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是極好的茶樓,正面對着華江,坐在上面,可以看見寬闊的江面和兩邊巍峨的高山。
雖然是冬日,可是蕭索映襯着夕陽,倒是别有一翻風情。
宮傾顔看着外頭的景色,忽然便覺得雙眸有點氤氲。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
想起了皇嫂當初唱的那場戲。
現而今,戲已落幕,皇嫂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實現了。
故國千裏,他國千裏,一旦回去,怕是再也不能回來了。
上官景亦看見她突然之間的情緒有點低落,倒也沒有說什麽。
執起茶壺,輕輕給她倒了一杯山茶。
山茶特别的,帶着一點點辛辣的味道萦繞在鼻尖,讓人更是愁緒滿腸了。
上官景亦看着外頭華江邊上巍峨的高山,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忽然低低笑道,“南疆人民稱那兩座山是望夫石,此刻看着,倒還真是神似。”
宮傾顔一聽,倒是看了過來,頗感興趣。
她孤陋寡聞了,倒是不知道。
也是,她過來南疆之後,每天都是往宮裏跑,沒有出來逛過街市,不知道這些市井神話也不出奇。
上官景亦看見她感興趣,便說了這兩座山的民間傳說。
反正就是對自己的夫君望千秋水,朝思暮想,最終精誠所至,化作了一塊望夫石。
宮傾顔想起了當初皇嫂說的,讓她别看了,再看小心成石頭。
頓時恍然。
原來民間是有這種傳說。
于是笑了笑道,“上官公子倒是見多識廣。”
上官景亦笑道,“不過是喜歡多走而已,我喜歡四處遊曆,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宮傾顔笑了笑,“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上官景亦見多識廣,各地趣事知道很多,兩人一邊喝着山茶,一邊談得很是投機。
夏笙涼坐在雅間裏,定定看着兩人含笑交談,一張清絕俊臉又黑又沉,整個人成了火藥桶似的,時刻想要爆炸。
第一次見面,就收人家的禮,喝人家的茶,對着人家笑得像個花癡似的。
特麽,還公主呢,這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夏笙涼死死的盯着,恨不得在眸光笑意盈盈姑娘的臉上戳兩個窟窿,再戳瞎她的狗眼。
她是簡直瞎了眼了,才會看上這種虛有其表,隻會誇誇其談的浮誇公子哥。
盯着盯着,盯着盯着,手邊上捏着的茶盞忽然“嚓——”的一聲碎了。
滾燙的山茶燙着他修長的指卻渾然無所覺,心底有一股子沖動,恨不得奔過去,将那男子給扔到窗外華江裏去。
可是,緊剩的一點理智叫他死死控制住了這種沖動。
因爲,終歸知道,她不是他的誰,他沒權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有任何置喙。
他不能因爲人家曾經圍着自己轉,現在不圍着自己轉了,就去指摘幹涉人家。
他更不能因爲人家曾經圍着自己轉了,就把人家劃爲自己的所有物,不準人家和異性交往。
他不能不能不能……
就是因爲這種種不能,他才氣得想要發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