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女助理非常合格,需要她的時候及時出現,不需要她的時候,她能像空氣一樣透明。
看了看時間,女助理微微皺眉:壓着嗓子道,“大師,他們進去超過五分鍾了。不會是有什麽變卦吧?”
“能變到哪裏去?”柳大師悠悠一笑,“這雲山時代廣場的局勢,隻有我說了算,懂麽?他們想分出場費,就更别出什麽幺蛾子。否則,局勢惡化,到時候就不是這個價了。”
女助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退在一邊,不再說什麽。
就在這時,咖啡廳内響起砰的一聲。
好像是牆體被撞開似的,聲音非常沉悶,卻異常響亮。
女助理吃驚:“大師,你那些鬼物……它們不會對闫長官和高處下手吧?”
“不可能的!”柳大師語氣非常堅定。
“進去看看。”
柳大師雖然胸有成竹,但是看那高處和闫長官半天不出來,裏頭又鬧出那麽大動靜,多少有些狐疑。
走進咖啡廳,柳大師叫了一聲:“闫長官?高處長?”
咖啡廳空蕩蕩的,沒有回應。
好像剛才進去的兩個人,壓根不在裏頭似的。
有點不對勁。
柳大師走到門闆虛掩的那個包間,又叫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
柳大師輕輕推開門,裏頭卻空無一人。
門再往裏推,忽然又是砰的一聲響。
門闆後面,高處長的身體摔落在地,腦袋歪在一邊,脖子明顯有錯開,一看就是被外力扭斷的。
邊上的牆體,出現了一個大洞。
大洞破開的口子極大,一看就是人爲撞開的。
這種商場内部的用材,都不算特别結實,但也不是說撞開就能撞開的。
剛才确實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難道說是闫長官撞開牆體,從隔壁溜了?
柳大師有點傻眼了。
這是什麽情況?
他怎麽都想不到,闫長官和高處長會自相殘殺?
難道兩人是有什麽利益沒談妥,出現了内讧?
他們要内讧,柳大師一點都不關心。可是現在明顯不是内讧的時候啊。
他柳某人滅鬼的酬金,還等着高處長和闫長官去兌現呢!
鬧這麽大的一出,這酬金還能作數嗎?
甚至,柳大師都懷疑,高處長一死,之前承諾的出場費還能落實嗎?
不會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個子都沒着落吧?
“大師,怎麽會這樣?”女助理顯然也傻眼了。她顯然也看不懂這到底是什麽操作。
“特麽的,這是要我柳某人白忙活一場嗎?闫秃頭這是什麽意思?殺了高處長,這是想不認賬嗎?”
女助理卻忍不住道:“大師,真是闫長官殺了高處長嗎?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怎麽個不對勁?”
“這闫長官孤身一人進來,我就覺得不對勁。他沒有任何動機殺高處長吧?這件事彼此之間有很深的共同利益紐帶,殺了高處長,這根紐帶就等于斷了。尤其是這個時候殺高處長,那不是自斷财路嗎?而且,不是把局勢搞複雜嗎?他堂堂行動局的高層,幾乎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殺高處長,難道不怕咱們指認他?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謀殺屬下?他這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女助理的思路很清晰。
經她這麽一分析,柳大師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難道說,這咖啡廳裏,還有第三個人?”
“是不是第三個人不好說,也許是其他邪祟呢?”
“不可能!”柳大師堅決否認,“我再重申一遍,這雲山時代廣場絕對不存在其他邪祟!”
“那也許……闫長官根本不是闫長官,是邪祟所變?”
“你是說……複制者?”柳大師失聲道。
“一切皆有可能!”
柳大師喃喃道:“這就有點意思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大師,以我看,不管誰殺了高處長,一定得找出來。否則,極有可能成爲隐患。這個計劃,極有可能被破壞。”
“該死,該死!”柳大師懊惱之極。
局勢照這麽發展下去,他的出場費也好,滅鬼的酬金也好,有可能都要打水漂,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大師,會不會是行動三處那個羅處長搞鬼?”
“他們?”
“你别忘了,星城複制者的案子,是他們行動三處負責的。他如果虛報個把複制者的數字,留一兩個複制者在身邊使用,也完全有可能吧?”
不得不說,這個女助理的腦洞也很大。
而且,她這樣推理,竟顯得非常合理。
柳大師的臉色十分難看。
“這幾個混蛋,到底有沒有進商場?”
