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平闆發出電量不足的提醒。
江躍關掉小視頻,從背包裏掏出充電寶,給平闆續上電。
既然是左助手的平闆電腦,裏頭應該能找到相關的信息吧?
江躍一手拿着平闆電腦,快速地房間裏搜查起來。
平闆電腦明顯是左助手的私人物品,與公事無關。而江躍的任務,是要找到陸教授和左助手的一份機密材料。
隻可惜,任務沒有說明機密材料到底是什麽,也沒作任何提示。
當然,憑猜測也能猜到,所謂的機密材料,必然跟陸教授從事的研究有關。
既然是機密材料,床頭桌子這些地方,肯定是找不到的。
陸教授他們入住當天,攜帶了大量的行李。
而他們失蹤前離開25棟别墅,并沒有把所有行李都攜帶上,各自一身戶外裝備,背着一隻登山包。
各自一隻登山包,絕對裝不完他們來當天的那麽多行李。
江躍翻箱倒櫃,倒是找到了兩隻行李箱。
可是行李箱裏頭都隻是兩人的日常換洗衣服,以及一些私人用品。
和工作有關的東西,卻是一件都沒有。
江躍并不死心,很快他就将目标鎖定在衣櫃裏的保險箱上。
保險箱對于普通人而言,要強力破壞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不過對江躍而言,利用工具,一隻小型的保險箱倒是不成問題。
幾分鍾後,保險箱就被江躍給撬開了。
正如江躍所料,保險箱裏着實塞了不少東西。
一隻筆記本電腦占據了大半位置,還有一個錢包,一本紙質筆記。
三件東西都被江躍掏了出來。
打開錢包,裏頭隻有少量現金,倒是有好幾張卡,銀行卡,各種消費卡。
夾層當中,江躍找到了錢包主人的身份證件。
左詠秋。
這個證件的複印件江躍在前台電腦裏就看過了,掃了一眼就給它塞了回去。
順手将錢包塞回保險箱。
紙質筆記還是左詠秋的,其實也沒記幾頁。大多數内容都是跟這次生态園一行有關的。
讓江躍吃驚的是,裏邊居然還記載了左詠秋一步步怎麽勾引陸教授的心裏路程,甚至是詳細的過程!
讓江躍萬萬想不到,兩人來這生态園之前,還真是純潔的同事關系。
兩人同住一棟民宿,本來是分住上下樓的。
這左詠秋很有心計,居然把樓上洗手間的噴頭給弄壞了,然後以此爲借口,到一樓借用洗手間。
一步一步算計,竟把陸教授給勾上了床。
還不知不覺給拍了視頻。
越翻到後面,江躍越是心驚,甚至是毛骨悚然。
日記中雖然沒有寫得非常明确,但江躍竟從中讀到某種信息。
這位左助手幕後竟然有人雇傭,其目的竟是要擇機竊取陸教授的研究成果!
她是陸教授的助手,這一層身份本來就存在的。
近水樓台先得月,要竊取陸教授的科研成果肯定比其他人機會更大一些。
問題就在于,僅僅作爲助手,交給她做的都是一些邊邊角角的事,說白了,研究工作的核心問題,她根本接觸不到!
所以,這麽長時間,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甚至連陸教授的研究成果具體到哪一步都不太确定。
而她幕後的雇傭者,卻催逼得很緊。
所以,這位左詠秋助手不得不用出美人計。
先是故意将入住房間定在民宿同一棟樓。
民宿别墅有上下樓,可以分開住,對外既能避嫌,堵住其他人的嘴。
對内又能無限接近陸教授。
倘若真是住酒店,分在不同房間,隔着牆隔着門,施展美人計的難度無疑大很多。
同一棟樓那就好辦多了。
不得不說,左詠秋設計的這一切都很順利。
成功鑽進了陸教授的被窩,成功拍到了她想要的視頻,成功獲得了陸教授更深的信任。
可讓左詠秋郁悶的是,但凡涉及到科研的事,陸教授就變得跟一塊頑石似的,冥頑不靈,滴水不漏。
哪怕是兩人在歡好到最瘋狂的時候,無論左詠秋如何旁敲側擊,竟也套不到任何核心的信息。
從左詠秋日記裏那幽怨甚至充滿戾氣的語氣中,就可以看出她對此有多麽不甘,對陸教授更是恨得牙根癢癢,可偏偏還不得不想着法兒伺候好他。
直到日記的最新的一篇,左詠秋非但沒拿到她想要的東西,甚至連陸教授的嘴也沒能撬開。
日記中她多次提到,晚上趁着陸教授入睡,她悄悄還給陸教授的水裏放了藥,确保他不會中途醒來。
然後她翻遍陸教授的所有行李,一遍又一遍,連衣角都不曾放過。
可她想要的機密材料,卻始終找不到。
包括陸教授的工作電腦,她都搜索過無數次,可電腦裏她能看到的,都是日常一些普通資料。
涉及到核心的東西,工作電腦上同樣找不到。
她甚至一度懷疑,可别這個所謂的隐秘課題,這個傳說中的機密文件根本就不存在吧?
