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晶晶等大家喊過一千九百萬時，忽然又不安分地叫了一個價。
随即，她沖着江躍嫣然一笑。
這笑，既有少女的嬌憨，更有土豪的豪邁。
确實土豪，土豪到江躍都暗暗咋舌。
兩千二百萬剛砸出去，這裏又報兩千萬。家裏要是沒礦，卻不敢這麽砸錢啊。
這絕對是家裏有礦，而且還是富礦。
韓晶晶真是拍賣會的大殺器，估計也是主辦方最喜歡的那種款。因爲她的叫價實在太豪邁。
每次叫價，别人是二十萬一加，她是一百萬一加。
“二千三百萬！”韓晶晶又加價了。
“二千三百二十萬。”
“二千三百六十萬！”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朝韓晶晶這邊看過來，心想你不會是賣家請的托兒吧？要不是自己人在那擡價？
應該不會那麽蠢吧？如果到時候大家放棄，你喊的最後那個價就是最高價，這交易豈不砸在自己手裏，還得倒貼百分之十的傭金？
江躍面對各路狐疑和不信任的眼神，一時間都有些尴尬。韓晶晶就坐在他身旁，而大家都知道，這輪回靈液是他的。
這種瓜田李下的局面，就是跳到河裏也洗不清。
他能說什麽？隻能苦笑搖頭。
他很想勸韓晶晶要不算了，不過這種話他也不好開口。畢竟人家韓晶晶花的是自家的錢，家裏有礦，不差錢！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韓晶晶這邊，等着她這個土豪再次加價。
韓晶晶忽然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哎！差點忘了，剛才拍了精華版淬體藥液，零花錢好像不夠了。對不住，對不住。這個輪回靈液我不拍了。你們玩吧。你們誰出價高，就是誰的……”
那兩個還在吃力競價的人，聽了這話，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這說的是人話嗎？
敢情你叫價這麽久，是逗大家玩呢？什麽叫零花錢不夠了！有這麽坑人的麽？
錢不夠你還敢叫價？
被韓晶晶這麽一鬧騰，這輪回靈液至少被擡高了好幾百萬。一時間，那兩個買家都有點被坑的感覺，出價的勁頭大減。
最後，兩千三百八十萬成了最後的成交價。
扣除百分之十的傭金，江躍實得兩千一百多萬。
這個價格，其實已經讓江躍震撼不已了。他原本以爲，這輪回靈液能賣個幾十萬一葫蘆，那就是一筆可以長期做下去的劃算買賣了。
怎麽都想不到，這數字竟然高達兩千多萬！
這還隻是其中一葫蘆。
他這次可足足帶了三葫蘆，那豈非是價值大幾千萬？
江躍直到此刻，才恍然驚覺，原來詭異時代降臨，他們老江家出産的任何一點好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存在！
哪怕這輪回靈液，它的主要成分隻是一泡尿！
拍賣環節的交易程序，要等整個黑市交易全部結束，才去後台辦理，江躍倒也不急。
第三環節是在線交易。
考慮到之前兩個環節，自己都成了焦點，江躍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剩下兩張靈符，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推出了。否則，自己真可能成爲衆矢之的，想不被人盯上都難！
當然，剩下一葫蘆輪回靈液，江躍還是決定在線上試試手氣。
能賣出就賣，賣不出，大不了留爲己用。反正對這東西的功效，江躍是極有信心的。
三狗出品，必屬精品。
當然，再好的功效，該及時出手還是得及時出手。