“大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您養了好幾個鬼奴,何必矜持,一發都放出來呗!商場就這麽大,我不信他們區區幾個人,能躲到哪裏去?照我說,您就不該急着讓鬼奴朝高處那兩名手下動手。雖說這樣可以制造恐慌,迫使他們支付額外酬金。可這麽一來,節奏都打亂了。感覺事态現在明顯有些失控……”
柳大師頗有些懊惱地拍了拍腦袋。
的确是有點操之過急,用力過猛了。
他對羅處那些人的去向,其實一直都不太關心。
他關心的是,怎麽拿到出場費,怎麽恐吓高處長和闫長官,讓他們六神無主,這樣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給酬金。
所謂的厲鬼,所謂的卦象,完全是他一手炮制。
出發點隻有一個,趁火打劫,撈取更多好處。
至于殺兩個無辜之人?
在他們這種人眼裏,和拍死兩頭蒼蠅沒多大區别。
隻要在他們計劃内,沒有誰是不可以死的。
“你說說,咱們現在該怎麽辦?”柳大師詢問起女助理。
“還是要找到那幾個人,決不能讓他們活着出去!隻要這些人都死了,裏邊發生了什麽,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到時候問題解決了,分錢的人也少了一個。似乎也不虧?”
柳大師眼前一亮。
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隻要雲山時代廣場的案子搞定,給行動局一個說法,還怕他們不給出場費?還怕他們不給額外酬金?
酬金不給?
大不了再鬧一下鬼好了。
鬧不鬧鬼,還不是他柳大師說了算?
柳大師正得意時,忽然走廊嘩啦啦一片響聲傳來,好像是玻璃破碎的聲音。
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朝走廊外沖出去。
就在他們沖出走廊後的兩三秒後。
牆體破洞的另一邊,鑽出一道身影,赫然是僞裝成闫長官的江躍。
隻見他伸手摸向一條椅子,随後手中就多出了一隻手機。
手機還處于錄音狀态。
江躍将錄音一關,快速閃入那個洞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他基本已經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徹底摸清楚了。
雲山時代廣場的詭異事件,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人爲陰謀。
商場失蹤的幾百号人,絕對是人爲挾持!
而這個柳大師,大概率跟這批人是同一夥。
至于背後這股勢力到底是誰,江躍目前無從得知。不過這件事,隻要柳大師不死,總有機會搞清楚。
商場這幾百号人被人挾持之後,背後這股勢力又收買了闫長官,還有高處長這些人。
所以,雲山時代廣場這個案件,闫長官才會親自出馬。
其實根本不是來調查案子,而是來擦屁股,來找一個合适的說法而已。
而擦屁股的闫長官和高處長,又不甘寂寞,勾結這個柳大師,又來騙一道出場費。
這些信息,有些是江躍從高處長那裏逼問出來。
有些則是通過柳大師剛才和女助理的對話中,分析出來的。
令江躍毛骨悚然的是,以高處長的地位,他竟然連背後那股勢力具體是什麽情況,都說不清楚。
由此可見,這股勢力絕對不一般。
能讓行動局高層闫長官都妥協,都乖乖聽命的存在,能一般嗎?
星城這麽個地方,怎麽會盤踞如此可怕的勢力?
難道是詭異世界已經滲透到星城了?
這股勢力壓根不是人類的勢力,而是詭異勢力?
隻可惜,這些問号,高處長那裏也給不出确切的答案。
高處長自然是江躍殺死的。
這種吃人飯不幹人事的敗類,江躍殺他,非但不覺得膈應,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暢快感。
進入詭異時代,江躍經過了這許多詭異事件,心态早已經不受過去那些規則的限制。
殺人雖然不容易。
但遲早終究要走出這一步。
遠古法陣,十絕死地,現在已經确定是柳大師的鬼話。
令江躍沒想到的是,高處長那兩個手下,竟是被柳大師畜養的鬼奴所殺,這着實有點刷新江躍的認知。
人心竟然可以險惡到如此程度。
就爲了區區的額外酬金,看起來在同一條船上的人,竟然說殺就殺。
殺了之後還裝神弄鬼。
那麽,之前柳大師胸有成竹,号稱他有秘法可以搜索出商場的活人,想必憑仗也是畜養的鬼奴。
搞清楚事情的真相,江躍心頭壓抑稍微緩解了一些。
鬼奴什麽的,江躍并不畏懼。
江躍迅速下了樓道,從另一邊返回到先前那家女裝店。
羅處和三狗他們已經十分焦急了。
外頭乒乒乓乓,又是慘叫,又是槍響,又是玻璃破碎的,他們卻隻能幹着急。
見到江躍回來,總算松了一口氣。
“羅處,今天早些時候,他們派進來的人,說不是失蹤就是迷路,對吧?”
“對。”
“那他們派出的,都是行動五處的人吧?”
