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跟SSS級比起來,C+級也好,B-也好,确實是居中的難度。畢竟SSS下面還有SS,S,A+,A,A-,B+,B這一堆級别。
對于完全外行,還沒有入門的人而言,對任務難度缺乏認知,倒也在情理之中。
杜一峰顯然看到了江躍的異常表情,忍不住問道:“江躍,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難度真的太低了?”
“一峰,你們對這次任務真這麽樂觀嗎?”江躍無奈搖頭。
“隻要準備充分,加上有你這個高手坐鎮,我感覺也沒必要太悲觀了吧?再說我們又不是去挑戰A級别S級的任務。”
說江躍是高手,江躍還真不否認。
跟杜一峰這些人比,江躍還真覺得自己是高手。
可是高手也不是保姆啊。
如果杜一峰他們真去挑戰C+或者B-級的任務,江躍甚至都不用考慮,直接拒絕。
爲了避免杜一峰盲目,江躍覺得自己有必要跟他把話挑明。
“杜叔叔,一峰,既然你們這麽信任我,我就把話照直說吧。如果你們真要選擇挑戰C+乃至B-級任務,哪怕杜叔叔你在支票後面加個零,我也一定會斷然拒絕。”
“小江,如果你覺得報酬少,咱們大可坐下來談。”
“杜叔叔,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真是錢的問題,是可以談。但C+或者B-級的任務,我全身而退都沒多大把握,更别說保證一峰的安全。這種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任務,我收你報酬也心裏不踏實。再說,這種幾乎十死無生的任務,杜叔叔真希望一峰去做?”
十死無生。
聽到這四個字,杜千明抑郁了。
杜一峰也傻眼了。
C+或者B-級的任務,就可怕到這種程度嗎?
根據他們的内幕消息,隻有完成C級任務,才有可能獲得免認證的資格。
C級才隻是有可能,所以他們才會選擇C+或者B-級,比C級更高一些,算是加一道保險。
雖然杜千明是商界大佬,杜一峰也算家學淵源,知道很多内幕,打聽得到很多消息,也有很廣的人脈。
可要說到對詭異事件的了解,他們顯然遠遠不如江躍。畢竟,江躍是身經百戰,參與了許多起詭異事件。
而他們終究隻是道聽途說,打聽到一些所謂的内幕,經過口口相傳,很多東西都似是而非,認知上自然是有極大差距的。
“小江,那按你的意思?”
“杜叔叔,2000萬支票你自己先收着。以我個人的建議,一峰他們目前其實根本不适合去刷任務。真要去刷,我覺得随便刷個E級的任務,最多不要超過D-,超過的話,就很難說成敗。即便你們要拉上我,我個人覺得C-級别是極限了。再高,我個人是有把握逃生,但我不覺得其他人有同樣的把握。”
站在江躍的高度,以他的實力,他有資格說這話,杜千明和杜一峰也認同他具備這個資格。
“小江,之前可能是我們對難度低估了。那麽咱們重新談,我家的底細,是參加一次C級任務試煉,你覺得有多大把握?需要多少酬金才行?”