詭異時代的格局，一天一個變化。全世界幾百個國家，無數的實驗室，無數科研機構，無時不刻都在進行各種研究實驗。
江躍這些好東西，打的就是一個時間差。
說不定過了幾天，這些好東西的替代品就出現了。一旦出現可以大規模推廣的替代品，現在搶手的寶貝，說不定到時候就不值錢了。
所以，盡早出手其實很有必要。
包括那兩張靈符，在這黑市裏，江躍暫時不便出手，但是離開黑市，江躍覺得還是應該找到途徑盡快出手。
以他現在的人脈，要出手兩張靈符還是可以辦到的。
線上交易，可以是現金交易，也可以是以物易物。不過流程上相對複雜一些。
因爲線上交易的客戶，大多數不在星城本地，真正要完成交易，需得從異地趕來，加上各種程序，交易周期相對長一些。
當然，最長的時限是三個工作日。
因此，當下的線上交易，主要還是在線上展示寶物，介紹寶物，讓線上的潛在客戶充分了解寶物。
這個環節，現在的來賓們彼此之間已經不存在什麽交易，所以現場活動相對自由一些。隻要不發出較大噪音，來賓們彼此有些私下交流，主辦方也完全不幹涉。
江躍倒是覺得有些奇怪，黑市按理說應該嚴格控制來賓們交流才對。
來賓們互相交流，萬一混熟了，日後完全可以繞開黑市，私下進行交易。
不過琢磨了一下，江躍也便理解了。
先不說黑市來賓互不相識，很難在三言兩語間就彼此信任。
私底下交易，單就交易安全而言，就沒有任何保障可言。
這一點，黑市交易就非常安全，可以保證交易的公正，可以杜絕那些以次充好，投機取巧的情況出現。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黑市交易以物易物環節，是不收傭金的。
既然不收傭金，黑市交易又明顯更加安全，實無必要再搞什麽私底下的交易。
至于第二環節的拍賣，需要交納百分之十的傭金，真正舍得花大價錢購買的人，也不差這百分之十的傭金。
至少這錢花得明明白白，不至于被假貨坑了。
所以，線上交易開始之後，嘉賓們又有好幾個離開自己的座位，朝江躍這邊走過來。
顯然，這些人還不死心，還想從江躍這裏打聽靈符。
“各位，我若是還有靈符，拍賣會是最好的出手時機，還等得到現在？靈符和輪回靈液不同，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你們就算說破天，我也拿不出第三張靈符來啊。”
江躍苦着臉解釋道。
看到這些人的求符若渴的架勢，江躍更加确信，真不能再拿靈符出來，這風頭出不得。
再這麽搞下去，恐怕真要被人惦記上。
雖然黑市确保每一名成員的信息不被洩露，可任何事都是事在人爲，誰知道黑市就沒有任何漏洞可鑽？
黑市主辦方顯然也注意到了江躍這邊的情況。
兩名工作人員朝這邊走過來。
一個走向江躍，一個走向韓晶晶。
“先生，線上交易已經安排了線上展示環節，如果您這邊有空，可以去後台辦理一下拍賣相關程序。”
韓晶晶那邊也是同樣的問題，她拍了精華版淬體藥液，可以趁這個時候去辦理程序。
江躍琢磨，留在現場也是不勝其煩，各種套近乎讓他有點疲于招架，當下順水推舟，索性去辦理程序好了。
根據規則，對方的拍賣金得先打到黑市的賬戶上，再由黑市這邊轉給賣家，當然是扣除傭金之後的金額。
走程序其實也不複雜，讓江躍提供賬戶，将輪回靈液交給主辦方，完成交割。
江躍倒也沒玩什麽花樣，直接報上了自己的賬戶。
黑市能把信息發到自己手機上，要調查自己身份也很容易，賬戶上保密也沒有太大實際意義。
黑市作爲主辦方，肯定是掌握了所有來賓信息的。
江躍忽然有些明白過來。
爲什麽黑市明明不怎麽賺錢，爲什麽還如此熱衷的原因。
掌握了這麽多大客戶的信息，那就是天大的資源，這可比幾個億的傭金都更實在。