這個課題,這個項目,該不會是這個姓陸的編造出來,套取科研資金的吧?
不過這個愚蠢的念頭,很快就被左詠秋自己給否認了。
她作爲助手這些年,陸教授的能力有多強,她心知肚明。
那麽,剩下的隻有一種可能。
陸教授把機密藏起來了。
換句話說,陸教授對她這個助手也并非是完全無條件信任。
日記的最後,左詠秋的語氣是哀怨的。
她一個妙齡女郎,身材相貌學識都是千裏挑一,犧牲了色相,犧牲了尊嚴,就像一顆新鮮的大白菜,主動送到豬的嘴巴前,啃了又啃,到頭來卻一無所獲,這種心理落差,讓她的心态多少有點炸。
不過她還是不斷告誡自己,要沉住氣,絕不能因此露出馬腳,導緻前功盡棄。
合上日記,江躍一時陷入無語當中。
這詭異的内幕劇情,是他之前萬萬想不到的。
他當然不會同情這個左助手。
這種居心不良,背主求榮的人,不值得同情。
不過,這個陸教授倒是讓江躍産生了一些興趣。
在美人計之下,能夠滴水不漏的人,這絕對不是一般的造詣。
甚至,他一度都懷疑,這陸教授才是狠人,扮豬吃老虎。
能有如此堅定心志的人,怎麽會抵擋不住美人計?怎麽會看不出助手是在勾引他?
說不定,這位陸教授真是扮豬吃老虎,順水推舟罷了?
畢竟,陸教授堂堂院士,大章國鼎鼎大名的學科帶頭人,想吃點野食,總不能主動暴露難看的吃相。
像這種半推半就,等着女助手主動投懷送抱,才是高明的吃法。
當然,對于左助手想竊取機密的野心,陸教授多半是蒙在鼓裏的。否則的話,再怎麽心大的人,也不可能沉得住氣。
看視頻當中他們二人離開25棟時的狀态,陸教授不像是對左助手有着深深提防的樣子。
多半,在陸教授看來,左助手投懷送抱隻是一個迷妹的正常表達。
目的無非是巴結攀附,想靠上他這棵大樹,奔個更好的前程罷了。
江躍搖了搖頭,略感失望。
他來這25棟,是來調查機密文件,沖着任務來的。
可不是當私家偵探,打聽這些私人狗血八卦。
話說回來,江躍倒沒有因爲兩人之間的這些狗血劇情,便小看了陸教授的業務水準。
公是公,私是私。
私德不好的人,未必學術能力就差。
同理,學術水平超群的人,未必私德上就是聖人。
能讓官方作爲一個任務如此重視,這陸教授的科研課題,必然事關重大,絕不是普通的生物學課題。
雖然還有電腦沒開,不過江躍卻不樂觀。
他已經看出來,這保險箱陸教授并沒有使用,是左詠秋在使用。
多半這個筆記本電腦,同樣是左詠秋的。否則左詠秋怎麽可能把寫滿隐私的日記也放在保險櫃裏?
那就證明,陸教授根本不會接觸保險櫃,保險櫃裏也沒有陸教授的東西。
“還真是個謹慎的人啊。”
江躍越發覺得,這陸教授确實不一般。
滿屋子都是他們留下的東西,可查了一圈下來,多數東西都是跟左助手有關。
即便陸教授的私人行李箱,也隻有一些私人的衣物罷了,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用信息。
确實是滴水不漏!
