園吧,正好去看姐姐。”金珠道:“去之前先找個花店,我去買點花。”
“上車吧。”
遲傳野不是不後悔,掙紮了許久才從樓上下來,想着好好的道個歉,結果卻發現金珠上了張磊的車。
拾一暫時被沈峯帶了回去,他知道遲哥哥和金珠姐姐大概是發生了什麽,也就很快答應了。
“沈峯哥哥,這件事情是不是怪我啊?”拾一從一開始情緒就不高,支支吾吾了好久才側着臉對沈峯道。
沈峯笑,道:“爲什麽這麽說?”
“如果我不摔倒的話,可能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情了。”拾一越說越覺得是自己的原因,眼底瞬間起了霧。
“不可能是因爲你的原因,兩個人之間的相處總會有一些摩擦,所以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沈峯道。
拾一還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嗎?”
“真的,我們就看着吧,他們兩個很快就和好了。”
……
淩晨,周西看着面前的醉鬼,隻覺得無奈,他倒是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是遲傳野來到自己這裏買醉。
“我的酒可都是好酒,等你醒酒了記得還我。”周西道,抿了一口上好的紅酒,盯着遲傳野。
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可是爲了女人買醉,這還是遲傳野的第一次,之前的情節一般都是周西爲情所困,而遲傳野再一旁冷漠觀賞。
沒想到終有一天,角色居然反過來了。
“你還想怎麽樣?都給人家小姑娘弄哭了。”周西道,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我是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居然還能吧金珠給弄哭了,那可是金珠,堅強的不要不要的,人家今年的眼淚可都是給你了吧?”
“可是我就是氣不過。”遲傳野趴在沙發上,全身都因爲酒精紅了起來。
周西呵了一聲,道:“你氣不過又怎麽樣?人家也不是你的女朋友,就算她真的和張磊有什麽你也沒有資格去說那些話好嗎?”
“那是我錯了嗎?”遲傳野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周西,像是被抛棄的大型寵物。
“有一說一,這一次的确是你太沖動了。”周西道:“遇見一個讓自己動心的人很容易,但是之後的事情才是難的,相識很簡單,相知最難。”
“那你呢?還會遇見心動的人嗎?”
周西眼神望着前面,卻好像是望向很遠的地方,動心?
這個詞早就已經不屬于他了。
他的字典,沒有動心,隻有放縱。
“你要做什麽?”周西一杯酒還沒有喝完,就看遲傳野搖搖晃晃的穿着衣服要出去。
“道歉啊,做錯事情怎麽可以不道歉?”
遲傳野是真的醉了,走路也是搖搖晃晃的,根本沒有着力點。
周西談了口氣起身去扶:“你确定這樣過去?金珠會不會見你都不一定。”
“那我就等呗。”遲傳野道,都已經站不穩了,還一直扒着沙發掙紮着要去門口。
平常的話,這樣的事情周西是一定不會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都是她的做事原則,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兄弟也是一樣。
不過今天,在酒精的作用下,因爲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周西心裏也軟了下來:“地址給我。”
金珠是被從睡夢中揪起來的,樓下的敲門聲趕上砸門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這個時間了,金珠有些害怕,專門去廚房拿了菜刀出來。
周西在開門的一瞬間差一點坐在地上,開門就開門,拿什麽菜刀?還是那種剁肉的大砍刀。
“嗯?”金珠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手裏的刀道:“我這不是擔心是壞人嗎?不過你來找我做什麽?”
“金珠,金珠呢?”周西還沒有解釋,遲傳野就從他背後露出腦袋,手臂揮過來揮過去。
周西挑了挑眉,道:“現在不用我解釋了吧?”
金珠黑了臉,想都沒想就要關門,不過周西眼疾手快,伸手擋了一下,直接道:“我隻負責把他送過來,明天我還有病人需要回去,如果你不想搭理他那就直接把他關外門外就行,不會死的。”
金珠還沒來得及說話,周西還真是說到做到,直接把遲傳野扔在地上,轉身就走了。
“诶?”金珠大叫,結果一把被摟住,男人的懷抱帶着陌生的溫度,金珠想要推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