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就找到了視野盲區,能最大程度避開有心人的耳目,翻越圍牆,進入小區。
隻要進入小區,便不擔心被人察覺。
畢竟,小區這麽大,有人出來走動雖然很詭異,但也不是什麽不可接受的事。
而且他本身就是這個小區的住戶,即便被人看到了,那也不至于太大驚小怪,合情合理。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江躍家所在的樓棟樓下。
江躍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冷冽地朝邊上綠化帶射去:“誰?出來!”
那綠化帶很是茂盛,要窩個人在裏邊,顯然是不會被發覺的。
可江躍卻對着那綠化帶,發出一聲厲喝,似乎非常笃定那裏邊躲着人。
“再不出來,我就當你是邪祟怪物,别怪我不客氣。”江躍語氣森然,自有一股氣勢。
草叢中果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跟着兩道身影從草叢中長身而立,斜着眼打量着江躍。
另外一人則是目光不善地在韓晶晶臉上掃着,時不時還在韓晶晶的胸口掠過,臉上表情露出毫不掩飾的猥亵。
韓晶晶自然感覺到這流氓眼神,卻一點都不示弱,反而瞪了一眼:“看什麽看?這輩子沒看過漂亮女孩子嘛?!”
對面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放肆的笑意。
其中一人怪笑道:“卷毛,看到沒,這小妞還挺辣啊。一定很帶勁。特麽的,咱們來這地方這麽些日子,怎麽沒發現有這麽帶勁的小妞啊?”
另一個卷發的家夥也肆意賤笑着:“特麽的這些日子天天都是那些三四十歲婦女,确實有點膩歪啊。這麽贊的點子,總算能換換口味了。要我說,先拿下再說。真要送到光頭那裏去,我們兄弟隻能喝他的涮鍋水了。”
“正解,這次說什麽也不能吃這個虧。先到先得呗。”
這兩人看上去都是二十五六的樣子,流裏流氣,滿嘴都是黑話,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陽光時代也絕不是什麽好人。
如今到了這詭異時代,沒了約束,自然更加變本加厲,内心的陰暗徹底爆發,顯然是無惡不作。
他們這般肆意的交談,完全不避諱江躍他們。
仿佛江躍跟韓晶晶在他們眼中,就是待宰羔羊,已經到了他們嘴邊的肉,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意外。
韓晶晶一張俏臉早就陰沉似水。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卻不是一張白紙那樣的傻白甜。這兩個混蛋對話中透露的信息,她一句句都聽得明明白白。
側眼看了江躍一眼,顯然是等江躍表态,她随時準備暴起揍人了。
江躍卻不動聲色道:“二位看着很眼生啊,不是新月港灣的住戶吧?”
那兩人聽江躍沒頭沒腦問出這麽一句話來,都是詭異地笑了起來。
住戶?
這都啥時候了,怎麽還有人問出這麽傻的問題來?.
小區住戶了不起啊?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那卷毛的家夥嘲笑道:“小子,你是學生吧?讀書讀傻了吧?白長這麽漂亮一張臉蛋,特麽的要是個女的,老子說不定還會跟你多說兩句……”
韓晶晶皺眉道:“你嘴巴放幹淨點。”
卷毛見韓晶晶開口,聲音又這麽好聽,頓時眉開眼笑:“妹子說話就讨人喜歡多了。你看,我嘴巴很幹淨的,能吹能舔,保證讓你爽到飛起。”
這回韓晶晶是徹底壓不住火氣了。
身形一晃,隻看到影子一閃,韓晶晶已經沖到對方跟前,一個狠狠的頂膝,撞在對方的肚子上。
對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疼得慘叫一聲,身體弓得跟隻煮熟的大蝦似的。
韓晶晶順勢又是一肘,砸在那人背上。
那人頓時一個狗啃屎,撲倒在草叢中,再也站不起來。
另一人身材矮壯,見韓晶晶這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說動手就動手,而且出手竟這麽狠辣。
當下一掏腰間,一把鋒利的砍刀抓在手中,呼嘯着就朝江躍劈過來。
是的!