現在才是詭異降臨的出奇，越往後，大客戶資源越多，便意味着商機越大，這才是黑市看重的吧？
所謂拍賣傭金，那隻是一個彩頭，維持黑市基本開支而已。
程序走完，沒過多久，扣除傭金的2142萬就到賬了。
這到賬信息讓江躍一陣愉悅，果然，任何時候，賺錢的感覺總是讓人心曠神怡的。
尤其是這錢賺得還這麽輕松，這麽簡單。
“先生，您可以在這交割間裏看線上交易。省得出去之後，又有人纏着您。當然如果您不介意，也可以回到大廳。”
“算了，我就在這待着吧。對了，我可以提前離開麽？”
“您不是還有輪回靈液要出手麽？”
“既然你們都知道我的信息了，這輪回靈液我就寄存在此，賣到什麽價，你們知會我一聲，到時候來走程序便是。賣不出去，也寄存在此，下次再拍也完全沒問題。”
這就不是一個小小服務人員可以決定的了。
“先生，您稍等，我去問問我們主管。”
過不多會兒，一名西裝革履戴着面具的人走了過來。
“先生，我們老總知道您的情況，非常感興趣，想邀請你到貴賓室坐一坐，不知可否賞臉？”
“請。”江躍也不矯情，他對黑市也有些興趣。現在這種情況，他也需要擴張自己的人脈，建立自己各方面的渠道。
黑市無疑是一個可以長期建立關系的渠道。
貴賓室也沒裝修得特别豪華，看得出來，這黑市的特點就是這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不可能有固定的辦公場所，哪怕是貴賓室也是臨時安排的，自然沒必要豪華鋪張。
老總同樣戴着面具，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對方的熱情。見到主管帶着江躍進來，熱情洋溢地離開座位，一把抓住江躍的手，握了又握。
江躍既不表現得過于熱情，也沒有過于高冷。
老總顯然是個場面人，茶水奉上之後，便打開話匣子。
“先生應該是頭一回來咱們黑市吧？”
江躍心道，我不信你們會查不到，這是多此一問。
不過面上卻點點頭：“的确是頭一回，所以有些準備不足。”
老總居然沒有否認，笑呵呵道：“我已經了解到相關情況，确實看得出來，是有點準備不足。也可能是對黑市還不夠了解。講真，您那張辟邪靈符，确實有點出手虧了。”
虧不虧，這純粹是買賣雙方自己覺得劃不劃算，以物易物，站在不同角度看，很難得出權威結論。
站在江躍角度，凝煙草對他來說就是最迫切的。
當然，對方是黑市的老總，他這番話，也許隻是一個套路，說不定話裏有話，江躍自然不至于輕信。
見江躍笑而不語。
老總稍稍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年輕人居然這麽沉得住氣。資料顯示，他不是還沒到二十歲嗎？
不會是哪個隐世勢力在世俗的傳承弟子吧？不然怎麽會有那般精美的靈符出現？
無論如何，這種人是不能得罪的。
“先生，這麽說吧，如果先生信任咱們黑市。咱們黑市願意長期爲先生搜集凝煙草。閉月參，素塵葉也可以想辦法。”
“哦？”
這些話固然吸引了江躍的注意，但關鍵是然後……後面的話才是關鍵。
“我們很公道，一張同等質量的辟邪靈符，我們黑市願意出十株凝煙草。辟火靈符，我們願意出七株凝煙草。輪回靈液，我們也願意出七株凝煙草兌換這麽一葫蘆。”
這話乍一聽，似乎是談交易内容，而且誠意十足。
不過江躍卻聽出了别樣一層含義。
這是在套話。
如果江躍立刻就爽快答應，那就暴露他的确擁有很多靈符，或者說他具備制作靈符的能力。
出于警惕心理，江躍第一反應是歎息一聲：“輪回靈液好說，隻要材料齊全，我有辦法再調制一些，靈符這東西，是高人手筆，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弄到那麽兩張而已。”