C級。
江躍想了想,如果是C級的話,難度他大約是有數的。如果給予杜一峰共勉祝福,讓他具備百邪不侵光環的二十四小時守護,應該可以扛得住。很多風險,江躍隻要跟他在一塊,基本可以替他擋一擋。
不過,按C級任務的難度,2000萬的酬金,顯然是太低了。
在江躍看來,C級難度沒有大幾千萬,他真沒有興趣參與。所承擔的風險太大。
“杜叔叔,詭異事件,我确實參與過。對C級難度有一定了解。如果你非得要挑戰這個級别,我隻能說,風險極大。哪怕我竭盡全力,勝敗也就五五之數吧。而且消耗一定會很大。我說句大實話,2000萬是遠遠不夠的。”
“消耗?”杜一峰有些驚訝。
“你以爲,對付怪物鬼物,都是赤手空拳的嘛?”江躍無語。
“小江,你開個價。”
“六千萬,這是友情價。換其他幾個人開價,一個億我都未必願意幹。”江躍很誠懇道。
倒不是江躍矯情,如果杜一峰不是同學,江躍還真不想接這個單。
六千萬看起來确實挺多,可對他來說,隻是兩張辟邪靈符的事。他制作兩張辟邪靈符,現在也不耗費多少精力。
隻是脫手來說,多少有些風險而已。
杜千明哈哈一笑:“好,爽快。就六千萬。”
老杜家不差錢。
再說,給兒子花這個錢,老杜不心疼。最關鍵的是,老杜家需要這個免認證的機會,他們還有更多所圖的東西。
六千萬,杜千明一句話就拍闆了。
這倒的确是挺有魄力的。
“杜叔叔,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隻保證一峰的安危。其他人跟你就算交情再好,真到要緊的時候,我不見得會照顧周到。”
江躍的意思很明顯,我參與的角色是杜一峰的保镖,可不是什麽團隊成員,其他團隊成員再怎麽作,怎麽鬧騰,我一概不管。我的任務隻有一個,保證杜一峰安危。
杜千明要的其實就是這個,其他人固然是老朋友的後代。可終究比不上自家兒子那麽重要。
談妥之後,杜千明付錢,獲得江躍的承諾。
等江躍走出去之後,杜一峰有些郁悶地看着父親:“爸,我也沒想到他這麽過分,居然獅子開大口。”
杜千明微笑道:“你真覺得人家是獅子開大口?”
“兩千萬到六千萬,翻了三倍啊。”
“關鍵不是在于三倍,而在于人家的承諾。如果人家就陪你去晃晃,收你兩千萬,啥事也不幹,到頭來你又能咋樣?”
“就怕他的承諾未必管用啊。”
“這個不必擔心,你老子我看人的本事不會差。人家敢收這個錢,就肯定有這個本事。爲什麽人家反對你去C+或者B-級的任務?完全可以收更高的價格,開口要你兩個億,難道咱們會不給?”
“一峰,你要記住,有真才實學,人家到哪都能賺這個錢。你信不信,其他人如果知道江躍的本事,别說六千萬,一個億照樣給。”
杜一峰若有所思。
他一直其實都對江躍高看一眼,現在看來,之前再怎麽高看,還是有點低估江躍的實力啊。
一開口就是六千萬,這麽大的金額,江躍居然一點都不激動,感覺就像在菜場談一筆幾十塊錢的生意。
光就這份定力,杜一峰都覺得自己辦不到。
以江躍的家庭出身,六千萬應該是個天文數字啊。爲什麽他能做到如此淡定坦然。
杜千明仿佛看出了杜一峰的疑惑。
“一峰,你别用老眼光看人。你老子我看人很少出錯。你這個同學,絕對不是差錢的人。幾千萬視若等閑的人,要麽他腦子有病,故意裝清高。要麽他真的有錢,至少他不差這個錢。”
杜一峰默然,又一次覺得江躍确實有些深不可測。
在校外的江躍,和校内的江躍,确實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在學校,江躍能和一幫屌絲打成一片,還能沒心沒肺在大兵菜館消費人均二三十的蒼蠅館子。
而到了校外,随随便便就是幾千萬的生意。
這種角色互換,娴熟自如。
光這一點,他杜一峰就差得遠。
……
江躍走出去,正好許純茹好像剛剛路過的樣子。
看到江躍走出來,許純茹大大方方上前招呼一聲,然後做一個鬼臉,湊到江躍耳邊問道:“杜叔叔跟你說了什麽?”
這個看着直爽的大妞,看來也有心機啊。
看這架勢,應該在這附近路過很多次了,一直等江躍出來吧?
見江躍隻是笑笑,不說話,許純茹也不放棄,跟着江躍後面,一副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的架勢。
江躍苦笑:“茹姐,我準備回家,你要跟我回家嗎?”