他的的确确是沖着江躍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想跟女人打鬥,還是忌憚韓晶晶的身手。
可矮壯男這個選擇無疑是愚蠢的。
一刀還沒劈實,手腕忽然仿佛被一隻大鉗子鉗住,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傳遍全身。
手中的砍刀不知怎麽回事就落在了對方手中,再看手腕時,已經扭曲成7字狀,軟趴趴的再也伸不直,顯然是被江躍直接擰斷了。
江躍對這兩人顯然也是非常厭惡,手下自然不容情,下手也很黑,直接就廢掉了對方的戰鬥力。
一手一個,就跟拎小雞似的,江躍卻沒有進自家單元門,反而朝地下室放下走去。
這是江躍留了個心眼,這時候如果進自己單元門,萬一被這幾個人的同夥看在眼裏,豈非讓他們惦記上?
他倒是不怕,可萬一把禍惹到本單元這些鄰居頭上,也是不好的。
雖然這個單元的住戶已經不多,可葉叔張姨他們畢竟還住在這裏。
那兩人被扔在地下停車場的一個角落裏,江躍一腳踩在卷毛的面門上。
“你們兩個,誰想活,誰想死。我給你們半分鍾決定。”
韓晶晶見江躍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兇神惡煞,一時間眼神也是變得跟花癡似的,一雙美眸望着江躍,越看越是喜歡。
這樣的江躍,她可很少見。
跟平時溫文爾雅截然不同的一面,卻是韓晶晶最欣賞,也最想看到的一面。
江躍說着,竟然打開手機的秒表,開始進入倒計時。
滴滴答答的聲音,就跟催命符一樣,此刻對那二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可怕的詛咒。讓他們面無血色,恐懼不已。
本以爲是兩個雛兒,輕松可以拿下的。
卻沒想到一腳踢在鐵闆上。
“想活的,我問什麽,你們最好答什麽。”
“想死那就容易了,你們什麽都可以不說,也可以撒謊。”
江躍一邊說,一邊詭異地笑着。
計時器戛然而止。
三十秒倒計時結束。
江躍的砍刀輕輕落在其中那個矮壯男的耳朵邊上:“說吧,你們是哪來的?一共有多少人?光頭佬又是誰?你們流竄到這個小區想幹什麽?一共幹了多少件壞事?”
他也看出來了,這兩個人裏頭,矮壯男相比卷毛男,相對更好問話一些。
倒不是說矮壯男更老實,而是卷毛男眼神閃爍,明顯屬于花花腸子特别多的惡棍。
要從這種人嘴裏問出實話來,相對更麻煩一些。
所以,江躍決定先從矮壯男身上入手。
哪知道矮壯男眼睛斜睨着江躍,哼哼道:“你個毛沒長齊的生瓜蛋子,能打是能打,我就不信你敢殺人。見過血沒有?”
這倒是讓江躍萬萬想不到。
知道他們是亡命之徒,卻沒想到刀架到頭頂了,居然還嘴硬,懷疑江躍不敢殺人?
江躍歎一口氣,郁悶地對韓晶晶道:“我看上去真的那麽沒威懾力嗎?”
韓晶晶笑道:“兩個蠢貨,有眼無珠吧?”
江躍點點頭,手腕一陡,矮壯男頓時慘叫一聲,耳邊傳來一陣劇痛。
再看對面時,江躍輕輕舉着砍刀。一隻耳朵躺在砍刀的刀面上,兀自滴滴答答地滴着血迹。
矮壯男魂飛魄散,一抹耳朵,發現自己那邊耳朵不翼而飛,滿手摸到的都是自己的血。
江躍刀光一閃,砍刀又落在矮壯男的鼻子上,笑呵呵道:“你讀過書沒?聽說過古代有五刑的說法嗎?”
那矮壯男面無血色,哪還有先前的嚣張氣焰,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五刑裏頭,有一種刑罰,叫做劓。什麽是劓?就是左邊一個鼻字,右邊利刀旁。跟你說這些,估計你也不懂。簡單說吧,就是割掉鼻子。”
矮壯男已經丢掉半邊耳朵,聽說還要割鼻子,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眼中終于流露出一些恐懼之色。
如果他先前還懷疑這個漂亮的年輕人隻是吓吓人,絕不敢見血。
如今再血的教訓面前,哪還敢這麽想?
