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躍倒是笑了笑,并不在意。
他知道,毒蟲是擔心自己責怪他,爲什麽上次在揚帆中學投降的時候不說這些留到現在才說?
“江先生,詭異之樹一次次計劃被你破壞,我估計它肯定也是氣急敗壞,咱得防止它狗急跳牆啊。如果我是詭異之樹的話,我現在首要任務,肯定就是除掉你,不惜一切代價。”
要不是江躍從中作梗,詭異之樹沒準現在已經完成了進化之路,整個星城已然落入它手中。
要說江躍是眼中釘,那絕對不假。
對此,江躍也早有心理準備。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家人都不在身邊,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哪怕詭異之樹要針對他展開行動,頂多也隻能是對付他本人。絕不用擔心詭異之樹對家人動手。
當然,道子巷别墅有神奇光環,詭異之樹即便派人馬入侵道子巷别墅,也未必能得逞。
尤其是九号别墅,牢固如堡壘,除非整個星城徹底淪陷,不然的話,想要攻陷道子巷别墅,攻陷九号别墅,絕非那麽容易。
“毒蟲,如果你是詭異之樹,打算對付我,下一步你會采取什麽樣的措施?”江躍認真問道。
毒蟲知道這個問題,是江先生對他能力的考驗。
剛才還說冰海大人缺乏智慧,現在是他毒蟲展現智慧的時候。
可不能信口開河,讓江先生小看了。
想了一陣,毒蟲才有了一些思路,認真道:“要說現在對江先生您的仇恨程度,詭異之樹如果可以親自上陣,它肯定會親自動手。不過考慮到目前詭異之樹的進化程度,它還無法承受地表世界雜質的侵蝕,所以它親自動手的可能性比較低。”
“當然,也不排除它狗急跳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一旦它采取這種極端方式,甯可承受地表世界的雜質侵襲,也要跟你死磕。那它一定會采取速戰速決的方式,争取一擊必中。這樣它可以最低程度減少地表世界雜質對它的侵蝕。如果它能做到一擊而中,這種短暫的侵蝕,也許是它可以承受的?”
關于這一點,毒蟲也不好輕易下結論。畢竟,詭異之樹對地表世界的雜質,到底忌諱到什麽程度。到底這侵蝕力度,對它有多大影響。這是一個無法量化的問題。
“另一種可能,詭異之樹忌憚地表世界的侵蝕,暫時不能親自動手。那它下一步動作,肯定還是召集代理人,或明或暗,對江先生你發起各種偷襲暗殺等等。我之前曾聽冰海大人提到過,詭異之樹在星城的代理人不算多,但也有數百之數。除了他們三個頂級代理人外,其實也有一些後起之秀,實力也不遜色。如果他們三個頂級代理人一直都無法完成詭異之樹的任務,頂級代理人也是有可能換人的。因爲後面有一批代理人虎視眈眈,随時準備上位。”
“哦?這些代理人,你認識麽?”
“知道幾個,不過我跟他們沒打過什麽交道。偶爾會有一些任務,産生一些交集,但這些人個個都很聰明,并沒有表現得太過顯山露水。他們也同樣忌憚。”
“他們忌憚什麽?”江躍皺眉。
“呵呵,他們作爲後備力量,如果風頭太旺,萬一引起三位頂級代理人的嫉恨呢?讓他們感覺到威脅呢?”
上位者最不待見的,就是有能力威脅到他們位置的人。
這麽一說,江躍就明白過來了,緩緩點頭。
“所以,詭異之樹下一步要對付我,還得動員這些代理人?”
“一般的邪祟怪物,力量是不差,但靈智終究還是差一些。那些具備頂級代理人資質的,不但天賦實力強,最關鍵的是,他們有頭腦。要是能夠吸取冰海和青冥這些人失敗的經曆,下一波對你的行動,肯定會更隐蔽,更危險,更有針對性啊。”
能成爲頂級代理人,都不會差到哪裏去。吸收前人失敗的經驗教訓,威脅性還真有可能更大。
不過經曆了冰海石人,以及青冥先生這些人的考驗,江躍對代理人的實力大緻也有些認識。
也許這些人能對他産生一定威脅,但要說鹿死誰手,還得看看誰的命更硬一些!