“好啊!我正想看看到底什麽家庭,能培養出這麽優秀的弟弟呢。”
江躍一時無語。
許純茹這種大姐大的性格,顯然不像小女生那麽好糊弄。
“怎麽?害怕啦?”許純茹笑嘻嘻問。
“有人要當免費司機,我還有什麽說的?”
許純茹欣然一笑,手中變戲法似的,變出一隻汽車鑰匙,赫然是一輛大金牛跑車。
好家夥,這車怕不得好幾百萬。
現在的年輕人,果然都這麽高調啊。
車子飛一樣竄出銀湖大酒店。
許純茹一坐入駕駛座,豪放大妞的一面就表現出來了。
搞得江躍都好幾次忍不住叫她慢一些。倒不是江躍害怕。而是看她這個開車架勢,總擔心她傷害到無辜路人。
不能把城市道路當成賽道來開吧?
“報地址。”
江躍當然不會帶她去9号别墅,而是把新月港灣報給了她。
許純茹倒也沒說什麽,一擰方向盤就往那邊去了。
“小江弟弟,跟茹姐說實話,杜叔叔到底找你什麽事?”
“還能有什麽事?還不就是說服我參與你們的試煉任務?說真的,我是覺得你們頭鐵。對試煉任務缺乏基礎的認知。”
“這麽說,你還是不看好?”
“就這麽着吧,看試煉任務的級别。如果不要好高骛遠,勉強還是可以幹一幹的。”
許純茹側過頭,一雙美眸在江躍臉上掃來掃去。
“茹姐,認真開車!”
“這麽說,杜叔叔還是成功說服你了嘛!”許純茹語氣意味深長。
“算是吧。”
“我怎麽覺得,這裏頭不僅僅是這麽簡單呢?你們是不是搞了什麽内幕交易?”許純茹那雙鬼精鬼精的美眸,一直鎖定着江躍。
“茹姐,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
“我這不叫疑心病,而是女人的直覺。”許純茹詭異一笑,“杜叔叔到底跟你搞了什麽内幕交易我不知道,要不,咱倆也搞一個内幕交易,你看怎樣?”
“說吧,杜叔叔給了你什麽條件,我都可以跟。”
江躍笑而不語,隻是搖頭。
“怎麽?看不起茹姐的實力?”許純茹也不惱。
“茹姐,别鬧。專心開車。”
吱!
許純茹一腳刹車到底,輪胎和地面一頓激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車子停住,許純茹美眸認真無比地盯着江躍。
“小江弟弟,茹姐很認真地告訴你,我是認真的。以我對杜叔叔的了解,他肯定跟你有私下交易。說不定,是讓你單獨照顧一下杜一峰吧?”
女人的直覺有時候還真不是一般的準。
許純茹察言觀色,從江躍的反應中,立刻判斷出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對的。
當下做出一副可憐狀。
“小江弟弟,你茹姐也是弱勢群體,也需要單獨照顧的。”
“茹姐一看就是大姐大,應該你罩我們才對。”
許純茹自問魅力無窮,在大學裏呼風喚雨,不知道多少舔狗想靠近她而不可得。
沒想到今天在一個中六學生身上,卻一點便宜都沒占到。
金錢魅力,她個人的魅力,完全派不上用場似的。
車子開到新月港灣樓下,江躍下了車,卻見許純茹居然很自然地把車停入一個車位。
然後自來熟地跟着江躍,看上去顯然是要跟着江躍上樓。
都到家門口了,顯然沒有攆客的道理。
走出電梯,江躍拽着鑰匙正要開口,忽然卻停住了腳步。
一股莫名其妙的壓抑感從他心頭襲來。
“小江弟弟,怎麽不開門?有那麽怕我到你家做客嘛?”許純茹不明就裏,笑嘻嘻問道。
江躍搖頭不答,微微眯着眼睛,雙目仿佛日月之輪,隐隐有精光在眼眶中閃動。
呼吸之間,江躍的精神狀态就進入一種玄而又玄的境界。
這一刻,江躍非常确定,在他們離家這些天,這個房子一定有人進去過。
而且,江躍的精神力覆蓋之處,仿佛就能夠清晰地還原當時的現場!