“劓刑你沒聽說過,宮刑總聽說過吧?”江躍笑呵呵的,目光忽然掃向矮壯男的裆部。
矮壯男登時覺得菊花一緊,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别,别,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說,我說啊。”
“别急,想好了再說。要是讓我發現有半句不對的,古代的五刑,我會挨個讓你嘗個遍的。”
矮壯男哀聲道:“一定屬實,一定屬實。”
“我們一夥是從看守所逃出來的,一共逃出來了二三十個人。不過流竄在這個小區刨食的,一共有十二個人。爲首那個是光頭佬,身高一米九,壯得跟頭熊似的,而且他是覺醒者,很能打。原來是星城就是很有名的道上大哥。我們之所以來這個小區,是因爲有個兄弟原先是住這個小區的。他說這個小區人多,很多人家經濟條件好。這麽大一個小區,指定可以養活我們十幾個兄弟……”
矮壯男說到這裏,眼神偷偷打量着江躍,似乎是想看看自己的回答對方是否滿意。
江躍淡漠道:“繼續。”
矮壯男一臉苦相道:“基本就是這些了。我就是一個跟班,跟在他們屁股後面混口吃喝。”
“看來你還挺會避重就輕啊。我最後問你一句,你們在這個小區,都幹了哪些壞事?”
矮壯男本想避重就輕,故意忽略掉這個問題。
沒想到江躍思維清晰,壓根不容他避開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我真沒幹什麽壞事,我一直都是跟在他們後面吆喝的。我……我沒殺過人!”
矮壯男結結巴巴的解釋着。
“這麽說,你們殺過人?”江躍眉頭一擰,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對方劈開一般。
矮壯男完全不敢直視江躍的眼神,目光躲閃道:“那是他們幹的,他們說不動點手段,吓不到這些人,打不到糧不說,這些人還不會聽話。殺一批不聽話的刺頭,接下來就好辦了。”
果然殺了人!
“還有什麽沒說的?”江躍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追問。
“他們還擄了好幾個女人,說是慰勞兄弟們。還搶了很多糧食和物資。接下來,我們打算挨家挨戶去砸門,統計小區人數,将物資全部集中在一起。”
“殺人越貨,奸淫擄掠,還有什麽是你們不敢做的?”韓晶晶氣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們這些敗類,就不怕槍斃嗎?”
矮壯男尴尬地瞥了她一眼,嘴上沒說話,心裏卻顯然在嘀咕。
怕槍斃?這夥人裏頭至少有一半,以前犯的罪就夠槍斃好幾次的。都詭異時代了,誰來槍斃他們?
江躍盯着矮壯男,冷冷道:“這些,挨家挨戶砸門,搜集物資,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光頭佬?”
“不是,是一個叫烏鴉的家夥。他是光頭佬的跟班,是狗頭軍師,鬼主意特别多。他說,這個小區經濟條件好,挨家挨戶砸開門,哪怕每家搜集一百斤物資,這一兩千戶人家,至少也能搜集到上百噸物資。有這麽多物資作爲起步資本,就能招攬人馬,組建自己的力量。亂世當中,誰力量大,誰就是王。”
江躍聞言,怒極反笑。
要說這狗頭軍師,應該是讀了一些書的。古代農民起義那一套,倒是學到了不少。
詭異時代這才多久?
就有這樣的亡命之徒冒出來,打算稱王稱霸。
天知道這樣的勢力,整個星城還盤踞了多少?
如果隻是盤踞一方,建立幸存者基地,大家抱團取暖,倒是無可厚非。
可這夥惡棍顯然遠遠超出了這條線。
他們建立據點的方式簡單粗暴,上門打砸搶不說,還殺人放火,奸淫擄掠,完全是喪心病狂。
而且,這一切就發生在江躍熟悉的新月港灣。
說不定被他們殺掉的人,奸淫的人裏頭,就有他的熟人。
這讓江躍如何接受得了?
哐啷一聲,江躍将砍刀丢在矮壯男跟前,冷冷道:“看你回答的還算老實,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什麽?”矮壯男重重吞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