你套路我，我自然也套路你。
那老總聞言，隻是呵呵一笑，眼神中也看不出他具體是信了，還是壓根不信，或者是将信将疑。
輕輕抿了一口茶：“卻不知道，這位會制作靈符的高人，和先生是什麽關系？”
“說起來，和我祖上關系頗爲密切，隻是交情這東西，時間一長，總難免會褪色。”
“先生可否牽線？這介紹費，絕不虧待先生。”
“這個隻怕很難，世外高人，如閑雲野鶴，說不定此生都見不着也不一定。這種淡泊名利之人，你要跟他談生意，我怕當場翻臉都有可能。”
世外高人的确是這個範兒。
一時間，老總也頗有些遺憾。
他很清楚，如果黑市長期有靈符出現，對黑市生意的影響力将是莫大的提升，将會有更多有分量的大人物進來。
早知道這次有靈符進黑市，他事先絕對會多做一些宣傳準備，來這裏的來賓肯定層次會高不少。
可惜，他事先不知，沒有任何預熱，導緻這次黑市的成色雖然比之前提高了一些，但并沒有辦成他想要的規格。
至少，這兩張靈符壓根沒有運作好，沒有讓它們的影響力最大化發揮。
想到這裏，老總就覺得有點鬧心。
“先生，不管怎樣，我先前那番承諾，一直生效。隻要有靈符，我們黑市願意出高價收購。”
說到底，老總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他總覺得，這個年輕人的話裏頭，總還有些水份，也許他跟世外高人的關系，比他說的要密切不少。
不然，前輩高人送給你的兩張靈符，你不自己留着用，居然拿到黑市來賣？
如果僅僅是普通關系，這種行爲明顯是對前輩高人不尊重，把前輩高人的心血當成什麽了？
他敢拿到黑市上交易，就證明對這兩張靈符有充分的自主權，那麽他和高人的關系，必然就很親密。哪怕是到黑市交易，高人也絕不介意，甚至是得到了高人點頭的。
如果高人對此并不反對，那就意味着，這靈符後續還是有希望的。
隻是，老總萬萬想不到，所謂的高人根本子虛烏有，這靈符從頭到尾就是出自江躍自己的手筆。
更想不到，這隻是江躍制作的一階靈符而已。
既然對方把話說到這份上，江躍也不好把話說得太絕。
“有老總這番話，如果我手頭再有靈符，一定優先考慮黑市。”
“好！”老總一拍椅子，“我就喜歡先生這股爽快的勁頭。我們黑市但凡有凝煙草這些東西出現，我一概給先生留着。隻要我打聽到這些東西，也一定會想方設法收購。”
“對了，輪回靈液，先前的承諾同樣生效。隻不過，這類東西還是要抓緊時間，說不定過了一陣，有功能相似的産品出現，這輪回靈液的價格，極有可能大幅度縮水的。”
輪回靈液和靈符不一樣。
輪回靈液明顯更容易研制，靈符則需要獨家手法，還得有各種器具，制作之人還得具備駕馭靈力的能力，這些因素，都是很難複制的。
雙方愉快地達成一個口頭協議，并互相留下了通訊信息。
同時，黑市還給了江躍一張貴賓卡。憑這貴賓卡，任何一次黑市，都可以無條件參加，無需掃碼，無需驗證，憑卡直入。
這是真正的貴賓待遇！
剩下那一葫蘆輪回靈液，江躍決定先寄存在黑市這裏，不管線上能否交易出去，江躍都決定委托給黑市代理。
黑市這邊也很爽快，表示一旦交易出去，就會将款項打給江躍。基礎價将不低于二千萬。
如果是以物易物的話，則一定會先聯系他，經過他同意，才會促成交易。
總而言之，黑市的服務宗旨便是永遠讓客戶滿意。
一切安排妥當，江躍自然不想再逗留。正好韓晶晶那邊也已經交割完畢，兩人從另一條通道來到更衣室，換回了衣服，避開了其他人的耳目，離開了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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