經過揚帆中學那一戰,毒蟲對江躍的實力,還是心悅誠服的。
“江先生,不管他們用什麽陰謀詭計,以你的實力,我相信隻要小心一些,應該都問題不大。他們爲什麽不敢正面來找你?隻能說明,他們正面沒有把握剛得過你。要是能正面直接壓倒你,又何必搞那些見不得人的?”
毒蟲這番話,顯然也有他的道理。
江躍爽朗一笑:“你放心,說到底,誰對付誰,現在還不好說。眼下最關鍵的還是你們身上被詭異之樹做的這些手腳。”
毒蟲皺眉道:“江先生你都束手無策嗎?”
“我肯定有辦法,上次我能治愈你,這次肯定也不例外。不過人數衆多,我若一個個去爲你們治療,不用詭異之樹出手,就能把我掏空。”
他們這次的隊伍是要去烏梅社區搬運物資,人手衆多。
挨個去治療,哪怕單個消耗的精神力和靈力不是很大,但是這麽多量堆在一起,絕對夠嗆。
毒蟲若有所思點點頭,随即潇灑一笑:“反正我這條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真解不了,我也不怪誰,就怪我自己能力不夠,着了詭異之樹的道兒。”
“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倒不是江躍勢利,看人下菜。
他的考量,必須将隊伍整體利益放在首位。在這支隊伍中,毒蟲就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二戰鬥力。
甚至,隊伍中大部分人加在一起的戰鬥力,都比不上毒蟲一個人。
這種情況下,救治其他人的成本可能很高,但稍微遇到一次戰鬥,這些被救治的人就有可能團滅。
而救治毒蟲一個人的成本不高,但他一個人的戰鬥力可能反過去團滅對方。
哪怕這不是做生意,如何抉擇也不容江躍不認真思考一二。
無論如何,毒蟲護法是必須要優先救治的,這也是爲了團隊的整體利益。
兩人正說時,江躍忽然朝毒蟲打了個手勢,手指朝某個方向指了指。
毒蟲秒懂,嘴角微微一抽,發出一道輕微的唧唧聲,迅速從暗處飛出兩隻不怎麽起眼的蟲子,朝江躍所指的方向射去。
這是毒蟲的能力,他擁有操控四周一切蟲類的能力,指揮它們行動,完成偵查攻擊等一系列任務。
當然,眼下這兩隻蟲子并不是去攻擊誰,而是去偵查一下情況。
不多時,那兩隻蟲子便有一隻飛了回來,在毒蟲護法身邊轉悠兩圈,觸腳在毒蟲護法耳根快速撥弄着。似乎在跟毒蟲護法交流着什麽。
而毒蟲護法不住點頭,好像真聽懂了似的。
這種交流方式,江躍還是頭一回見到自然覺得十分新奇,不過他沒有去打擾毒蟲護法的交流。
片刻後,毒蟲護法正色道:“江先生,那邊有兩個家夥,是從烏梅社區方向過來的。行迹有些可疑,看他們的行蹤,有可能會靠近咱們這個商場。您看咱們是驅逐他們,還是……”
“先讓他們進來再說。”江躍其實早就感應到這兩人的存在,他如今的借視技能,不斷升級,幾乎已經能延展到大幾百米外了。
這兩個家夥鬼鬼祟祟,一直繞着道,借助建築物爲掩護,根本沒有走街道,但又怎麽能逃過江躍的觀測?
隻不過,江躍想借此機會,看看毒蟲的能力如何。
現在看來,毒蟲的能力還是不容置疑的。
雖然這次在烏梅社區翻了船,倒真不是他無能,而是技能被詭異之樹死死克制罷了。
毒蟲護法也沒質疑江躍的決定,點點頭,表示認可江躍的安排。
“江先生,他們好像在争論着什麽,我仔細聽一聽他們在聊什麽。”
“這麽遠你能聽到?”