電腦打開後,證實了江躍的猜測。
這是左詠秋的電腦,電腦倒是有很多工作業務上的材料,不過都是左詠秋作爲助手的一些基本材料。
翻了一陣,還是沒有什麽收獲。
“錢包,日記本,手提電腦都放在保險櫃裏,爲什麽偏偏平闆電腦卻沒有放入保險櫃呢?”
江躍有些疑惑。
平闆電腦能落在那個家夥手裏,那肯定是随便一放。
多半不是床頭,就是桌上,要麽就在抽屜裏。
而且多半圖案密碼也很容易破解。
“該不會這左助手故意的吧?”
琢磨不透,江躍也懶得琢磨。
江躍重新拿起那隻平闆電腦。
左助手偷拍的肉戲,江躍确實沒多大興趣。一個年過半百,身材變形的教授,也的确折騰不出什麽精彩的戲份。
江躍翻開圖庫。
他想看看這圖庫裏頭,能不能找到一絲線索。
很快,圖庫中的幾張截圖吸引了江躍的注意。
這些截圖,都跟生态園的景區仙人谷有關。
一張是仙人谷的遊覽路線圖,還有一張仙人谷的景區規劃圖,此外還有十幾張景區的實景圖。
“莫非,他們那天的目的地是仙人谷?”
江躍有點狐疑了。
看他們那身戶外裝備,到底是純粹旅遊來了?還是真的在搞科研?
還是說,這次調研的目的地就在仙人谷?
現在不是琢磨這些的時候,江躍見那個被自己打暈的家夥,隐隐有蘇醒的迹象。
當下将那本日記本以及這隻平闆收好,三兩步竄上樓去,消失在黑暗當中。
至于錢包和筆記本電腦,沒有他想要的信息,江躍也懶得拿。
繞了幾個圈,江躍悄悄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樓棟附近。
貓着腰正要走到主幹道上,忽然心神一動,又縮回到草叢當中。
視野不遠處,正是韓晶晶她們之前住的樓棟,離江躍他們的樓棟也就二十幾米遠,雖然通過綠植和布局将樓棟之間很好地隔開,保證了每一棟樓的私密性,可江躍所處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那棟樓。
江躍沒看到人影。
但他的直覺在提醒他,那棟樓的暗處,有人在窺視。
聯想到之前許純茹遇襲的事,江躍心中一動。
該不會又卷土重來了吧?
這得是多麽執着啊?
之前窺視被發現,還用暗器偷襲過,按理說這邊肯定早有戒備,隻要稍微有點覺悟,也知道今晚不宜再來。
可人家偏偏來了!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暗中窺視的人,帶着極爲迫切的任務,就是要置許純茹她們當中某個人于死地。
要說仇家親自上門,江躍是不信的。
仇家之間多半認識,彼此的恩怨明明白白,要算計人,暗殺人絕對沒有那麽容易。
那麽……
難道是請來的職業殺手?
江躍想起那天報名壓軸的兩個人,想到那兩個人時不時窺視他們這邊的隐蔽眼神……
結合諸多細節,完全可以确定,這兩人絕對是沖着人來的。
到底沖着誰?
江躍一念之下,忽然産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複制者技能,開啓!
草叢輕輕撥開,江躍從中走出,卻成了許純茹。
徑直走到之前許純茹住的那棟樓,推門而入,嘴裏輕輕念叨:“晶晶,我潛伏了那麽久,該輪到你了。照我說,咱們其實是白忙活,對方一擊不成,肯定覺得我們有提防了,今晚不可能再來。”
推門進入之後,江躍躲在屋子暗處,恢複原來面貌,再次催動複制者技能,又變成了韓晶晶的模樣。
升級後的複制者技能,沒有次數限制,倒是給了江躍很大的操作空間。
變成韓晶晶後,江躍又輕輕推門走了出來。
裝作蹑手蹑腳的樣子,迅速又竄到隐秘處躲了起來。
如果躲在暗處的窺視者是針對許純茹來的,對方一定會找到機會摸進屋裏。
如果是沖着韓晶晶來的話,一定會來沖着他江躍來。
這就跟賭場買大小,骰子已經搖定,就等着開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