“這是五處的轄區,老高派出的當然是他手下的精銳。其實也就派了三四個人而已。”
江躍滿臉果不其然的神情。
這就能解釋過去了。
這雲山時代廣場,壓根就沒有什麽鬼怪邪祟,也不存在什麽迷陣迷宮,哪裏會迷路?哪裏會一進來就失蹤?
多半是行動五處的人聽從高處長指揮,故意配合演戲罷了!
“小江,現在是什麽情況?”
“情況相當複雜……”江躍長話短說,将大緻情況說了一通。
羅處聽完之後,再聽江躍給出的柳大師和女助理的對話錄音,他目瞪口呆,整個人都不好了。
打破他腦袋,也絕對想不到,這雲山時代廣場如此詭異的一件事,竟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騙局?
而且,同在這個局裏邊的各方,還彼此算計,還黑吃黑?
羅處深吸一口氣,收攏自己淩亂的心緒,問道。
“小江,如果是人爲,那幾百号人,去了哪裏?”
“商場外面各個口子的監控,你們應該都看過的吧?自那之後,有沒有可疑車輛,可疑人物出沒?”
“沒有,絕對沒有!要運走幾百個人,那得多少車輛?哪怕是大巴車,也得不少吧?這麽大動靜,監控不可能看不到的!”
“所以,我懷疑,要麽這個商場有密道。要麽,這些人壓根就沒有離開,還在商場内!”
“還在商場内?不應該吧?”
“羅處,這件事,有可能牽扯到星城超自然行動局的高層,你确定,這渾水你要趟嗎?”
羅處眯着那雙細細的眼睛,森然道:“我管他什麽高層不高層,隻要爲非作歹,老子就跟他幹!”
“好,很好!”
江躍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那柳大師畜養的鬼奴,很快就會找到這裏來。”
如果不是先前柳大師有小算盤,爲了博取額外酬金,把鬼奴調去殺人,恐吓高處長和“闫長官”,估計那些鬼奴早就找到三狗他們了。
現在,柳大師和女助理達成一緻,目标就是他們幾個。
“來得好!”三狗躍躍欲試。
經過了盤石嶺的大陣仗,幾頭畜養的鬼奴,倒真是吓不到江躍他們。
不過,江躍這時候卻不想跟柳大師硬碰硬。
現在正面對碰,就得暴露真實實力,對接下去的調查不利。
羅處的心思顯然和江躍一樣。
“小江,以我看,咱們現在不宜和這個神棍糾纏。要不,咱們先出去,我去召集人馬,調取設備。”
幾百個大活人如果在商場内,不管藏得多好,隻要幾條警犬,或者掉幾台生命探測儀就足夠了。
這并不是多難的活兒。
“羅處,你可想好了,你一旦揭開這個蓋子,就意味着和某些人撕破臉皮,甚至你得罪的勢力,強大到讓你難以置信,分分鍾可以讓你人間消失的那種。”
這不是江躍恫吓羅處。
背後操控這一切的勢力,絕對具備這個能力。
連闫長官這個比羅處大幾級的高層都得慫的勢力,以羅處的地位,還真扛不住。
“小江,你知道我從事這個幾年了嗎?”
“五年?十年?”
“二十年!我今年三十六,我十六歲那年,就加入了特殊部門。從那天起,我就立誓,要和一切邪惡鬥争到底,不死不休。因爲,那一年,我失去了所有親人!自那之後,我不娶妻,不生子,不走動任何親戚同學,疏遠一切關系,永遠讓自己處在孤家寡人狀态,你知道爲什麽嗎?”
“因爲,除了這一身百十斤肉,我要讓自己沒有什麽可失去的!這樣,我就永遠不會畏懼,遇到危險,我永遠可以沖在最前頭!”
“所以,你覺得,我會怕嗎?”
羅處那雙細細的眼睛,竟睜得前所未有的大,認真地盯着江躍。
一時間,江躍無言以對。
面對羅處的眼神,江躍汗顔無地。
一直以來,他覺得羅處在套路他,現在看來,是自己一直在套路羅處?
很多原來不明白的爲什麽,在這一瞬間,江躍都明白了。
爲什麽羅處他敢和上級拍桌子?
爲什麽他明明沒有太多底牌,卻總敢去着手詭異案件?
爲什麽老韓都畏畏縮縮,而他羅處卻敢半夜去太平間翻屍體?
因爲,他無所畏懼。
因爲,他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可失去的!
“走,下樓去。”
羅處語氣平靜,招呼道。
一行四人,瞧瞧走向消防通道,從消防樓梯下去。
剛下到一樓,三狗忽然朝江躍使了個眼色。
江躍心領神會,知道有鬼物接近。
羅處現在也熟悉了江躍和三狗他們的節奏,非常配合地摸出槍支,與楊聰二人,護持在江躍和三狗跟前。
就在他們嚴陣以待的時候,三狗忽然神情一松,驚訝無比。
“二哥,這鬼物竟然自己退了。看上去,它好像很怕我們?”