腳印、指紋、乃至殘留的氣息,甚至是對方在哪個位置逗留過,纖毫畢現。
江躍不動聲色,插入鑰匙,擰開鎖,推門而入。
許純茹果然不見外,自然而然走進屋。
江躍一進屋,氣血頓感一陣煩惡,仿佛整個房子一夜之間被一股無形的煞氣籠罩,充滿壓抑。
許純茹看到江躍臉色這麽難看,還以爲江躍真不歡迎她,正要開口問,卻被江躍手勢阻止。
江躍雙眼輕輕轉動着,幹淨的地面上,莫名其妙有一道模糊的腳印,一直沿着走進了他的卧室。
跟着這道腳印,江躍來到床頭。
低頭往裏邊一張,探手從床底陰暗角落處,摸出一雙破舊的皮鞋,鞋面上隐約還有風幹的殘留血漬。
江躍又站在床上,探手在吊燈上摸索一番,在吊燈上方摸出一隻桑皮小紙包。打開一看,裏頭包着的赫然是兩顆泛黃牙齒,還有一些黑乎乎細碎的指甲,以及一塊像是軟骨的東西。
許純茹狗一臉懵逼:“小江弟弟,這是啥玩意?”
“害人的東西。”江躍陰沉着臉,頭一次,他心中蕩起極爲暴烈的殺意。
一次又一次的針對,一次又一次的襲擊,這已經完全突破了江躍的底線。要是那些明刀明槍的襲擊,江躍勉強還能忍。
可這些見得不人的邪惡手段,完全是突破了江躍的底線。
别小看這些看着瘆人的小東西,這分明就是一個風水邪陣。
以邪惡風水陣來聚集煞氣,引來厲鬼,制造血光之災。
這種手法,江家傳承當中曾重點提到。這個世界上其實隐藏了很多風水師,操弄風水手法。
有人用風水手法造福蒼生,有人卻用風水手法禍害人間。
眼下這個風水陣,就是典型的害人手法。
許純茹見江躍的臉色鐵青,眼中流淌的殺意更是驚人。即便她這個在學校裏的大姐頭,一時間也有點膽戰心驚。
她沒想到,這麽一個年輕小夥,竟然有如此霸氣的一面。
“茹姐,你看出什麽了嗎?”
許純茹很實在地搖搖頭,她還真沒看出啥。雖然江躍找出來的這些東西,看着很瘆人。
但是這些東西到什麽意思,她還真不懂。
“唉!”江躍歎一口氣。
“茹姐,這就是爲什麽我說你們過于樂觀的原因。如果你們要執行詭異任務,這種東西半點不懂,我真不覺得你們能成功,甚至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大疑問。”
“這……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死者身上的東西。這個死者,一定死得很慘,而且死前死後肯定有極大怨氣。以死者貼身之物來引發怨氣,觸發煞氣,招來厲鬼。這個手法并不稀奇……但是從手法上看,一定是懂得邪術的人,一般人操作不來的。”
風水邪陣也有講究,并不是道具随便一放就ok的。
東西怎麽擺放,如何結煞,如何引厲鬼上門,都有細微的講究。不懂行的人,絕對操作不了。
若不是江躍家學淵源,他還真未必能識破這風水陣。
也就江躍家學淵源,加上精神力超強,沒進門之前,就感覺到煞氣湧動。有了這一絲先兆,他才能按圖索骥,找到根結。
若是換作他制作了雲盾符之後,精神力虛弱時,貿然回到這裏,一時三刻還真未必就能發現。
一旦沒發現,入夜時分,厲鬼必定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