毒蟲嘿嘿一笑,搖頭道:“我肯定聽不到,但是它們可以啊。”
毒蟲指了指他身邊不斷召集來的蟲子,笑道:“它們可以将他們的聲音都記錄下來,通過一定形式傳遞給我。所以,隻要這些蟲子能靠近他們,我就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這個技能,倒是讓江躍都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江躍的借視技能,也隻能通過借對方的視角來觀察情況。要判斷對方說什麽,還得通過口型來分析。準确率不會特别高,而且信息也不齊全。
倒是毒蟲這個技能,簡直是神奇。
而且這個技能似乎沒有距離限制啊。
随着一隻隻蟲子不斷遁走,毒蟲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之前那種吊兒郎當,漫不經意的樣子一掃而空,眼中閃爍中精芒。
顯然,一旦進入正事,這毒蟲護法顯然知道輕重。
那兩人也真是警惕,在靠近這片建築時,他們明顯變得謹慎起來,一步步都小心翼翼,一副受迫害妄想症的樣子,絕不啃冒進半步。
當然,在亂世當中,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種謹慎倒是可以理解的。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可誰知道角落裏有沒有什麽力量正等着他們送上門呢。
“老夏,剛才我看你情緒很高漲,看上去挺投入啊。你不會告訴我,你真覺得結拜之後,大家真的就情同手足了吧?”其中一個塌鼻子的家夥,對着同伴低聲吐槽着。
另一個老夏的家夥,典型的地中海發型,典型的油膩大叔身材,卻是嘿嘿怪笑道:“阿鬼啊,你小子憋了這麽久,終于還是忍不住啦。我還以爲你這次這麽沉得住氣呢!怎麽,你覺得我當真了嗎?”
塌鼻子阿鬼很是認真地想了想,想點頭,但還是搖搖頭:“我覺得你這老狐狸,肯定是逢場作戲。”
老夏一巴掌拍過去,低叱道:“怎麽說話呢?特麽要不是老子跟你表姐好這麽多年,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阿鬼似乎也不怕老夏,嘿嘿笑道:“瑪德,我表姐夫綠了這麽多年,我都沒跟他告狀。不然的話,早多少年你就被砍死了。不過老夏,我先前看你盯着那個陳銀杏都快流口水了。你這老色批可得悠着點,那可是唐哥的禁脔。”
“禁脔?你太小看唐攀了。唐攀這人,什麽女人沒見過。他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當然,也許他會玩玩,但要說禁脔,肯定不可能。回頭等唐攀玩膩了,我老夏吃點虧給他接個盤,他還得謝我呢。”
阿鬼聽他這麽說,也是努力地咽了咽口水。想起陳銀杏那滾圓的蜜桃臀,還有胸口那雪白高聳的一片,身體很誠實地開始緻敬。
“瑪德,你還敢說老子,你小子比老子還色急。别以爲老子不知道,當初住出租屋的時候,你小子偷看過你表姐洗澡,别否認,你表姐親口跟我說的!”
啊?
阿鬼大驚失色,這是他二十多年人生少數幾件不爲人知的秘密,雖然到了亂世,這種事還是讓他的羞恥心有些挂不住。
他以爲自己當初那些舉動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小醜竟是我自己。
“嘿嘿,小子,你道行還差點,你以爲多秘密的事。你還不知道吧,當初你偷窺的那個洞,是你摳的吧?你摳的時候,你表姐就發現了。隻不過,她一直沒揭穿你罷了。”
阿鬼無地自容:“老夏,你特麽快别說了。好好說着陳銀杏呢,提我表姐幹嘛?”
老夏怪笑道:“說起陳銀杏,我更好奇的是,唐攀爲什麽對她那麽上心,這棵不僅僅是貪圖色相那麽簡單啊。”
“哎,唐哥高深莫測,哪是我們能看透的。要我說,咱們還是操心操心咱們自己個的任務吧。這要是交代不上,樹祖大人殺起人來,可真不會心慈手軟啊。”
之前大家都覺得,樹祖大人培養代理人不容易,需要大家給它賣命,輕易不會殺人。
這次過後,誰都不敢再有這種僥幸心理了。
樹祖大人不是不會殺人,相反,殺起人來,就算是唐攀這些人,都要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