其實不用三狗提醒,江躍也感覺到隐隐的鬼氣似乎在不斷後退。以江躍的直覺判斷,這頭鬼奴的實力,并不趙守銀的鬼奴強,甚至還不及。
也就是說,這個柳大師的禦鬼能力,極有可能不如趙守銀。
當然,像趙守銀那種變态,本來就是奇葩,千萬人當中也未必有一個。既有一身邪術,還心理變态,最關鍵的是,他還不喜歡入世,隻在雲溪鎮和盤石嶺搞動作,完全不被世俗的花花綠綠所迷惑。
要說耐得住寂寞這一點,柳大師就完全不能比。
鬼奴退散,江躍他們當然也不會去追擊,三人順着西門,順利走出商場。
外頭已經接近中午了。
當然,雲山時代廣場周圍,戒嚴依舊。
出了商場,就恢複了手機信号。
“羅處,還得找通訊部門的技術人員來鑒定一下,這雲山時代廣場的手機信号,極有可能是被人工屏蔽的。”
“放心,這都是小問題,不用通訊部門的技術人員,我手下就有這種人才。”羅處和那個高處長明顯不同。
他是真心誠意幹事業,所以手下搜羅了很多擁有各種專業技能的人才。通訊方面的人才,在這個行業不可或缺,羅處肯定不會放過這種人才。
羅處回到隊伍中,對着老韓低聲叮囑了幾句。
剛說完,闫長官的秘書就快步過來,要他過去一下。
闫長官這時候已經轉移到一處遮陽傘下了。
看得出來,領導雖然有點不悅,但并沒有提前撤走。
由此可見,他對雲山時代廣場的事,極爲上心。
可惜,江躍知道内情,知道闫長官真正牽挂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兩個事。
一是擔心這個局能不能完美地收官,給上上下下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
二是牽挂分給自己那一份出場費能否到位。
江躍陪着羅處,走到遮陽傘跟前。
闫長官語氣端着。
“羅處長,怎麽高處長他們沒有一起出來?裏頭有沒有什麽發現啊?”
二十年的從業經驗,羅處早就學會了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
“報告領導,我們進去轉悠了一圈,說句可能大家不太信的話。這裏頭根本沒有任何異樣。不信你們進去看看,這個商場,完全可以進出自如。”
闫長官不悅道:“照你這麽說,那幾百個人就跟空氣一樣蒸發了?”
“反正我不信這是詭異事件。”羅處的回答很幹脆。
其他幾個行動處的處長,對羅騰還是比較信服的。聽他這麽一說,都有幾分相信。
“呵呵,不管是不是詭異事件,等高處長他們出來,不就知道了嗎?”
“闫長官,我申請帶一批人員,進去仔細搜索一番。”羅處自告奮勇。
“你?”闫長官斜睨了羅處一眼。
“你自己手頭的案子,都辦妥了嗎?咱們局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除非五處自己辦砸了,不然你這可是有點撈過界了啊!”
“嘿嘿,我尋思着領導把我叫過來,不就是想讓我出點力嘛!”
“我叫你過來,那是紀律,是讓你們過來協助五處,出出主意。打主力,還得是五處。這是分工,這是行動紀律,懂不懂?”闫長官官腔很足。
話音剛落下,忽然南門那邊出現兩道身影,赫然是柳大師和那個女助理。
柳大師的面色十分難看。
見到羅處和江躍他們在闫長官跟前,更是面色大變。
“闫長官,我舉報!”柳大師快步上前,“我高度懷疑,這幾個人有問題,他們當中一定潛伏了複制者!而且,他們還殺了高處長和他的兩個手下!”
柳大師惡人先告狀,一見面,直接給羅處他們潑一盆髒水。
闫長官當場大吃一驚,從椅子直接站了起來,退開好幾步,遠離羅處和江躍他們。
羅處冷笑:“柳大師,說話咱得講點證據好吧?高處長他們明明跟你們一路進去,你卻反咬我們一口,這是什麽道理?複制者?你這腦洞夠大的。你覺得我們哪個像是複制者?”
“複制者的資料,我已經在局裏做過通報,複制者有哪些特點,大家都明明白白。你說我們當中有複制者,大可測試一下。反倒是你們,鬼鬼祟祟的,我高度懷疑,這雲山時代廣場,是不是你們特意做的局,目的是來騙取出場費,賺這黑心錢?”
羅處知道内情,更不怕和這柳大師打嘴皮子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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